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没有踪迹可寻。 都云蔚只好再次催动银丝,在山中游荡搜寻。 终于,清灵的铃声在一处藤蔓上响起,两人快速赶去。金玲孤响,不见魔身,但响声不停,都云蔚只好拨开藤蔓探查。 南筠站在一边斜倚枝干,不愿意弄脏手,见了眼前景象,眉毛一挑,朝师兄的背影“呜呼!”一声,“进不进?” 藤蔓下另有干坤,赫然一口深洞,里面深不见底,黑如最浓厚的墨汁调色。 都云蔚绷紧拿剑的手腕,“进去!”声音又低又沉,因为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进入其中伸手不见五指后,这种不安感更甚。 南筠却不在意,他打出一道符在前方找路。 “你就不能换个颜色?”都云蔚眉头紧皱,但好歹给深邃凝滞的空气带来一点活力。 “哎呀,怎么还挑三拣四呢?绿色多好看啊!”少年因在变声期,声音低哑,但并不难听,只是用很欠的语气说话更让人拳痒。 原来,甩出的照明符是幽幽绿色,在这里显出鬼气森森的氛围。 黑洞四通八达,曲径幽深,像把山体掏了个空,这个魔物的巢穴还挺费心,看得出来是个狡猾的。 南筠不合时宜地打开一柄折扇,一边扇风一边吊儿郎当道,“你说,我也是魔,虽然还没血统觉醒,但这时候却在追杀另一个魔,这种自相残杀的感觉怎么还令人有点伤感呢?” 都云蔚知道他在耍贫嘴,一边细心观察周围,一边回道,“你杀得同类还少!” 黑暗中绕了半个时辰,终于见一道石门,两边门上刻着古怪异兽图案,似祭祀场景,浮雕深刻生动,这是一道墓门。 “到了!” 坠入梦中幻境,前尘往事(剧情) 石门应声自动开启,厚重的石门与地面摩擦发出“轰轰”巨响,在地上留下深刻的两道弧形划痕。 开启一瞬间,两人纷纷以袖捂鼻,微微眯眼,目光锐利地扫视石门内部。 昏黄的光晕像浓雾一样在石室内徘徊,就是无法冲破门外的黑暗。都云蔚和南筠对视一眼,一起抬脚跨入昏黄与黑暗的界线。 石室内部空间极大,挖空了巨石才能出来这种天然的石壁效果,圆顶半弧,墙壁石凿斧刻,半个广场的空间,没有墓室的棺椁,反而设计出房屋的样子,有书橱桌台,甚至还有一等用具,均洁净无人使用的痕迹,往里,还有一条甬道,两边各有耳室。 两人没急着深入探索,先是布下法阵。都云蔚身姿挺立,白衣弟子服在身后猎猎空响,眉目冷峻,神识全开,一手掐诀,一手空中指挥凌霄剑,剑光火石间带着天蚕银丝“簌簌”数十道光影,呈飞梭“Z”形锐角转弯,眨眼间将空气切割开来,寸寸逼寻。 一声铃响,一团缩小数寸的黑雾从头顶石壁缝隙处如淌水一样现身,滴滴答答流下,从石壁上黏糊地翻倒下来。南筠跨步上前,十几岁的少年身影如鹤,广袖滞空张开,十几张符随着身影无风自转,似锁命火链将一团缩在墙角东躲西藏的黑雾团团围住,蓝绿火苗越收越紧,渐渐碰到黑雾边缘,发出魔物燃烧后“刺啦”焦响。 但这时,那团黑雾突然定住,发出“桀桀”怪笑,被缩小的魔物雾形刚才还在颤抖害怕,但突然停止颤栗,身影陡然放大数十倍,将符纸全然吞没,在南筠就要蹬地撤回时,黑雾拉长数道触手,将人手脚四肢拉拽住,在绷紧的较量中将人拖进雾身中。 南筠嘴角勾起邪笑,突然放开四肢拉扯的力道,跟随着黑雾被逐渐淹没,眼神中的狠厉如川原瞬间冰封。 见此情景,都云蔚来不及喊他,纵剑倾身上前,未走三步,踩上那刚才从壁顶滴落下来的残雾,小小几点,突然融合,竟然也是黑雾的精神本体,乘他毫无防备从不易察觉处攻上来,迎面侵入。 “咣当——” 凌霄剑脱手坠于地面,少年的眼眸全然被侵蚀变黑,无一丝眼白,颀长的身影晃了晃,砰得一身跪地,双臂垂于身体两侧,头颅低垂,蓝色发带飘落在后背,轻缓的呼吸带动颈项间几缕发丝才证明其还活着,但人,已经陷入昏迷。 都云蔚只记得自己突然糟黑雾偷袭晕了过去,不知怎么就在堕昏峰醒来。他回到点苍门了? 那谁送他回来的?南筠呢?其他人呢?他心中疑惑甚多,那只魔物是否已经抓到,难道说已经镇压在了堕昏峰下? 