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给他设置了很多难度很高的挑战。” 谢清呈一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颀手指抓过额发,将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烦躁地抓乱,有几缕墨发垂下来。 他就在这散乱的墨黑后面,用一双冷锐的桃花眼瞪着她,啧了一声又把目光转开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顿了顿,又道: “……算了,你回去吧。” 但女学霸并没有走,还是以学霸的坚持,炯炯有神地凝视着他:“老师,您要体会一下贺予的心情,不要在这个时候为难他。我觉得这件事真的是您做的不对,希望您以后有机会,能和贺予道个歉。” …… 贺予这是给她下了血蛊了吧。 谢清呈的神情冷了许多,目光自碎发下刺出来:“我请你回去,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但是回去之前我想和教授您坦白,您和我私下里的约定,我也已经告诉贺予了。” 谢清呈:“……” “没办法,他对我真诚,我也不想骗他。您把我列在名单上是专门为了赢他这件事,我实在无法替您隐瞒。” 这小叛徒最后居然还不忘彬彬有礼地给谢清呈鞠了个躬。 “请您见谅。” 说罢小姑娘就转身,跺着高跟鞋婷婷袅袅地走了,愣是走出了谢清呈认识她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走出的猫步。 谢清呈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但他实在没法和女学生计较,只得咬着牙低低地念:“贺、予……” 光影晃动。 面前不远处,有脚步响起。 然后—— “谢教授找我?” 谢清呈蓦地抬起头来,头发更散乱了,目光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钉过去。 在他眼前转出来的,赫然是插着口袋,背着单肩书包的高个子男生,那男生神情舒展,从容淡然,宽阔舒朗的前额下面,一双杏眼睥睨垂睫,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贺予居然一直都在走廊尽头处的一个哥特式大圆柱子后面藏着,女学霸不知道,谢清呈也不知道。 在女学霸替他义愤填膺打抱不平的时候,在谢清呈被学生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贺予居然就那么双手插兜气定神闲地靠在那根该死的、三人合抱的哥特柱后面听着。 这他妈还是人吗? 谢清呈青着脸,目光阴鸷:“你——” “哦,您可不能说我。”贺予一抬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微眯着的眼睛里竟似带着旁人绝对无法觉察的痞气。 他自上而下地望着谢清呈,冷笑道:“是您先找人算计我,合着伙不让我赢。我想办法这样对付您,也不算我卑鄙吧?” 谢清呈:“……” 输都输了,再啰嗦丢的只会是自己的脸。 谢清呈于是咬着牙根,不再多言。 好一会儿过后,谢清呈才道:“你怎么骗的她?你看看她现在打扮的那鬼模样,还有没有学生该有的样子?吊带衫超短裙……” “不好吗。”贺予绕过来,往谢清呈咫尺处一站,一手仍插兜,一手仍攥着单肩包的带扣,区别只在于离得更近了之后,他低眸垂着眼睫毛看着谢清呈的动作就更赤/裸。 “那您说,学生该有什么样子。” 他逼近他,好像要把他钉穿在门板上似的。 “文化衫,牛仔裤,高马尾,不化妆?” “谢医生啊,”他叹了口气,“我其实很早就想告诉你,有病的不止是我,你也得看看。你掌控欲太强了,直男癌知不知道?都什么年代了,女孩子穿个吊带裙你还觉得不知检点。” 走得更近一步,几乎要垂下脸来,鼻尖对着鼻尖。 这个距离异性会觉得暧昧,但俩人都是男的,也没有同性的性取向,因此这就成了带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距离。 这种信息无需特别的语言解释,自然而然就直直没入谢清呈的血肉里。 谢清呈被贺予逼得往后靠在了冰凉的门板上,这会儿回过味儿来,觉得非常不舒服。