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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毫不在乎。 金丹具碎,抽骨罚筋的痛他日夜记得,数次都于噩梦中惊醒。如果不是有幸掉入上古大能遗址捡回一命,他现在恐怕就是个等死的废人。所以他现在对师尊做的都算什么呢,连他痛苦的一半都还没到呢。 此地池水选自最冰寒的冰灵石髓凝液,就这么一池够冰灵根的修仙者从筑基修到出窍,对于正常修仙者都是难遇的修仙好物,放在外面能引起各门派抢破脑袋,但在这里,却被他不辞麻烦也要从千里外运来,就为了折磨他的好师尊。 对于旁人是修行圣物,但对于一个灵根烧毁只剩一点根芽的冰灵根修行者来说,无止尽的吸收,没有回路来打通,只会在所生无机的一点灵根上积累膨胀,最终将修行者的身体撑爆,这也是乔晏感觉身体内部似要被撕扯的由来。 但他们不会这么快让人死,他的金丹上也被南筠种下火灵,寄生一样将冰灵根的金丹一点点吞噬,相斥的两种属性在一人体内时时刻刻打架争夺,但最终只会是火灵获胜,它扎根于金丹,日益壮大,一颗生机勃勃卵子大小的内丹现只有荔枝大,且四分五裂,黯淡无光,如果不是火灵的寄生维持,恐怕直接就碎成渣块,彻底沦为废人。 但现在江以观也与废人无异,如果不是他们拿丹药吊着,这人现在已经死了。 袖下手心向上凝出几根冰刺,直直向池中心的人射去。 树枝粗细的尖锥蕴含池中冰灵,以凡胎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透穿江以观的身体,四肢、胸口,均是一时死不掉但又伤害极大的地方。 吊在池水中的人形容枯木,被穿透身体也毫无反应。 乔晏咬的牙龈出血,差点一口气憋不上来,生生忍下了身体抽痛的条件反射。 都云蔚,这个他曾经的大弟子点水而来,凌空而立,高高悬于他头顶,冷漠地注视他水下的身体。 没有反应? 似乎对他毫无动静的作为并不满意。 一阵水花溅落叮铃响,一股吸力笼罩乔晏,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感觉喉咙一痛,掐进肌骨的五指力道逐渐收紧,似要将他脖子直接扭断,冷厉的目光在他脸周上下打量,终究还是有些失望,没有看到令人兴奋的痛苦表情,手一松,捏紧的喉骨噼啪作响恢复原位。 苍白的脖颈上清晰的一道深入皮肤以下出血的紫红于痕,终于是有点鲜艳的颜色了。 “师尊可真能忍!”冰冷的叹息扶过耳边,他看了看江以观手腕上的缚锁,那是几根冰蚕丝绞成的细锁,只此一股力将一个成年男子吊起,细线已经勒进皮肉,磨进手骨,冷白的手腕上一圈殷红的血线已经冷凝成血痂,周边皮肉翻开,碎肉毫无血色,估计再吊上几个月,这双手的腕骨也要被磨断,到时候就要换个地方穿线引吊了。 折磨数十日,都云蔚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如此一声不吭的,让他施刑的快乐都减少了大半,于是每次来喂药都要狠弄蹂躏一番。 “师尊要不要猜猜,缚于你手上的是什么?” 都云蔚没有得到回应,自答道,“是从你的曲霏琴上拆下来的,那把琴也就琴弦好使些,”他手指抚摸素白的琴弦,好像在回忆那把凤木雕刻的琴身,目光回敛夹杂恶意,“卖到秦楼楚馆里也就三两碎银,现在还不知在哪位风尘手上讨生活!希望它的琴魂能撑得久一些,要不然,就该被扔去做柴火了!” 满头白发的曲霏仙尊低着头颅,面目苍白,唯一的颜色还是冻得青紫的薄唇,身上仅仅一件破碎亵衣也是白色,勉强遮住伤痕遍布的身体,现在捞出水面也一直水线垂直下落,湿透了,黏在身上,即使被残忍地掐住脖子提起半空,也没有丝毫动静地任由摆弄,好像一具精致木偶。 只有一点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是活人。 