他摇晃着站起来,检查身上没有一点伤处,但跪于地上的膝盖还隐隐作痛,看来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他沿着山间石阶原路返回,黑眸蒙着一层困惑。奇怪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 在见到提剑凌空而来的江以观时,他的困惑达到最大。 雪下剑剑尖竖起,震出一波波凌厉寒光,连周围的空气都在剑意中冰冷逼近,朝着他而来。 执剑的人眸色冰寒,敛目幽幽望来,好像见他如器物,让人身坠冰窖。 都云蔚眼底的最后一丝诧异消散,瞳孔骤然一缩。 熟悉的场景,刻骨铭心的悲凉与愤怒将他拉回那个地狱。是前世的那个师尊,追他至堕昏峰,要拿他回去。 俊朗的脸上浮上嘲弄。抽他骨,剥他灵根金丹!前世场景历历在目。 …… 他没出来,他还在梦魇魔的梦境里…… 竟然,被他翻出了他前世最恐惧的记忆。他的手微微颤抖,如果被抓住,难道还要再体验一次抽骨拔髓的痛? 但已经来不及了,雪下剑在那人手上,瞬分千万剑身,仗着掌管堕昏峰的身份,连铅华这种能惊动百丈水灵的剑招都用了出来……就为了,抓他的大徒弟! 空气已经完全凝结,连呼出的气都冻成冰霜,都云蔚眉眼一片冰凉,眼角凛冽的光陌生得注视那人,如匕首一般。 但在实力面前,大弟子已如困兽,只是强撑罢了,他连剑意的寒压都抵不住,万剑寒芒齐齐对准中心,要么插成刺猬带回去,要么硬抗被冻成冰柱,这是江以观给他的选择。 束神锁穿入剑阵,将人双臂绑缚身后,环绕胸前锁成闭合的环。 再一次,毫无还手之力,他要怎样逃出梦境? 梦魇魔是要吸食他的恐惧来重塑自己吗! …… 冰室是前世师尊的修炼之地,在他卧室后开辟的一个独立空间。几丈长宽的地方,六面都是厚厚的冰墙,上面还能清晰可见剑劈的刻纹,冰墙凿开一个小龛,放照明用的夜明珠,像这样的夜明珠在墙上、头顶还有更多。整个冰室都散发着冰冷的白光。 都云蔚手脚束缚于冰台,刺骨的寒冷已经将他的后背冻到麻木,他只能看到眼睛上方,一根根垂下的冰凌,和从自己身旁飘过的衣玦。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心绪,让胸口的起伏平缓下来。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必再恐惧的,何况还只是幻境……如此自我安慰着,但当江以观冷白的手指勾上自己的衣带时,当年清晰得一里一毫的画面还是如黑暗的江潮一样将他吞噬。 指节扣紧冰台,连指甲都没了血色,他试探着喊,“江以观——” 但这个江以观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眸子始终无波无澜地,看待他如砧板上的鱼肉,有序进行着他记忆中的事。眼眸只偶尔微微闪动,那也只是他换了东西注视。 都云蔚眼里流露失落。 这是幻境,这是幻境…… 当剧烈的疼痛钻入小腹时,他知道没可能再安慰自己,这里所感受的痛苦都是一比一真实的。 一声惨呼被他咬牙忍下。 少年已向青年的身体生长,白皙的肌理顺畅,弧度蓬勃有型,已初具宽肩窄腰的模子。此时小腹中间鲜血淋漓,溢出的血还没来得及流到冰台,就被寒冷凝滞,呈现中间鲜红,外围殷红的颜色区分,刨开的腹间一个眼球大小的血洞,汩汩冒血,但江以观弹指就将外溢的鲜血结成冰,毫不顾忌那些向外张开尖刺的冰凌又再次戳坏伤口周围的肌肉,稠红的血色冰凌扎进肉里,将整个血洞都几乎堵住。 “嗯哼——”,都云蔚手臂上爆出青筋。 江以观低垂着睫毛,眼中漆黑,完全不为眼前所骇,两指并剑式插入血洞,一番翻搅,开出一口冰面的肉洞,剜出的红色冰碎被随意地推到地面。 都云蔚脸色苍白,睫毛颤动,连呼出的白气都凝成冰晶,这才只是开始。紧张的小腹不规律地抽动。 金丹连着冰灵根,周围被江以观结了水灵阵,满溢的水灵力吸引着金丹跳出,但这远远不够。 