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凉_第93章_帝王小说

帝王小说> 茶凉 > 第93章

第93章

很早就开始了对不对这是自杀，忘川阵是江以观自己的杀阵，他想让他们来杀他，为什么？因为他真的恨我们到如此地步！都云蔚竟真的慌了，一把拽住师尊微凉的手，怕他再离开，虽然江以观现在就在面前，但他却觉得他又会离开，在他就算能看到的地方也能他们而去，他们抓不住他的。死死盯着仙尊合上的眼睛，“师尊，别这样，您的身体不是在慢慢变好吗，我们在改了。” 焦急恐慌的声音在江以观耳中渐渐远行，他在识海里已经看到了曲霏正在启动阵法，很快了。都云蔚和南筠突然惊叫了一声师尊，然后最后的声音也在他的世界里戛然而止。最后还剩下一点触觉，他感到有人扶住他肩膀圈进怀里，灼热的体温是最后能感知到的触觉，他不知道声带是否还能用，尝试着震动它发出了一些歪曲别扭的最后语音。 “来不及了——他已经死了。” 是因为抓住师尊的手想祈求他，才突然发现师尊反应迟钝，冷白的肌肤透着不正常的凉意，眼神在面前的空气处恍惚地愣了一下变成更灰蒙蒙的一池死潭，南筠试探地喊了声师尊，江以观竟然没有对他的方向产生反应。纤白的身影倒下去，白衣像烟云一样滞空，在两个徒弟眼中慢放地跌落…… 稀薄的触感也在随江以观远去，他几乎已经没有感觉，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在这个世界里消散的意识，白茫茫的光晕逐渐被黑暗吞噬，即将变成黑暗的一部分……在边疆，他的神识中除了曲霏全都一一凝进了镇阵的九件法器中，以后，以后没有江以观了。在意识的最后几息，江以观听到意识团外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意识正在跳脚，是那个大能残魂，他狂暴无能地吵闹，又惊惧到语音变调。 “江以观，你骗我，你骗我！你说帮你完成……就把你的身体给我的呢！你他妈要把我永远困死在你的身体里！你要我替你守那个破阵！……痴心妄想！你困不住我的，困不住我！……” 江以观笑了，身体里的大能残魂他没法驱散，但自己的神识要融于法阵了，他也不会放过他，就让他也被镇在法阵下，维持阵法运转吧。至于他能不能破坏阵法，那也是好几百年、上千年之后的事了。他做了他该做的，也完成了他要守护一方世界的夙愿。至于他和两个徒弟之间的纠葛……那就好好利用一下吧，如果他们的感情是真的话，那仙魔两界的边疆大阵应该在在位期间再也不会被破坏。这是他最后一次利用他们。落在怀里的人冰雪皎洁，似一根白色羽毛轻飘飘，突然一瞬间像明珠失色黯淡无光。南筠手里缠满滑落的白发，眼睁睁看着师尊凋落下去，还没有明白状况，就看到都云蔚黑若寒潭的眸子布满血丝，失魂落魄地在师尊身上检查。心脏在跳，胸口在微弱起伏……但识海怎么空空荡荡一片？师尊！江以观，你要去哪？你说清楚，什么叫他已经死了？你死了吗？是心灰意冷，是很早就心死如灰了？是是心死了，才要如此惩罚我们吗？ ……是不是意味着你曾经对我们也有过希望？…… ……是什么时候决定要你一定选择销毁神识，一点也不愿意让我们找到你！江以观最后留下的一句语音不详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两个人心里，短短几个字仿佛泣血录一般控诉他们——师尊对他们是有过喜欢的，但也是被他们自己摧毁的。三天两夜，两人抱着江以观的肉体，自欺欺人他还在，热烫的胸膛紧紧包裹白发仙尊温凉的肌肤，生怕他冻着，用梳子一丝不落地梳好缠乱的发丝，就怕江以观开完玩笑回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第四天、第五天……一个月后，师尊是不是算准了他们爱他，不会做出格的事，才会放心地离开。