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得在西门庆面前明里暗里与他较劲,挤兑他、提防他。 如今看来,这实心儿货哪有心思与他争抢,分明是他以小人之心,把人家想歪了。 “三郎,你好生歇养,等你好了,咱们想辙逃出去,我送你回家。”玳安儿心知希望渺茫,眼下也只能这般宽慰他了。 陈敬济却募地挥舞两手挣扎大哭,口里「亲汉子亲达达」叫着讨饶:“要不得了,疼杀我了!可怜见饶了罢……不成!不成!你两个不成!奴死了!啊!” 随即四肢一瘫,再推不醒。玳安儿颤抖着探他鼻息,所幸仍有气儿进出,便将他从冰凉大石上抱下,搂在怀里摇晃着拍,心中无限哀凉懊悔,心痛莫名。 玳安儿背靠大石,坐着抱他一夜,天蒙蒙亮时,忽听陈敬济唤道:“玳安哥,玳安哥——” 他一惊而醒,见陈敬济两弯秋水盈盈望着他笑,面上竟恢复了血色,格外粉白可爱。 “玳安哥,你可记得去年上元佳节,府里放花儿?爹叫我点那金盏银台儿,我才打了火折,你便劈手夺了去。 那时我只庆幸,我怕那劳什子,叫你抢了去正好。如今方才懂了,玳安哥,那时你心里便有我了,总在背后默默呵护于我……” 玳安儿自然记得,可彼时他抢那花儿,是因张松只穿件夹袄便出来看焰火,他嫌陈敬济缩手缩脚紧着磨蹭,怕张松在风口站久了冻着,想着赶紧放完了,好叫张松回屋里去。 玳安儿见他眼里火花跳跃,不忍浇熄,只得继续圆谎,点了点头。 陈敬济伸手摸他脸道:“怎不早说,嗯?若早知世间竟有人一心爱我……” 玳安儿叹气落下泪来,哄他道:“不迟,往后的日子多如树叶儿,赶明儿你好了……” 陈敬济摇头笑道:“我好不了了。玳安哥,人都笑我「嫁」入西门家,我死了,你烧化了我,带我回他家,也算有始有终。 当初他上我家挑女婿,我兄弟六个,个个比我出息,他偏相中了我。他也不嫌我蠢笨,一力教我、看顾我。 是我贱皮子,涎脸要了他女人,他打我骂我,我也不冤枉。我不要那些箱笼珠宝,我只想回府里……我好想你们,你带我回去罢……” 玳安儿看出他大限将至,忍不住痛哭失声,再骗不下去,便将实话吐露:“我杀了人、栽给他,如今他知道了,要打死我的……” 陈敬济闻言轻叹一声,燃尽气力说出此生最后一句傻话:“玳安哥,你……回去罢,那是……你家。” 135 霎那间又夺一命 玳安儿眼睁睁看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一瞬间干枯凝固,忽觉万分不舍,慌忙摇晃着他,连声呼叫「陈三郎」,却无法阻止他单薄的身躯缓缓从肩头滑落。 突如其来的巨大痛楚令玳安儿震惊无比,慌了手脚。明明是骗他的,明明并未对他动心,明明……不成,他不能死! 才抛却成见、待要与他坦陈相交,应承他的事还未来得及办到一件,甚至都未曾…… 玳安儿用力吻住陈敬济依旧滚烫的嘴唇,却只噙得两片死肉,已无半点回应。“我不嫌你,我不嫌你!陈三郎!你醒来!你醒来……” 他如梦方醒,惊觉眼前这张曾令他鄙夷憎恶的脸,其实生得眉清目秀,温柔可人。 巨大的懊恼与不甘将他吞没,玳安儿悔恨得放声大哭。那些说来骗人的做作情话,要是真的该多好。 他们原本可以成为彼此的救赎和依靠。若能从这臭屎窝子里逃出生天,他们总还有机会,真的爱上。玳安儿抱着他舍不得放下。直到怀中余温一点点散尽,他的身体彻底冰凉僵硬。 天色渐暗,玳安儿怕夜里野兽偷袭、毁坏他身骨,便使破瓦片挖出个浅坟,将陈敬济草草葬了。 陈敬济说,西门府是他家。这话没错,玳安儿是家生子,父母都是西门府的老人儿,他的确生于斯、长于斯。 十岁那年父母先后染病去世,他便来到西门庆房里奉茶叠被,此后一直在他身边儿伺候。 西门庆骄矜任性,自来脾气不好,又爱动手,玳安儿老早叫他打疲了,自然不会因此记恨他。 是待书童儿进门后,玳安儿对他起了心思,西门庆却收用了他,这才令玳安儿心怀妒恨,由此生出许多不忿来。 可凭良心说,西门庆待玳安儿其实不赖。见玳安儿机灵懂事又勤劳肯干,他便时时带在身边儿教养,十二三岁便叫他跟着巡铺查账,生意上的事从不背着他、防着他,真真是当自家孩子栽培大的。 从前他看西门庆是恶,只因他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恶。这伙贼人打着「替天行道」的冠冕旗号,实际干的全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勾当; 他们口口声声叫嚷「世道不公」。可这水泊梁山,才是天下最不公、最不讲理的地方。 即便西门庆发火打死了他,他也不能眼看着他家被这群肮脏卑鄙的臭强盗毁了。 再有,害死陈敬济的畜生几个,玳安儿牙关咬紧暗暗发愿,早晚教他们死在我手里。 想明白这些,玳安儿已有了主意。不必再顾着陈敬济首尾,他便可放开手脚,豁出命去也要逃回西门府报信。 于是他又回到瓦棚寨臭熏熏的贼窝里,足足睡了一宿,心里合计好了脱身之法。 次日午前放饭时,瓦棚里少不得又是一阵拼抢。玳安儿因着心中有气,下手十分狠辣,身上吃了三拳五脚,竟觉不出疼也似的,越打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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