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们少年时期的简短画幕,这些发生有与他记忆重叠的地方,但大多数都与他记得的部分相异,而画面中心总出现一个江以观。 直到一幕新的画面,他看见都云蔚抱剑皱着眉头站在一处山洞外,脸色发黑像是谁惹了他,共同感受到的还有他传来的微微嫉妒、惘然若失的复杂情绪。 南筠挑眉,他还没从都云蔚脸上看过这么明显外露的情感,于是顺着他偷偷瞥向洞内的目光看去—— 石洞石床上,一对交叠的身影赫然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荒淫行为,乌云一样的长发落满石床,从颠簸中挂出来一只沾满粘腻的莹白大腿。 被身上的人压在身下不断呻吟,看似求饶,却爽利得不行。清晰的绵密水声拍得水花四溅,两人相交处穴肉靡红,软腻得几乎粘在进出的大肉棒上。 这种靡艳的场景近日也在他的梦境中看过,似乎一种了然,让南筠以为都云蔚难道是被这些过分生艳的交媾幻境迷住了! “南筠,喜欢师尊啊……” “观观,很快就送你回师尊身边,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对话从两人交脔时的呢喃中被听到。 虽然看不懂这三人关系,但正作为旁观者的南筠,倒是对都云蔚的奇怪癖好发生好奇,怎么还喜欢偷窥他和别人做爱呢。而且,这种幻想也太奇怪了,他和一个长得和江以观一样的人在洞中颠鸾倒凤? 南筠也想过这是否是雾妖制造出来的幻境,但连续几场画幕下来,他就否定了这种想法,雾妖是做不到连续几场地释放幻幕的,而且都如此真实复杂,没有窥探过人的真实情绪、记忆,它制造不出来这么符合现实的场景,目前为止,他和都云蔚的表现就像他们自己本人一样,仿佛真实地做过。除了与他记忆中事件不符,其他细节几乎挑不出差错。 雾妖不可能做到这些。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就来自都云蔚自己的脑海。 而都云蔚,现在正在江以观的识海中!所以,有可能是江以观的记忆吗?或者是江以观编造的记忆? 他能想明白的都云蔚肯定也能想到,所以为什么——他这么悲伤绝望? 南筠知道他自进来幻境就从拜师的节点开始,那后面的经历恐怕都要看过一遍,那他也不急,慢慢看过去,总能发现都云蔚在哪? 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把三人的故事浏览过去。 里面的主角总是围绕江以观,偶尔是都云蔚自己的视角。 而且,江以观的形象也与他所认识的有所不同,这里的江以观更具有师长的风范,亲和仁心,之前有亲自教习剑术,送药,后面还有陪伴、疗伤……虽然同样面冷不善言语,但从行为中能看到一个师长对小辈的关心。 正是他们曾经期待过的师尊的样子。 但依照这个故事,脉络却并不是向着尊师重道的方向发展。他看到他们和江以观发展出情感,但却是他们对江以观单向的引诱,他们在刻意引导江以观爱他们……然后又抛弃他,好像将这一场情爱当作戏耍的游戏。 那些曾经出现过在他梦里与江以观交欢的画面再一次演过,只是这次看到的多是都云蔚的视角。 如果要说这是一场话本,那一定是一部悲剧的话本故事。 师尊被徒弟引诱堕入凡尘,结果一切只是徒弟们设计的戏耍游戏,最后以惨淡下场收场,失去修为、灵力,受到凌辱,被玩过后抛弃…… 南筠在幻境中经历的时间越长头脑越冷静,也许之前还拿这当作有意思的幻境,打算拿来调侃都云蔚,但现在他却被故事的真实与细致所震慑,不得不认真看起来。 这些画幕如果不是他没有此类记忆,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也亲身经历过,难道都云蔚会陷在这样的幻境里出不来吗! 