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重要的不是顺序对不对,而是诚意够不够。 他看见了年深捧出的诚意,这就足矣。 至于后世正规的求婚流程,等他送戒指的时候再让年深‘体验’也不迟。 “那就好。看你刚才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搞砸了。”年深长吁口气。 “为什么会想到请墨青做簪笔?”顾念连忙岔开话题,又指了指江畔那棵古柳横伸出来的枝桠,示意年深带自己坐上去观赏江景。 “我以为你喜欢。” 年深揽腰将顾念带到树上坐了下来,“当初去墨家匠铺,你就看了簪笔许久。” 那时候年深明明是去别的地方了,怎么会知道自己看簪笔的事?顾念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自己当时肯定是在镇西军眼线的监视之下,一言一行,后续都会被报备到年深那边。 “你平素又用笔颇多,所以我觉得‘笔’对你来说,会比较有意义。” “这倒是。”顾念点了点头,他确实很喜欢笔。 而且,文官簪笔,别有一番儒雅风流之态,你簪笔一定很好看。年深在心里默默补充,转头看向顾念头上的玉簪。 清风拂过,扑簌簌吹动一树柳絮,片片白絮映在年深眼底,温柔而缱绻。 “对了,刚才忘了说,”顾念转过头,轻轻吻上年深的唇,一触即离,“谢谢。” “就这样?”年深‘不满意’地看着顾念。 “那再亲一下?” “一下不够。” “得寸进尺……唔……” 树上人影缠绵,树下落絮满江,风软翠色浓,春光无限。 为了给吴鸣争取时间,年深又以商谈今后江南的各项政策为由,拖着镇南侯聊了几日,‘听取’他的意见。 其间叶九思一直想找机会跟陆溪‘聊聊’,问清楚原委。所以无论商谈的地点是在镇南军那边,还是在镇西军大帐,他都会积极参加。 他对陆溪的感情颇为复杂,虽然他在长安城内相识遍地,但真正放在心里当作好朋友的人屈指可数。 如果说年深在其中排在第一位,那么陆溪至少也能排在前三的位置。 后来年深叮嘱他对墨青和顾念弄出来的东西保密的时候,叶九思还以为是怕事情不小心传到吕青那边。 等到后来知道在长安城下是陆溪派人对自己放冷箭的时候,叶九思其实颇受打击。 老实说,即便在知道真相之后,让他动手杀陆溪,他都未必下得去手。所以他非常想不通,陆溪为什么这么做? 在他眼里,过去那十几年,难道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他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作朋友吗? 可惜陆溪又祭出了‘称病’的那招,号称那日庆功宴后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根本不再露面。 叶九思试图以‘探病’为借口过帐探望,却被对方客气地谢绝了。 有镇南侯拦在中间,叶九思也不可能强闯镇南军的营帐,撕破脸的话就不好了,事情一时僵滞下来。 “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陆溪从镇南军大帐那边引出来?”叶九思窝了一肚子火,年深在应付镇南侯,他只得去找顾念和顾言商量。 “你让我想想。”顾念露出慎重之色。 他也很想将陆溪引出来,把很多事情问清楚,能找机会抓住这个心腹大患就更好了。 顾念跟年深和叶九思不同,他对陆溪没有任何友情滤镜,而且大概是受原书影响的缘故,他甚至从最开始就把对方归入了反派之列,下意识地把陆溪当作他们在这个时代的需要打败的最大对手。 可是,陆溪毕竟不是普通人,想骗他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那天筵席之后绑架他失败,陆溪肯定会更加小心,普通的理由肯定无法引他上钩。 “不然用我做饵?”顾念转动着手上炭笔,思路跟笔一样转得飞快,“上次他想绑我走失败了,现在肯定还没找到替代方案。咱们可以试着散布消息出去,就说要在这里造座跨江大桥,我为了造桥的事情,每天都带着人要去长江沿岸勘测河岸地形。看看他知道之后,会不会找机会再来绑架我。” “不行。”叶九思立刻否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太危险了,万一他真把你绑走怎么办?” “咱们可以做好万全的布置,我随身带好麻药迷药毒药炸药,”顾念绕口令似的念叨了一堆药,“你和年深他们再埋伏在四周,应该不会出问题。” 顾言摇头道,“真要绑架你,他自己没必要再出面,反正上次那几个黑衣人都看过你的样貌了,直接派他们来就可以,到时候恐怕反而打草惊蛇。” 顾念叹了口气,也对,上次是因为他出席庆功宴。 还有什么能让他无法推却,必须出席的场合呢? 等等,或许可以……顾念脑子里刚冒出个模糊的念头,帐外突然有人传报,“吴郎君回来了。” 吴鸣回来了?顾念跟顾言和叶九思对视了眼,正要起身去帐外迎接,一个半身鲜血的人就被两个兵卒用担架抬了进来。 吴鸣?顾念一惊,连忙朝担架奔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年深[认真脸]:收了我的笔簪,就是我的人,以后只能跟我住皇宫。 (((//Д//))) 顾念:不然你还想分居? 年深:…… 到底是谁想分居? 备注:这句话改写自。 第229章 他虽然是先起身的,动作却依旧没有旁边的叶九思快。 眨眼之间,身形交错,后发先至的叶九思就已经赶到了帐门口,担架上那人衣发凌乱,浑身的血污已经将衣袍浸染得很难看出原来的颜色,凄惨得几乎不成人形。