第137章
冒冒失失一头撞进门来。徐应悟募地停下动作,把脸埋进西门庆颈窝里只顾喘气。 西门庆红脸骂道:“撞你娘的丧哩!看我不挖了这小畜生俩眼珠子!” 张松背过身去跺脚道:“你当我乐意见你这丑事!戳瞎了我才叫干净!贼打上门来了,且浪!你两个干死算了!” 徐应悟托起西门庆两瓣屁股抽出那话儿,又将他衣袍往下拽拽,遮住他身前丑态。 西门庆指着张松后脑勺叫道:“小畜生你好好说话!哪个贼打来?” 张松鼻孔出气道:“你先放话饶了他,叫他自己来说!” “我饶了谁?!”西门庆顾不上两腿还裸着,冲上去一脚踹中张松屁股,“你他娘的含上大鸟出息了?同你爹我使得甚么腔调?” 徐应悟大吼一声:“够了!张松,休得作怪,你有事快说!” 张松「嗐」了一声,冲外面挥挥手。 打门外进来个破衣烂衫、满面风尘的人,一见西门庆便哐当跪倒,叫了声「爹」。 徐应悟盯着他黑黢黢一张脸看了又看,方才认出,这人竟是玳安儿! 132 直往玳安儿口里塞 看官有所不知,那时玳安儿漏夜行船,不辨方向,他只道往西,实则船头向南,顺水流往下游驶了一夜。 天将亮时,船竟行至一片烟波浩淼的开阔水域,玳安儿照见船左一轮橙红朝日批霞而出,这才恍然察觉,此处应是八百里梁山水泊。 玳安儿曾听来保儿说起,这一二年梁山水域颇不宁静,有一伙贼寇在此扎寨聚集,劫掠往来客商。 故而西门家打南边儿来的货船都改走小汶河绕道。他正担忧与西门家货船遭遇、泄露行迹,来到西门家船不走的水域,岂不正好? 这艘破船一看便是穷苦渔民的生计,想必入不了贼眼,玳安儿便安下心来,悠然摇橹缓行。 不多时,前边儿山崖间出现一座酒旗招展的客店。陈敬济一望便撒痴喊饿,闹着要上岸用饭。玳安儿只得耐着性子拴了船,带他上去打火。 店家是一皂衫绑腿、系着猪嘴头巾的魁梧壮汉,玳安儿一眼便知此人不善,却不敢轻举妄动,便佯装无知,由着陈敬济要酒要菜,两人敞开肚皮吃了顿好的。 饭罢,玳安儿取出几串钱结账,那壮汉却摇头说不够。 玳安儿又从袖里抠出一柄银耳挖子拱手送上。那壮汉显然存心讹诈,收了耳挖子仍只摇头。 玳安儿正欲油嘴儿争讨几句,陈敬济却脱口道:“你那两锭元宝儿呢?落船上了?” 玳安儿心叫不好,恨不能一巴掌扇死这丧门星。果然,陈敬济话音未落,饭铺里另外几桌「客人」便齐齐回头,一个个两眼放光、怪笑森森盯着他两。 这他娘的是掉贼窝儿里了!破财事小,保命为要,玳安儿急中生智,紧着捂陈敬济嘴,假意嘀咕道: “哥儿休闹!元宝儿是要献予梁山寨主老爹的,岂容咱们吃喝挥霍!” 邻桌一蜡黄脸、山羊须老汉「哈哈」笑道:“你这丫头似的白面小郎,上梁山作甚?你可知进得梁山门,光带元宝儿可不行,要缴投名状哩!”陈敬济痴呆问玳安儿道:“咱欲往梁山?何为投名状?” 众人哄笑成一片,有人接道:“投名状便是你杀一人、提头作状,方才显出你的真心。” 陈敬济吐舌骇然,连连摇头道:“我哪敢杀人!玳安哥,你可是要落草……” 玳安儿急忙又捂他嘴,引得四周又是一阵笑。 这时店门口进来个贼眉鼠眼的矮子,手上拎一柄带血朴刀,「当啷」一声投在地上。 玳安儿回头一看,正是他杀叫花子使的那把。原来这伙人早将他那破船搜了个底朝天,银子与凶器,都已落入贼手。 至此,他两人退路断绝,便是不上梁山也不行了。 开酒店的壮汉自称石将军石勇,此店乃是水泊北山望风的哨口。玳安儿与陈敬济被带往水中孤岛梁山,安顿在半山腰一片乱糟糟的瓦棚寨里。 一进寨门,玳安儿便被冲鼻辣眼的恶臭熏得直犯头晕,陈敬济以袖掩鼻,紧紧抱住玳安儿胳膊不放。 西门庆素来爱洁净,在他身边伺候的人,身上不能有一丝丝「人味儿」。 因而西门府上下日日洗浴,个个熏香。这些年两人在府里香惯了。如今来到这腌臜污糟的叫花子堆儿里,可不难受得紧。 玳安儿且愁臭得吃不下饭,到了放饭的时刻,才知实在是多虑了。 原来,这梁山泊也同外头一样,人分三六九等。最上头是那聚义厅里扯大旗、挂名号的英雄好汉们,往下是没名没号、但与好汉们颇有渊源的小喽啰,最底层则是他两这样走投无路、落草而来的毛贼逃犯、酒鬼赌棍。 好汉们在外劫夺来的财宝,并不会如说书人讲的那般,平分给众弟兄; 「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自然也轮不到他们这些蝼蚁。相反,「梁山不养懒汉闲人」,不出去劫掠时便没人管你温饱。 每日两餐放饭从不论人头,一间瓦棚里数十口人,送来的餐食却只有一笸箩粗面窝窝,能不能吃上,全靠抢。 接连两顿,玳安儿与陈敬济都一口没捞到。眼见着一屋子人为口吃的互相撕扯斗殴,为争块窝窝往死里打,陈敬济唬的缩在玳安儿背后直哭。玳安儿看这养蛊似的贼窝儿实在难待,便带着陈敬济往山下去。到了水边却无舟可乘,他两个连夜绕着岛转了一圈,连个船影儿也没见着,只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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