要是他最在意的苍生有难呢，他会不会回来？如果毁掉他要守护的东西，他会回来吗？危险的想法，在曲霏出现的那一天被制止，甚至再也不敢再起这个念头。 “主人将自己的其余神识分成九份，分别镇在边疆，你们要扰动仙魔之战，就是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而且，有一件事，他隐瞒了许久，连我也不知道，是在布置完阵法的时候我才看到的，我想你们应该知道，” “主人的身体里一直有一个大能残魂，他一直在和你们的师尊争抢识海，也就是夺舍，” 都云蔚和南筠终于舍得把眼神从师尊身上移开一点，听到曲霏讲的大能残魂突然就意识到前世因果的注定，这几日他们把所有关于遗忘的记忆都翻了一遍，能出现大能残魂的地方只有那次洞穴猎妖，所以，命运的分岔在那时就已经谱好，只等着他们踩进。师尊说是他亲手嗜徒。应该没有必要替自己隐瞒吧？所以万一是大能残魂控制的师尊呢？并不是师尊戮杀他们。一丝希望在两人心里隐隐漂浮起来，只要知道不是师尊下的手，他们就可以轻快一点，说明师尊对他们是有情的，他还是不忍的…… 但是曲霏接下来的话浇灭了他们的希望，把他们又往深渊推去，那个大能残魂现在还在阵法中，因为刚启阵，我还能听见他的疯言疯语，不过意思却是，主人要戮徒的理由是因为你们会在未来灭世……“ 看着性格强势的两个人受到狠裂打击的样子，曲霏再次冷漠地告诉他们，想知道更多可以去问雾妖，因为它能编织梦境引导人的意识，至于那些灭世之梦是真是假，你们问它更清楚。“ 他柔柔叹了口气，在伤害过主人的心口插刀子：“不过现在看来，那些预言也不真的都是胡编。” 看你们的样子是真打算发动仙魔大战。胸口闷痛，强撑着才站起来，都云蔚脚步虚浮地走了几步，咳出一口血，顺着唇角蜿蜒进衣领，看着手上鲜红发愣，当初他的疼是不是无数次疼过这千百倍！江以观，你好狠，对自己却更狠。南筠死死盯着沉睡的活尸，知道这不过是他留下的一具躯壳，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仙者没了身体还可夺舍、重塑金身，但连自己的神识都打散了，他是连轮回都不要，唯一，离他最近的地方是——仙魔地界的边疆。师尊算的不错，他们不敢破坏那里，他身为一方魔尊，他还要守卫那里…… 以后他万年长的生命都会放不下镇护在边疆的江以观。因为知道他们爱上了师尊，所以要江以观不惜毁掉自己，毁掉他们爱上的人，把自己作为最终报复的筹码，才能造就最决绝的悔恨，在三局游戏里赢到最后。 “螳螂捕蝉，乔晏在后，下个世界我想躺平。” 明亮卧房内，窗口吹着轻纱，从殿顶落地也是一层层轻缓的松色半透明纱，叠峦的浅深两色交织随风而起，像群峰阻碍，一直穿进最里，才能看见一张几人宽的卧床。一具玉艳单薄的身躯隐约半露，冰肌玉肤如雪光乍现，飘渺一层莹润光辉，皮肤下粉白，被照顾得很好，血色充盈。盈盈一握的腰肢系腰宽松，袒露出一点腹部，肤如凝脂，白发微微缭乱地铺开身体两侧，勾勒出丹青笔难绘的流畅曲线，骨肉匀称的身体四肢修长，安静甜美地仿佛只是在午睡。胸口也随着微微起伏，只是频率较一般人更慢，浅淡颜色的唇上沾了水露，微微泛红。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躺于其身侧，脸埋进美人腰间，像守护财宝的巨龙一样，将纤瘦的白发美人拢在胸膛下，流畅的肌肉线条微微起伏，若是有一点靠近，恐怕就会被他捏断喉管。但美人沉睡百年，身体却还会起反应，凝滑的胸前乳肉上两点嫩红，凸凸的暴露在空气中，诱人的浆果一般，被人为点上熟透的丹砂红。