他的头偏在一侧,双目紧闭,明显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这些家伙怎么搞的,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先往医帐那边送? 小世子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凑近担架,急切唤了声,“吴鸣?” “叫我?”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九思条件反射地就要出手,出拳的刹那又反应过来,硬生生收住了。他转过头,只见吴鸣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身后,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小世子:??? 顾念&顾言:??? “你……他……”叶九思僵滞在原地,脑子打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再仔细看,吴鸣身后的帐帘还在微微晃动,显然是刚刚进来。 “这是陆溪关在地牢里的人?”顾念倒是比小世子反应快些,马上理清了眼前的状况。 “嗯。”吴鸣点了点头,“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原来的那个。” “你可太帅了!”顾念朝吴鸣比了个大拇指,惊喜地跨前两步,迅速查看了下担架上躺着那人的状况,不禁又立刻皱起了眉头。 也难怪叶九思认错,担架上身形瘦削,与吴鸣非常相似,脸又被乱发和血污盖着,确实很难分辨。 担架上的人身上伤痕累累,新伤旧伤叠加,那些新伤口明显是敷了止血的药粉的,但估计是由于吴鸣这一路带着他长途奔波的缘故,伤口不但没好,还反复被震裂渗血。 而且他的唇色紫乌,似乎有中毒的迹象,此刻气息微弱,出气多入气少,看起来十分危险。 “哎~”顾念正在查看那人的伤势,背后却传来叶九思的惊呼。 他和顾言两人正簇拥着吴鸣走向帐内那张大面五足局脚榻,打算让他好好休息下,没想到,才走两步,吴鸣却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幸亏叶九思离得近,惊呼出声的瞬间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将人接住了。 “先扶他坐下。”顾念急忙道。 顾言搭了把手,跟叶九思一同将吴鸣送到了榻上。 “你们先把他送去医帐急救。”顾念飞快地吩咐身边那两个抬担架的兵卒,“告诉他们,不用吝惜药材,一定要把人救活,我们稍后就到。” 兵卒们得令,急忙将人抬往医帐,顾念则转身奔向五足榻上的吴鸣。 “没事吧?”顾念坐在榻沿上,正要探看吴鸣的脉搏,却被他甩开了。 “没事,就是一路赶回来,太累了。”吴鸣笑了笑,脸色却愈发苍白。 看他这强撑的模样,难道受伤了?顾念眉心紧皱,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丝担忧之色,正想解开吴鸣的衣衫查看,顾言已经快他一步,直接撸起了吴鸣左臂的衣袖。 袖子下面果然缠着纱布,隐隐还在渗血。 “受伤了怎么不说?”顾念着急地道,“还有别的伤口么?” 吴鸣心虚地垂下眼皮,没有答话,顾言扫了两眼,用胳膊肘撞了撞顾念的肩膀,示意他注意吴鸣的腰腹位置。 顾念会意,伸手就去解吴鸣的腰带,吴鸣正要‘反抗’,被顾言和叶九思一左一右按住了手臂和肩膀。 “抵抗是没用的,你放弃吧!”顾念胜券在握地伸出了‘魔爪’。 “咳~” 帐门口传来轻清咳嗽的声音,众人转过头,就见年深站在门口。 “你们在做什么?”年深英俊的长眉微微皱起,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 他刚从镇南军那边回营就听说吴鸣回来了,在顾念这边,便匆匆赶了过来。万万没想到,进来之后看到的会是顾言顾念叶九思三人合力要扒吴鸣衣服的奇怪场面。 “他受伤不说,我们正在检查他身上哪里有伤口。”顾念‘控诉’道。 “严重么?”听说吴鸣受伤,年深也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顾念拽开吴鸣的外袍,果然发现他腰腹间缠着圈纱布,但前面没看到有渗血的地方,再往后面找,在后腰的位置找到了血迹。 “放心,都是皮外伤,我都敷好药包上了。”吴鸣挣开叶九思和顾言的手,掩上了自己的外袍。 “陆溪那边有人能伤得了你?”年深的眸子里闪过抹诧异之色。 以吴鸣的轻功,打不过还可以跑,世间能在他身上连伤两处的高手,简直凤毛麟角。陆溪身边如果藏了这样身手的人物,上次恐怕就把顾念劫走了。 “他还从地牢里带了个人回来。”顾念朝医帐的方向扭了扭头,“那个伤得更重,我让人先送到医帐去了。” 想到那人,顾念不禁有些担心,秦染还在沧州,这次随大军而来的只有那些秦染带出来的医徒,处理常见的刀箭外伤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像担架上那个人这么棘手的状况,他们拖延些时间还可以,想要治好,恐怕不太可能。 “你担心医帐那边可能救不活?”年深看出了顾念的担忧。 “要救他,得我阿舅出手才行。” 顾言的两条浓眉拧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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