他看到自己假扮心魔偷袭江以观,看到他为情爱放弃道心,看到他知道自己被耍弄后颓然的灰败,看到伤痕累累一无所有的江以观为了一个柳树精忍辱受脔,看到他被按在床上被迫交欢,看到他从一个高洁如霜的仙尊堕落成一个锁在床榻的仙宠…… 也看到他们假意与江以观交心,看到他们戏耍人后欺骗他付出更多,将江以观拉下泥潭,毁去他的修为和身体,看到他们把人肏得神志不清,后穴熟烂…… 南筠眉越皱越深,他开始加快速看过这些幻境,却在准备进入下一幕时,一瞬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捕捉,铺天盖地的灵力如万钧之山一样压向他身上,另他动弹不得…… 心口的刺痛伴随不断流逝的虚弱令南筠终于睁开眼,但意识清醒到看见眼前一幕,瞬间席卷的伤愤淹没了他的心口,而同时不解与茫然也出现在脑海。 这是他现在所在这个身体的情绪。 他进入了幻境中的自己的身体。 他的心口插入一把尖刺,细长的另一端正压在身下江以观手上。 这是一幅诡异的画面—— 他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身体里的力量在跟随放血的速度而逝去,而鲜血汇聚到身下人的身上,渗入床下,形成繁复巨大的一张血色符纹。 都云蔚同样困在这张符网中,正被血网抽离灵力。 江以观一身赤裸似乎刚被狠狠脔过,雪色的肌肤上还有青紫的指印和暧昧的吻痕,而潮热的穴被粗暴地撑开,被两根硬阳具塞得变形,他还能感到身下被温热柔密地簇拥吮吸……就着这样的姿势,他被江以观一刺穿入。 “忘川阵,我的灵力不足以启动它,但你的血可以。” 他听见这个江以观目光冰冷地解释他血的作用。 忘川阵?他在自己的传承记忆里曾经看过一眼,是一种可能更改命运,不为天道所承认的符术,但用起来却极为鸡肋,只能篡改阵中人的记忆。 但这个南筠却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忘川阵。 南筠呆在这个身体里,看着他们对峙,这个身体里膨胀的情绪爆裂得他脑袋胀疼,在感到一种记忆抽离的恐惧后,南筠又瞬间被另一种担忧害怕的愤怒所侵袭,这是他自己这个身体身份所发出的, 但他差点忘了,他在都云蔚的幻境里,都云蔚的情绪同样会共感到他身上,在记忆开始混乱后,来自江以观身下的人突然更加惊惧起来,后悔与酸胀的悲伤几乎如海啸一样将他淹没。 他感到都云蔚在十分害怕一件事,在十分焦急自己的无能为力,在懊悔自己阻止不了,来不及,来不及挽回,将失去一切的恐惧把他打成落水狗…… 南筠不能理解幻境中的都云蔚在害怕什么,情绪如此激烈,这一切不都是假的么? 你看,江以观还是能毫不留情地把尖刃刺入他的心脏! 阵法运行愈快,抽离的记忆开始混乱起来,几乎来不及他理顺,那些在幻境中经历的一切画幕就在随之远去, 当然,这是南筠在这个身体里的体验, 而同时,杂乱的关于他自己本来的意识,像拼凑的图片一样逐渐在这个自己的脑中形成——与师兄相依为命的少时,冷漠的师尊,无人教导的漫长修习……江以观的印象在变得浅淡、符号化…… 在这个身体里正在经历的一切同时映射到南筠身上,他经历这里所经历的,同时又经历都云蔚所经历,感同身受的两个灵魂,同时让他感到被抛弃的害怕、愤怒,无能为力追悔莫及的惧意。 突然,他听到都云蔚哑声慌乱地压出声,“不!江以观你停下……你不能篡改我们的记忆!” 篡改记忆?南筠想,幻境中的江以观真的在篡改记忆!为什么? 而不等他疑惑,都云蔚急迫地挣扎起来,和这个由上古魔兽血引发的符阵对抗,疏朗的眸子像经历过千年一样变得幽深沉静,里面的黑水如被漩涡搅翻,动荡不安,清晰的血丝从眼球中长开。以被刺固定在原地的南筠视角,他看见都云蔚暴起的青筋,双臂死死箍在江以观腰间,试图将自己从符阵中拉出, 离血纹远一点,只要脱离出一点他就可以使用一点灵力把源源不断输送的血流止住。 江以观会死,他们会杀了他……! 南筠能听到都云蔚的心声,这是幻境之外真正的都云蔚,他也和幻境中的自己融入一体。