谢清呈不想和他废话了,抬手抵在贺予结实宽厚的胸口。 “算了。我不和你废话,你让开。” 说罢,将人狠狠把一推,而后揉了揉右腕,垂下胳膊横了他一眼,从他墙一般堵着自己的身边,沉郁着走了出去。 “……等一等啊,谢清呈。” 走出十几米开外,贺予却又转头,在他身后悠悠地叫住他。 谢清呈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但他阴郁地站了一会儿,还是铁青着脸侧过头来:“干什么?” 贺予扬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从书包里掏出来的名单:“这局你输啊。” 这还不算,完了这败类还把名单往包里一塞,然后拿出了一块粉色包装纸包着的东西。 贺予一边抬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他,一边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包装丝带,悠悠道:“教授虽然是在和我玩锻炼游戏,但您输了也该有惩罚吧。不然多没意思。” “……” “您说说,您作为教授,又是长辈,还是我前私人医生,却这样不守规矩,您说我该罚您什么好。要对您怎么样,才算给了您一点点教训?” 输了人不能输风度,愿赌服输。 谢清呈冷漠道:“你想怎么样。” “好可惜,我呢,还没想好。” 贺予温声道。 “先欠着吧,等我以后想到了再一起算。” “一起算?” “嗯。我觉得你接下来还会输给我。” 谢清呈这回火有些压不住了:“贺予,你不要太猖狂。” “不敢。”贺予笑了,这样说着,却很“敢”地用挑衅的眼神把谢清呈踅摸了一遍,“不过谢教授之后最好还是不要作弊了,您技巧不好,只要动一动,就很容易被我发现。” 他语气居然还是客客气气的。 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撕开了粉色包装纸。 那原来是一块巧克力,不过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并不是外头买的,而是某个新手笨拙的手作。 “您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和人家沟通的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请了两次下午茶,今天陪她去了手工巧克力课而已。她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别的学生都嫌她不合群,阴阳怪气,其实她挺好相处的。只是没什么人会在玩的时候主动邀请她。” 他说着,啪地咬断了巧克力块,含了一小块褐色的可可凝脂在两排雪白的齿间。 然后背着单肩包,从谢清呈身边走过。 错肩而过时,这男生看都不看谢清呈一眼,杏眸笔直地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地把巧克力咬进口中,慢悠悠地嚼了。 “好甜啊。” 学霸说完就走了,丢给了谢清呈一个夕阳里斯斯文文的背影。 . 同一时间。 暮色斜沉,沪州某别墅内。 女人的高跟鞋踩过露台的砖,红色的裙摆掠过男人的腿。 “段总。”她笑着偎在男人身边坐了,替男人点了支烟。 “梁季成家里的东西都销毁了?” “全干净了。” 段老板笑了笑,接过她递的烟,抽了一口。女人撩开大波浪长发,顺势想依过去索一个吻,段老板侧过脸,避开了,在她颈脖子边闻了一下。 “今天和几个人睡过?都是味儿。” “还不都是为了您?”女人懒懒地,“什么时候可以对沪大下手?我陪那几个校董睡着都睡烦了,油腻腻的老东西。” “那些校董是老东西,黄总就不老了?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女人娇媚地拿指尖摆弄着头发:“黄总那是人老心不老,越活越有风度。不过……”她笑笑,“我更喜欢段总您……” 段老板竖起手指,点在她的软唇上,淡淡道:“你要再这样不规矩,我就得和你家黄总去说了。你猜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女人僵了一下,勉强笑道:“我和你闹着玩嘛。那么严肃。” 