只见江以观伸出纤瘦的一截手腕,并指如刀刃,一线鲜红血线渐渐扩大,在手腕上扩散开来,温热的血液受内力驱动充满活力,滴落的血水落在肉洞中。 他把手上的手腕放于小洞上,手掌与少年腹肌相贴,同样冰冷,感觉不出存在。 冰蓝色的灵根从四肢百骸的肌肤上透出纹路,受强大的另一支冰灵根吸引,渐渐浮出清晰的表象。 “唔啊——”都云蔚睁大眼睛,眼球痛到抽闪,灵根与身体修行脉络相连,被撕扯着向身体外的疼痛不亚于一寸寸抽出经络,现在全部向腹间血洞聚拢。 灼烧与冰冷交替,身体穴肉是冷到麻木的,但经络中却如同沸腾一般,磅礴的灵力全都被惊醒,在做最后的挣扎。 失去灵力的恐惧让他不自觉地用身体下意识进行对抗,两边撕拉,痛苦加剧,也许放弃会更痛快点,但这种身体意识的自然选择几乎让人无法自控,失去灵力比疼痛更可怕,但他就是这样清醒着,一点点感受到身体的内部随着灵根的抽出而变得虚弱,到最后空空荡荡。 好像他已经从内部被掏空了。 金丹沾血,灵根洁净,都云蔚已经神志不清,模糊中只见那人手持他的灵根不知放进了什么容器中,身体的抽搐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冷颤,他干涸的唇张了又张,呼不出一声痛吟。 最后抽出仙骨……沾满血的手中把玩一根雪白晶莹的骨骼,上面泛着逸散的灵气,新鲜得如同热气腾腾的食材。 师尊的神识,耳室内婚嫁房,囚困于婚床的“江以观” “江,以,观——” 细弱的气音已经微不可闻,他的眼光黯淡得如同蒙上一层灰尘。身体肌肤苍白如纸,腹中一个血红破洞,里面空空荡荡,被掏空,流尽了他的多年累积。 彻骨冰寒,心灰意冷,千年冰台将他的后背肌肤与冰面冻在一处,仿佛他已成了个没温度的尸体。当年就是如此,被自己信任的师尊所害,彻底沦为一个废人,而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从江以观手上活下来的可能。 但他宁愿死了,宁愿被一剑杀死,好过苟延残喘落难人间,终日惶惶等死。 江以观!为什么! 清泪滚烫,恨意如翻滚的火炉热沙,恶念震荡着虚假的幻境 …… 石室内,都云蔚黑眸被侵染成浓稠的墨色,无一丝眼白,像来自深渊的魔眼,紧紧盯着前方微白半透的熟悉身影,嘶哑如兽吼,嗓音压低成两片磁石摩擦发出的声音,“江以观!” 黑雾在其身边浓郁如有实体,纠缠在都云蔚身上,欲借其身修补自己,浓雾看不见其眼鼻,但他仿佛也在讥笑这对师徒对峙。 另一边,南筠也正困于黑雾中,但是他的情况好一点,只是暂时脱不得身。 江以观在两人身上种下两缕神识,远处的乔晏连接着分身,自然也可看见当前困境。但是他没有先出手制服,而是转头先和自家系统打了个商量。 乔晏又和系统达成一项地下交易。 江以观的分身不会说话,只有一段模糊的身型,散发清宁的微光,仍然能看出仙气飘飘。 他手中无剑,便吸过地上的凌霄剑,身体碰不得实物,便以指代行。 凌霄剑铮鸣嗡响,“刷——”地飞入分身手中虚空握住,剑在他的手上瞬息注入方圆山头所有水灵,他们灵根一致,用起来也得心应手,并无丝毫凝滞。 凌霄剑以看不见踪影的速度追踪逃跑的梦魇魔,化成数十分身,将整个石室全部堵死,只见虚影,不见剑身。虚脱至极的黑雾终于露出马脚,被剑影追上,随后数十剑影纷至沓来,来回重击,地面轰出一个边缘整齐,碎石成灰的大坑。 再大的一个魔团也被瞬间切分,被剑意削成飞烟燃尽。 随着梦魇魔消逝,南筠也瞬间从突然消失的黑雾团中掉出来,只是他眼眶猩红,眼珠目光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虚空乱转,警惕的神态仿佛对峙的是远超出他修为的残戮之徒。 都云蔚知道,他本身并不比自己好多少,幻境中顶是他那段经历——掉入悬崖后他要面对的更是蛮荒之地成千上万饥肠辘辘,残忍至极,未开神识的魔兽,要从这里活下来比登天还难。 