山神的替嫁新娘，淳朴小医师女装乔宴夜里山风呼啸，穿过山神庙正堂仿佛吹进一口漏风口袋，乔晏眼前的一切事物都飞起残影，“啪啪”作响。庙外高树阴影长进庙内地面，一起如鬼影般浮动。傍晚点的红蜡烛已经燃得只剩半截，在刚才一阵妖风中颤了几下湮灭，落在身边红布盖头飞卷起来往前滚了滚，乔晏正跪在朱红蒲团，眼前一座香龛，正对面一塑泥塑像的底座。往上便是两人高的山神塑像，威严耸立，在乔晏的视角，抬头竟还不能看到其正脸。月光下整个塑像都散发着阴暗，仿佛浓雾笼罩。敲锣打鼓的人早走了。留下一地残红和几样像模像样的贡品，除了猪头，其他几样果子、馍馍尚可充饥。按照规矩，送贡品的人必须在月亮娘娘落山前下山，以免打扰山神大人娶亲。乔晏偷偷打颤着膝盖站起来往庙外望了望。漆黑里尚有圆月串在树丛高冠，能看见庙前无路，建在山腰斜坡上，不知那些村民是怎么把新娘抬上来的，而且还一年一次。乔晏在这个世界的原本身份是村里的采药郎，也是一个小医师。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嫁山神祭祀日子，原来的祭祀新娘早已心有归属，于是半道上偷求着上山采药的乔晏换了身份，替他嫁山神。乔晏心软便应了，因为只是一个祭祀活动，他又是男子，不在意这些，但真到了晚上想回去，却发现并不容易，只能等第二天再找找有没有下山的路。这是原主到乔晏来之前的故事，但实际后续故事是这个医师会死在这个嫁山神之夜，而第二日那个本应祭祀的新娘失踪，山村也迎来连续三年的在荒年。嫁山神也不是什么朴素的拜山神祈福活动，而是真正的活人祭祀。乔晏要做的任务就是让小医师活过今晚，且往后都平安无事。任务没说清楚这是个什么世界，如果是个唯心主义的世界观，那岂不是真有个山神，那这个山神是善是恶？小医师是它杀死的吗？不自主地将目光投到庙内正中间的高耸塑像，那山神塑像的面容看不清，却在下身的阴影中，看见那本应该是两条竖直或盘坐的双腿是完全合拢没有缝隙的一团，那上半身塑像就像是安在一团泥浆上。风忽然静止，地面上的树梢影子不再张牙舞爪，突然就变得恬静疏影横斜。空气里传来清浅的一股梅花香，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声铃铛碰撞的音响，由远及近。直觉告诉乔晏，有什么要来了。叹口气，规矩跪好。他最怕这种唯心主义的世界，不知道要面对什么鬼怪，现在看来山神是真的有，要是个丑东西，他可下不了嘴。神龛前，红彤彤的嫁衣铺散如莲花状，一道纤细瘦影微垂红盖头，恭谦宁静，似乎是跪累了，妖娆的细腰往后坐在自己脚跟儿上，后面的衣摆被坐姿扯进大腿下，布料收得紧紧，包出一浑圆形状饱满的屁股，偏新娘自己不知道，背后倩影已被塑成又欲又妖的勾人模样。铃铛声渐近，从庙门进来一直维持是不急不缓的节奏，好像其主人只是闲情逸致地闲散在自家后庭。直到那清泠的一声定在自己身边停下，周边一切都静了。盖头下空荡的地面，探出一只皂靴，靴上暗色纹路像花枝，缀了一条银链，银链奢华瑰丽，翡翠绿的宝石做花蕊，银做树叶花瓣，铃铛声便从这里来。乔晏僵着脖子顺着阴影小心翼翼往上看。如此诡异环境，胆大妄为的小动作本该是不该的，但乔晏不知怎么忍不住想看看那是人是鬼。身旁的人身量极高，衣衫下摆落在靴子中段，似乎是个精神的打扮，不是文人那种及地的长衫。衣衫也不是大红色，至少不是新郎样子，颜色深绿如孔雀羽毛华贵有珠光，秀有暗纹，和靴上花样类似。看到这，乔晏舒了口气，能穿这样的，至少人身材不错。沉默中，乔晏感觉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医师身子一紧，怕那真是山神，被发现自己调包了身份，也怕自己身穿一身女子嫁衣，结果是个男子。