那些声音清晰响彻他耳边,如一刃刀劈开他脑中的疑云。 同时也让他如坠深渊,真相的揭露像剖开的冰一样露出刺寒的冰花,冷意从脊椎蔓爬至全身,令他逐渐感受如被巨物吞噬一样的窒闷难以呼吸。 “是前世,我们是因为前世来的……我们不该这样对你!我错了,我错了,你停下!……别拿走我们的记忆……求你,停下!好不好……” “江以观——!” “求你,停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师尊!” 你杀我吧,别把我们的记忆拿走——会死的,你会死……我们没想杀你的……对不起,我们错了!…… 那绝望的声音带上脆弱的哽咽,祈求能换回江以观的一丝回转。 因为,百年修习中他们对冷漠的师尊心生怨气,在他们相依为命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突然被信任的师尊背叛、背弃、屠戮,剥皮抽骨一般的疼痛撕裂全身,失去所有骄傲从天之骄子一下跌落到连凡人都不如,百年修为毁于一旦,亲眼看到自己的仙骨、金丹被徒手剥出,然后像扔掉的烂肉一样被随便遗弃的外面, 如果不是掉入上古大能遗境,他再没有翻身的可能,那重新回到巅峰报复昔日仇人有什么不对呢? 重来一世,提前将江以观扼杀有错吗?羞辱他,玩弄他,抛弃他,把前世他对他们做的再重复在他什么有什么不对? 但,都不对! 因为这一刻,真相的发生告诉他,他所认为的那些前世记忆全都是江以观篡改的!他所认为的仇恨是假的!那些发生可能也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那真实的记忆应该是什么样!都云蔚来不及去思索。 但他知道这一世师尊是很好的,会陪伴他们修习,给他们疗伤,在危险之前留下的自己分神,会给他们能给到的爱护……就算被他们那样强弄,就算师徒乱伦也没有责怪……最终为他们虚设的情感毁弃修为,放弃道心…… 这样的江以观怎么可能如前世记忆里那样做下戮徒的事! 可是都被他们毁了, 就像设计好的一样,这个轮回还会继续, 失去记忆后,他们会像前世一样再次在这一世对江以观展开报复, 然后呢, 如果轮回继续,再来一世,他们还是会带着仇恨戏耍师尊,导致他心灰意冷做下这忘川阵…… 两世的死环因为忘川阵一切都被篡改,他们本来可以享受师尊给的一切,即使没有情感纠缠,也可以像大多数师徒一样安和走完人生, 但忘川阵将虚假的仇恨带到了两世。 他都不知道一切从何开始,如何能断开这死局, 除非能将现在的记忆带到未来。 南筠被真相震在原地,整个人陷入无措的慌乱中,脑子甚至来不及做出判断,但答案已经带着荒谬的沉重悲鸣将他淹没,他觉得他们就像时光里的沙砾被无情地拍入黑暗之地,四处都是传来的嘲笑,讽刺他们的可悲, 折腾许久,原来都是自作自受的必然因果。 没有仇恨的戏弄,江以观也不会绝望到设下忘川阵。没有这忘川阵,他们也不会仇恨江以观来报复他。更可笑的是,仇恨是假的……两世苟苟,不过是他们再回到起点,在这一刻对峙,明白真相的一刻,一切又都来不及挽回。 南筠迟钝地在外部视角,看见自己突然发疯般冒着经脉逆冲的风险,压下身子,在一身淋满鲜血的江以观肩下咬下一口, 他眼瞳骤缩,那是,他的标记! 锁骨的位置,熟悉的气味, 是他自己亲口咬的!是他自己的气味! 他应该认得的,他怎么没认出来?!!他不应该认不出! 但小蛟龙因为从来没对别人咬过,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标记的气味! 外面正在高烧的师尊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他留下的追踪标记。 疗师尊重伤,不敢想象他有多失望已经放弃解释 所有时间在符阵发动的最后一刻静止,记忆完全颠覆,爆发的巨大能量将两人的神识从幻境中挤兑出,远处的雾妖发出激烈一声尖鸣,乱窜几下,颤颤躲到黑石缝隙。 