面对江以观的分身神识,他眼神复杂,低垂着头,乌黑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神,警惕而凶狠的眼睛掩藏其后,戒备地盯着那具分身。但很快,分身在觉察到危险解除后就立刻化成一丝白光重新入了都云蔚的身体。 南筠呼呼喘气,神色还带着嗜杀后平复不下来的兴奋,血色眸子一眼死盯住都云蔚,“都云蔚!都云蔚!哈哈哈……”然后喉咙里放肆地压出笑声。 恢复神色的都云蔚蹙眉上前,想拉起只到自己肩头的师弟,带着点稍微掩饰不了的担忧。 南筠反手一把抓住扶自己的手腕,拽得死紧,声音阴戾,“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江以观对你做的那些事!” “哈——再来一次的感觉爽不爽!?爽不爽?”他眼睛猩红,藏着过于疯狂的底色。 都云蔚并不比他理智,刚刚经历的一切如历史重新上演,痛楚切肤,直入骨髓,现在还不能将自己完全从虚幻中抽离出来。 两人背靠而坐,南筠尽量平复重演一遍后的恐惧,本打算休息过后离开,但没一会,石门外吹来一阵鬼风,带着一片浓重的青烟,随后“悉悉索索”地传来喝声、脚踏声,仿佛背负重物踏在地面才有的顿感,随后,这种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从远处而来越来越近,更清晰地又闻见唢呐弹唱声。 现在夜处子时,附近皆是山,最近的人家只有山外小镇,怎么可能出现负重前行吹响的人力队伍。 但这声音已经近到进了石室,一切好像就发生在他们旁边,但肉眼什么也看不见。 南筠“刷“地打开折扇,“什么鬼把戏?” “声音往甬道去了!” 南筠借地上一些碎石,开扇将其全都打出去,但那些石头只像从空气中穿过,嵌入对面的石壁上,没在空中停留,也没发出打到任何东西的声音。 “跟着声音去看看!”都云蔚道。 石室一直光晕昏黄,就已很奇怪,他们之前并没有注意这种细节,而这里却没看见任何照明。但即使是在幽深的甬道里,这种光亮也没有出现明暗变化。 甬道比看起来狭长得多,外面看来只有几十步,但走进去却有几百步。要么是障眼法,要么就是他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最终,两人走到了尽头,在耳室停下。 在墓中,耳室一般放置主人生前最喜欢的物品。声音在这里消失…… 但这两个耳室诡异地用两道红帘遮挡,最鲜艳的红色锦缎,下面缀着两片压金。 两人一把掀开遮挡红帘,被里面景象震惊得一时定在门口。 首先闯入的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 然后是一股甜腻的松香,熏得人头脑发胀。 烛台红蜡、喜果酒壶、象牙床、梳妆台。。。。。。竟然是一间装扮成婚房的耳室! 红艳艳的光和鲜艳的红色再正常不过,但放在这里就很不寻常,仿佛一踏进来就是最新的嫁娘房,和外面的石室格格不入。 最引人瞩目的还属中间占地最宽的象牙床,通体洁白,雕刻精致,金钩缀于两边,红色纱帐将床内景象完全遮挡,只剩一道影影绰绰的暗红人影投射。 修美的身型人影跪坐在床中间,侧对他们,双臂似乎被吊在床顶,身体不堪重负地细细颤抖。 都云蔚担心有人受困于此,但也不排除是恶人诱饵,于是拉着南筠稍站远处,用剑尖挑开纱帐
相关推荐: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快穿甜宠:傲娇男神你好甜
攻略对象全是疯批
九品道士
全能攻略游戏[快穿]
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
妇产科男朋友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抽到万人迷但绑定四个大佬
蛇行天下(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