他像一个柔弱兔子，不敢出声。他只是好心帮女孩走个祭祀过场，难道还真替人嫁山神不成。因为山里偏远，大晚上哪有上山的路，何况偏僻穷困的小山村根本不会有这样矜贵的人，所以单纯的小医师完全不怀疑身旁那位就是真山神。此时吓得要紧，后背都凉了一片。薄红的盖头下，伸过一只手，那手如羊脂玉雕刻的一般骨节圆润修长，青筋也长得雅致，甲片粉红修剪整齐，多余留出一点的指甲如冰片一般，是活人的手。小医师眼见那手精准地握住自己下巴，微凉的触感冻得他一抖，那手没用力，但小医师就是控制不住随着它抬起头，红盖头渐渐从头顶滑落，从修长的腰身环带一直望到肩上盘花枝纹。这人身量真高，手臂也长，身姿芝兰玉树，另一只手拢在袖中背在身后。一身华贵气派，文人气息，就是县里衙门的坐高首的官儿都如他鞋底的草芥一般显得庸俗潦草。乔晏读过书，就他所见，还没遇到过这样能把月亮都比下去的气质。阴影里乔晏看不清他五官，只隐约觉得他鼻梁白净挺立，唇角淡薄，鬓发滑顺，垂直腰下，一条犀黑色缎带轻盈从发间飘起。小医师大了胆子，盯着人眼睛都忘了眨，在那人半侧过头忘来时，还生涩地笑了笑。他长得清秀，不用干农活，人更白净，圆润的眼睛似小鹿，眉眼弯弯，能品出几分甜味儿。此时梳了新娘装，一身俏丽红色将少年还未长成的身量衬得娇美，柔顺细软的发乌乌泱泱盘在脑后将小脸几乎包住，额发还微微发黄，似未退的胎发。抬起头时，尖俏的下巴握在人手心显小，衣衫微微敞开，露出少年纤瘦骨形蜿蜒漂亮的锁骨。他鼓起勇气想打个问好，却突然响起自己的声音不似女声，张口到一半硬生生憋住，把自己憋得脸颊通红，眼角泛湿。上方的人，微微俯下身靠近了看他，俊美无俦，如精雕玉刻。发缕垂下扫过乔晏鼻尖，唇角似轻轻牵了一下，轻描淡写的声音在夜里显得低沉。 “不是说女娃吗？” 一句话，另乔晏头皮抓紧，被发现了！但，那人说话大喘气，见够了小少年惊慌冷颤的样子，阴影垂落到乔晏跟前垂眸：“倒比以往合心意。” 小医师在紧张、尴尬、惊慌中徘徊一阵，小心翼翼充满好奇问，“您是，山神大人吗？” 山神庙假新娘赤裸跪爬乱舞小菊花勾引，被乱认媳妇 “脱衣服。” 小医师像没听清一样反应慢半拍，连眨了几下眼睛几乎把“啊？啊？啊？”用眼睫毛扇出来。男人站着比他高很多，跪坐的少年只能到他大腿，此时男人垂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容在阴影里带了几分森气， “他们没告诉你，”他弯下腰，微热气息落到少年脸畔，“今日此地，只要是穿上嫁衣了就是我的人。” 真的是山神！小医师震惊。对方在笑，但没笑进眼睛里，“反悔的话，就用肉身来填补我的石像吧，正好有两处裂了。” 他似乎很期待能有人反悔，看来以前并没有哪个祭祀的新娘子反悔的，因为以往她们第二天就能下山，而且以后也都能正常嫁人，但她们都要脱衣服吗？小医师腿软，磕磕绊绊地说行。荒山野岭，遇见祭祀的真山神了......也许是周围氛围的渲染，孤山野庙，冷风肃杀，荒诞的奇遇背景，让小医师现在昏头昏脑，下意识按照强者的话做，说什么做什么。我是砧板上的鱼肉，先切尾巴还是先褪鳞都随大人说的，小医师给自己洗脑。少年脸都不敢抬，手忙脚乱扯自己衣服，女款嫁衣繁复，抖不利索的手指扯了好一会才把衣衫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雪白的缎子里衣。他感觉自己现在是亲自在给食客的食物剥皮，预备烹饪。 “没脱干净。” 啊，啊！要脱完。少年又开始褪去里衣，纤薄的肌肤，一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