或许这样的师尊让他恼怒,他的愤怒痛苦无人回应,好像唱独角戏一样自说自话,他自嘲一笑,瞬间变脸,五指如钳锁住男人的脸庞抬起来。 雪白的睫毛结满冰霜,与眼睑皮肤冻在一起,皮肤苍白可见肤下青色血管,连一点呼出的雾气都没有,可真和活死人一样,“师尊喜欢做木偶,那就做木偶!” 他弹指往“木偶”嘴里丢下一颗丹药,也不管他是否能咽下。 然后抛袖一挥,五根琴弦嗡鸣分开,分头扎进主人的四肢,锁骨,径穿骨下而过,在驱魂咒的加持下,它们即使想反抗也无法自控,痛楚而扭曲地钻进前主人的身体血肉,将人半吊在水面上。 渗出的血珠丝滑地顺着琴弦滑滚下来,滴进水中晕开一片艳丽的红墨。 “师尊也当试试红色!你这样的人平白污了仙门白衣!” “师兄!在玩什么新法子?”一声清朗慵懒的声音从洞口传来,那位新上任的一方魔君少年人模样,风流韵质,散如青松裁,最喜一身玄色衣裳,几日不见,手上提了个鸟笼,头发还好笑地散乱沾着枯枝。 不过他不会小瞧了这位师弟,在折磨人的手法上这位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两人也就在折磨师尊这件事上容易达成一致。 “多可怜呀,师兄怎一点不知道心疼老人家!我就不一样了,”他笑着张开红唇,“我抓到了,阿紫!” 一只紫貂封住四肢,被符咒困于木雕的一个鸟笼子,见了血契主人,黑溜溜的两粒眼珠子瞪得凸出来,牙齿咯吱咯吱拼命啃咬木笼。 南筠伸出一只修长食指往小东西身上捅了捅,那紫貂立马像被火烧灵识一样痛苦扭动,连续几次,就只能摊在笼子里,抽动肚腹喘息。 “这个小东西可难抓,要不是师尊的灵宠,有师尊的血作诱饵,我还找不到!”他停顿一下,看着水池中摆出木偶姿势的男人,脸上露出作恶的稚笑,“师尊不是和这个小东西有血契嘛?不物尽其用怎么行?” “给小东西染上魔气,恶堕成魔兽,再放于修仙门下作乱,到时候打杀几个仙家弟子,肯定会有人认上门来叫曲霏仙尊讨要说法,但这时候谁知道江以观在哪,点苍门上下找不到人,我就放出消息称曲霏仙尊已经入了魔道,管大家信不信,反正这个小东西就是证据,用它先顶上罪……” 南筠把笼子提到都云蔚眼前晃晃,“你知道点苍门惩杀魔兽的手法吧,它受什么刑,最后也有一半反噬到师尊身上,被昔日心爱的灵宠间接受刑,这样玩多有意思!” 都云蔚脸色沉静,但眉头紧蹙,习惯性地命令道:“只可伤人,不可杀人,我和你还不是一个阵营的!” “好好好,师 兄!”南筠眯眯眼撇了下嘴。长兄如父,这么多年,他也是都云蔚照顾过来的,虽然两人很多事情上不怎么对付,但该听的也听,颇像不服管教爱作对但又有主见的弟弟。 两人商量至此,如往常样启动阵法中的鞭罚,不会伤人骨肉,因为现在的江以观也受不住更多皮肉之苦,这鞭罚也只敲打神识,叫人昏迷中也摆脱不掉痛苦。 寂静的水面终于有了点动静,微乎其微,但一丝波动的水纹还是被他们捕捉到。 南筠笑嘻嘻地踩着水面停在男人上方,两指捏起男人尖瘦的下巴,“真漂亮!师尊痛苦的样子可比冷着脸漂亮多了,要是那天仙门不认你了,来我的魔界吧,我这里可有好多好玩的等师尊,一一试用呢!” 白皙的手又滑到男人的眼下,“师尊在梦里害怕什么?连眼珠子都这么不安!……是在亏心刺我的那一剑嘛?!哈——……还是,后悔没一剑将我刺死?” 乔晏疼疯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能这样撑多久,在送完两个孽徒的折磨后,他又陷入一场昏迷,醒来时仍然没有改变,眼睛依旧睁不开,只是现在知道是因为眼皮被泪水冻住了。 没有法力,没有开口的机会,要是再来一次折磨,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还忍得下去。 乔晏咬牙切齿,这是真惹到他了。 