段老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挺冷静地:“好好做你的事去,我看出了成康病院那个意外后,下面有好些人蠢蠢欲动,不太安分。你再陪那几只仓鼠玩一阵子,等我们这儿养的黑客从美国购置的设备来了,震慑耗子们的工作就可以开始了。” 他抬起女人的下颌,端详着她的眉目。 轻声慢语:“到时候技术靠黑客,但打扫沪大的仓鼠笼子的事,还是要靠你和她。” 灯光照在女人的面庞上,那是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庞。 ——那竟是沪大的女老师,蒋丽萍! “下手多狠都没事。”段老板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的委屈……做完之后,你就不用再在那群老仓鼠之中,去当个‘窃听器’了……” 第30章 谁喝奶 转眼又过一周。 这周的周末, 谢清呈没有住在医科大——他要回沪州市区的那个旧宅看看。 他们兄妹读大学开始,老宅就不常住人了,再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那不足四十方的蜗居之地让谢清呈和谢雪都生活得有些尴尬。 不过因为他俩和街坊邻居关系都很好, 黎阿姨更是把他们疼得像亲妈一样, 所以兄妹二人隔三差五都会回来, 和黎阿姨吃顿饭,住上两天。 最近谢清呈手头事情很多, 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正好这周得了空,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谢雪。 “周末去黎姨家, 我开车来接你。” 没成想谢雪说:“我前天晚上路过那边, 已经去看过她啦。”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谢雪话头咕噜一转,“我就是没事闲逛呀。” “从沪大到陌雨巷要换乘三班地铁,而且那附近什么大型商场也没有, 你自己闲逛到那里去?” “是、是啊。” “谢雪, 你别和我在这里撒谎。”谢清呈语气骤冷,“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谢雪哼哼唧唧半天编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干脆慌张地“啊”了一声。 “哥, 我手机没电了。” “谢雪!” “真的没电了,我挂了啊,哥你自己去吧,我周末还有点事,记得帮我向黎姨问好!拜拜!” 谢清呈还想再说什么,回应他的已经是手机一串嘟嘟的忙音。 …… 谢清呈掐了通话, 寒着脸将手机往桌上一扔, 走到宿舍阳台上, 心烦意乱地抽完了一整根烟。 谢雪不去,他还是得回去的。 不仅是要去看黎姨,还得收拾收拾屋子。虽然不常住人,但那毕竟是他和谢雪真正的家。 于是周五晚上下了课,谢清呈拾掇了些简单的私人物件,坐着地铁回到了陌雨巷。 那里是城内少数没有拆迁的破弄堂之一,还是当年做租界时造的,暗红色的砖,粉白色的边,政府每年都拨款将外表修缮得尽量漂亮,却依旧改变不了美人迟暮的天命。纵横交错的晾衣绳像脂粉盖不去的皱纹,细节处剥落的油漆是黯淡了的唇彩,这些小矮楼横亘在气派敞亮的现代建筑间,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坐在年轻人中央拍照的祖奶奶,颇具时代特色。 谢清呈进了弄堂里,有些大婶爷叔正在收衣服,见了他,就和他打招呼—— “谢教授,侬回来哒?” “谢医生吃了吗?爷叔这里煮了点玉米吃不掉,一会儿给你送去啊。” 谢清呈和他们应了,然后侧身拐进那个停满了破自行车的楼口,进了自家院门。 街坊们最早都管他叫小谢,后来谢雪长大了,嘴远比他甜,和别人的交流也比他频繁得多,所以“小谢”这个亲昵的称呼就给了妹妹,而他多半被他们客客气气地称呼为谢教授,谢医生。 唯一不叫谢清呈职业名的长辈,是黎阿姨。 谢清呈和她家是一个门堂,他进屋把带回来的换洗衣服一放,就去敲黎阿姨家的门。 “吵吵吵,作死啊,大晚上的——” 敲了半天,黎阿姨家的小红破门没开,倒是阁楼上住着的爷叔把窗户一开,勉强歪着伸出个毛发稀疏的脑壳儿,但骂了一半,发现下面站着的人,爷叔就收敛了唾沫星子。 “哦,原来是谢医生回来啦。” “爷叔,黎姨呢?” “哎哎哎,她前几天见过小谢嘞,就觉得侬不会跟着那么快回来嘛,所以她今朝去她小姐妹那里了。” “去她朋友那里了?”谢清呈微皱眉。 “是啊,哎呦,侬又不是不晓得侬黎姨的咯,人来疯一个,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疯癫颠和小姐妹搞什么旗袍秀,玩得来个开心。估计这两天都不会回来的。” 谢清呈:“……” “谢医生饭吃过了没啦?”爷叔瞎唠完了,就招呼谢清呈,“没吃过么上来和爷叔一起吃。” 谢清呈和街坊向来是不客气的:“吃什么?” “吃芒果。”爷叔从窄窗里探出一只谷树皮般的老手,手里捧出一只黄澄澄的剥了皮的大芒果。 谢清呈:“……” 老顽童见他神色,嘎嘎笑出声,几络稀疏的头发在风中乱颤:“瞧瞧你,瞧瞧你,一本正经,眉头紧锁,哈哈哈哈哈,发靥。” 谢清呈:“……算了,您自己吃吧,我回家了。” 说罢甩门进了自己家房间。 屋内一分两半,拿简单的蓝色帘子拉着隔开,靠着窗口能看到外面风景的是谢雪的住处,虽然空间狭小,不过窗口摆着好几盆可爱的多肉植物,还有盛开的月季花。床是她读初中时谢清呈给她换过的公主床,上头摆着五颜六色的布娃娃和抱枕,床沿一侧捱着的墙壁上还贴着已经褪色了的明星海报。 谢清呈把自己的外套往自己床上一丢,修长的手指穿进领带扣里,扯松了,透了口气。 他的床摆在靠着门的位置,也是拿纱帘隔了一下,他活得不那么讲究,一张老式木床从他爹妈那一辈用到了现在,老家具结实,三十多年兢兢业业风雨陪伴,还是很牢靠耐用。 忙了一周,谢清呈太累了,他倒了点水吃了点药,在床上躺着睡了一会儿,等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黎姨不在,他也懒得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于是摸出手机随便点了一份外卖。 点完还没把页面关掉,一条微信提示就跳出来了。 贺予:“你在哪儿?” 谢清呈懒得回。 第二条信息又弹出来了:“我来医科大找你,没看到你人。” “……” 谢清呈累得不想打字,能少打就少打地回复:“家。” 贺予倒是好像字多不要钱:“你在家?你回家了吗?谢雪是不是也和你一起?” 一直紧绷的人,一旦回到安心的领域,彻底放松了下来,就很难立刻上紧发条。 谢清呈就是这样,他平躺在老式木床上,松着领带和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整个人都懒懒软软的,连手指都懒得动了,直接摁着发语音,嗓音有些慵倦的沙哑:“你烦不烦啊你,她没和我一起,周末了,还来找我干什么?也没奶给你喝。自己不会点外卖,还要人陪?” 他平时对贺予说话也不至于这么呛。 主要之前被贺予发现他作弊,他有些丢身段,又没想好该怎么扳回一局,因此整一周都没找过小鬼。 现在贺予主动弹他了,他也来火,想要休息,不想操心神经病。 神经病果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来了条文字消息。 “我有些无聊。” 谢清呈继续毫无波澜地语音:“和你同学玩儿去。” 文字消息:“我想来找你。” “你听不懂我说话贺予?我周末,要休息,而且我在我自己家,你也就小时候来过几次,不记得路。”谢清呈烦躁地拒绝他,但可能是因为平躺在床沿,人又累,不免带上些柔软的鼻音。 贺予又是一条文字消息:“您放心,我记的很清楚。” 谢清呈:“……” 也是,不然怎么是学霸呢。 “你别来了,没工夫招待你。除非你又病了。你病了吗?” 文字消息:“没病。” “那就别来。” 接着发文字消息:“你上次输给我,我还没给你提要求是不是?” 谢清呈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手机屏幕的光把他的脸照的蓝莹莹的
相关推荐:
妙拐圣僧
他来过我的世界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
朝朝暮暮
[综漫]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生化之我是丧尸
长夜(H)
凡人之紫霄洞天
恶女嫁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