它已经在结界封印的洞穴里碰撞许久,知道自己逃不掉便放弃地躲起来,等待什么时候再伺机溜到江以观身体里。 它知道现在那最厉害的两个人是不敢再碰江以观的。 …… 南筠脸色一白,踉跄着推开自己。 他一醒来就见自己的手还紧抓在江以观苍白的手臂上,吓得立马放开, 江以观赤裸的肉躯里种着他的火灵正在蚕食金丹,而这副昏迷伤寒的裸体上遍布的伤痕有许多也是他施下的,一道道红紫裸露的肉痕燎得他眼眶发疼,心里发紧,窒闷的胸口憋得他鼻头酸胀。 那徘徊在江以观身上的标记气味仿佛一种宣告和守卫,明明是自己种下的,现在却另南筠自己都害怕,它仿佛在对自己咆哮,因为气味标记最后防的是他自己! “救——人——”沉重的声音低哑,仿佛两块粗石放在一起磨砺发出的声音。 都云蔚神情狼狈地手撑地面跪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倔强地仰着头刻画着江以观沉静的脸,不知在想什么,额头渗出细汗。 江以观的意识海在排斥他,最后出来为了不伤害到师尊的神识,他把反噬吞下,伤到了内里,但这样做能让师尊好过些。 就算,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像极度无助的稚子一样,南筠本能地看向师兄, 怎么救?他身上全是伤,全都是他们弄下的伤,他不敢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救才能让师尊不会一下子碎掉…… 他会疼,还会受不住……万一,万一…… 南筠抖着指尖,不敢碰江以观一下, 江以观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他们用药吊着他的生命之气,其实他早就承受不住了。 都云蔚喘了几声没说话。他承受的是直接来自江以观的情绪,他亲身经历了江以观的一切,从对悉心教导徒弟到被背叛,到仍然抱有希望期待挽回,在一次次毁约中被击碎信任,到为了相信他们而失去一身修为,满身疮痍…… 这种深重绝望的情绪,即使他只是体验一遍都不能呼吸,不知道江以观是怎么忍下来的,一直到今天,就算在被打碎一身傲骨,他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为什么不说!! 是有多失望,才会对他们再也不抱有期望!是真心就觉得他们是无可教类之徒吧。 吊人的丝线,是他辛苦用只有金丹的修为炼化的,现在却被他们用来作为刑具。 都云蔚不敢直接拆,因为它已经嵌进了腕骨,也不敢直接切断,因为这是师尊的法器,他只能一点点从洞顶抽卸,用灵力托着师尊的身体。 哪里都是凉的。手碰到的地方都是凉的。 幻境中的真相在南筠心里撕裂了巨大的一个血淋淋口子,那是真实发生与犯下的错之间无法弥补的天谴。 师尊经历的一切像刀子割肉一样在他动荡的脑海里切割,每一次回忆都能看到自己对他犯下的孽行。 他确实是个畜生。 南筠颤着手在江以观脚边轻轻贴上去,好凉,已经不是活人的温度,除了烧得苍白的脸颊,哪里都是冰冷的……可是他还有寒症,却被一直吊在冰髓液里, 他不敢释放灵力给人取暖,怕扰动师尊金丹上蚕食的那部分火灵,只能用着身体的温度,将师尊的小腿藏进怀里,一点点捂热,不过这点温度怎么都渗不进去。 江以观脆弱的身体就如同搭了几十层的积木,哪里不小心抽动一根,都可能导致他身体平衡下的崩溃,他的身体受了许多刑,只能一个一个去除,弄错了顺序都可能让他陷入濒死。 都云蔚抱得很小心,结了一个结界把师尊放在里面双手托举着,江以观就侧蜷在透明的结界里,像被一颗卵膜包裹,这样可以让他舒服一点。 在都云蔚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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