师尊是用来玩的,不能耍的徒弟不是好徒弟,谁都想黄雀在后 青碧玉柱直入云霄,满柱身金色符纹似活物环绕,巨柱巍然屹立宗门大殿两端,气势恢宏。顶端云雾盘绕,霞辉掩映,遮蔽住一片大殿陡峭飞檐,独让一群饥渴望眼遗憾。 宽阔的殿门广场,是于一拔地而起的山峰削至山腰而建,均以白玉石铺就,每一块玉石都连接着护宗大阵。 此时,初日金光刚漫过山头,经过试炼的一群群小萝卜头也已如规定到达地点,或瘫地大喘,或叽叽喳喳聊至惊险处,只几人仍保持端庄仪态,身姿卓越地屹立于一群娃娃中间。 一少年眉眼浓郁,双手轻巧拢袖,姿态肆意,微眯眼抬头看那大殿门牌,唇角泛起柔柔涟漪,眼尾黑羽流光仿佛缀着细碎夜幕,看起来就是一美好少年,但没人知道知道他心里在转溜着什么坏心思。 竟然是回到了初入山门的时候,一开始看着自己的五短身材,他还不相信,有谁能进入他的神识控梦,但经过七天的一场入门试炼后,他大抵还是信了,没有人能如此清晰地复刻他这段过去的细节,甚至是他老熟人们的那些过去,所以,他是真的带着记忆回到过去了。 所以呢,天道是想玩什么,是要让他再经历一遍?还是让他复仇?还是施舍个机会让他能改变过去的命运? 很有意思不是吗,所以这次还要选择江以观呢?他勾唇扬眉直直迎上后斜方一直注视着他的锐利眸光。 两人眼神在空中短暂地一碰,随后双方都心知肚明地深谙到,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带着记忆回来的。 南筠挑衅地阖动嘴唇,口型示意,师——兄! 口吻毫无尊敬之意。 但都云蔚习惯了,不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茕茕孑立的少年郎不过十来岁,年纪也不大,但目光深邃,姿容琼林玉质,身上已隐隐有君子独行的气势。 他暗暗张开缩小的手掌,再次催引灵力,结果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只有微薄灵气,一点功力也无。他簇起长眉,看来除了记忆,什么也没有带回来。也就是说,他们除了寻找宗门庇佑,毫无自保能力。 今年的小孩较往年多些,广场上,均是半人高的娃娃,大多身上凌乱脏污,但毫不能遮掩他们脸上的勃勃生机,溢彩流光。但也有少数几个还保持着衣衫整洁干净,其中以一个个子稍矮但笑得格外甜的男娃为最。 修整不稍一刻,清远幽沉的金筑敲击声从四面八方悠扬传来,和着周围山林绿意和翩起的长尾白雀起舞。 众人立刻收敛心神,列成四队,跟随着音律迈入决定他们今后命运的宗门大殿。 殿内广阔纵深,两旁碧色玉柱撑顶,各代表宗门内堂、殿等各处主要职司的长老、峰主,均静坐其下,后面肃穆屹立各处的主要弟子,着白服制衣,神态恭谨,不经意间流露傲然之色。 山风吹入殿内,带起一片悠悠飘渺的衣角,仙气蒸腾,不经让人以为这是什么话本里的凌霄宝殿,周围是那尊仙玉佛。 倒像一群送丧的!南筠如此腹诽,不过这样也是把他自己也算了进去,他就是那哭丧的童子?所以要不要嚎哭一嗓子。他脑袋里活灵活现地瞎想,几百年还是适应不了肃静无趣,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的。 进殿后流程与前世一样,测灵根,选师尊,大殿点卯。 乔晏端坐上首,打开神识,悄悄地往整个大殿一扫,果然看到那两小畜生崽,他也不敢让神识停留太久,只微妙掠过,不至于引起同事注意。毕竟他的人设就是一个清冷不擅理外事的人,表现出独特的兴趣定会叫人起疑。 大殿上席,晏华仙尊年纪最小,资历最低,但因其特殊的位分,却较同岁人的辈分高出一大筹。他本人本就修习无情道,冷清冷性,又掌门内刑司,席上诸位峰主长老也都敬重他,主动不约而同地将场上唯一一个冰灵根留到最后。 都云蔚与前世一样,和那人一样的冰灵根。小小少年脸色沉木,这一世,他还要选择他吗? 不自觉得,他将目光移到南筠身上。 整齐的阵列渐渐随着挑选,人数零散开来。 就见南筠唇角轻扬,不知憋着什么坏,翘首看着坐在上首的那个人。 一众白衣中,那人最不似凡尘,狭长的眉眼半敛低垂,身后长发乌黑似墨玉,双手静默地端方于身前,周围一遭俗音好似全被他隔开。 众所周知,凡是尘世中人均有贪嗔痴喜怒,其痕迹也会反应在人面部有所表现,但江以观的脸上却无一丝瑕疵细纹,好似清淡笔墨于宣纸上描摹的笔勒,只见细腻轮廓,不见细节。整个人泛着清润微光,像一尊毫无人气的仙瓷玉瓶。 乔晏在这扮演尊像,忽见眼下一缀缀小影乱了队形后,肆意大胆地穿过人列站定他面前阶下,小嘴里的发言也是一霎那震惊众人。 “漂亮仙君!我想拜你为师?” 短短两语,让整个殿内沉寂下来,连都云蔚都不经抬眸瞧了一眼那不作死就浑身难受的师弟。沉思一会,闭目不言,已是能猜到他的恶趣味。 小崽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众仙尊笑着抚慰童言童语,告知他是火灵根,与晏华仙尊灵根相斥,不宜结为师徒后。他更是来了劲儿,“可是漂亮仙尊真的好好看,比娘亲都漂亮,要是能做您的徒弟,我肯定会更努力学的!” 此言一出,不知台下谁倒吸一口冷气,安静更过。 将一男子比作女子已是有些得罪人了,幸好说话的小稚子年龄小,语气里也没有不敬重,就是胆子大些,不知晏华仙尊会怎么应对,数道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南筠还仰着一张稚童小脸笑容甜蜜,等着仙尊回复。 “好!”轻袅的泠泠嗓音从唇边似吐息而出,“日后若要换学,也准拜入他门!” 乔晏赶紧装模做样应下来,他还怕两个小崽种不拜他为师,日后做起任务来还得考虑距离上的问题,俗话说,距离越近,得手越易。 事情得了当事人认可,众人也没有再多干扰。灵根互异也不是不能教学,底层修炼大多差不多,看对书籍,学习顺序对就没问题,修习在个人,不在师,师只是答疑解惑,保驾护航。如此就是走不了便捷了。 都云蔚观赏了那家伙一场独戏,缓步不急不慢地于江以观座下,抱拳行拜师礼。 新弟子们均有所归属后,三三两两地跟着师尊回峰,很快便只剩零散几人。 江以观如琼枝玉树萧萧肃立,伸开一只素手,手心朝上,冷冷淡淡,“随为师回松涛峰。” 都云蔚在一旁黑眸低垂,眼中疑光闪烁,这样的做派像他们的好师尊吗?虽然他的记忆里对江以观的形象模糊,但那人的秉性在此只会扔下一句峰名,然后自行离去,根本不会管他的弟子如何。 乔晏眸色微敛,无甚表情,心里却捣鼓恶念。小崽种,怀疑吗?困惑吗?咱就是真真假假地玩。 两人各怀心思,南筠却像一只甜豆一样叽叽喳喳,“漂亮师尊,要带我们回你住的地方吗?” “松涛峰在哪里?和师尊一样好看吗?” “我们是不是要飞啦?我怕高呀!” 南筠废话叽里呱啦一大堆,矮豆子一样在下面蹦跶,看得都云蔚忍不住往上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活回去了吗,今天怎么这样烦人,他抬掌偷偷在那家伙后背一拍,要把这玩意儿赶上剑身。 南筠适时回首,成熟的眸色暗藏隐晦,在稚气的脸蛋上显得诡异。 看来这家伙没有智障,就是装小还没装过瘾儿呢? 江以观一直眼观前方,鼻息浅淡,手依旧朝上未拿回。 在南筠终于闭嘴后,都云蔚竟然敏锐地发觉江以观微转动偏向的肩颈……他竟然,好像从那一抹迟钝中感受到一点来自师尊的,感激? 这点微妙仿佛错觉一样转瞬即逝,他收心静神,将这种荒谬的想法立时抛到了脑后。 南筠将小手往江以观伸平的手心一搭,偷偷摸摸又极其胆大妄为地在纤细素手上捏了捏,好像抹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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