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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男人不一样,她不是为了利益。她是因为自身的不幸遭遇,而天然的仇视公检法,仇视社会。 卢玉珠走上犯罪道路的情况很特殊,她曾经是他们县城里的第一个女研究生,毕业后返乡反哺,当了他们老家的县委书记。 然而,某一年,省城来了个实习记者,那实习记者新官上任三把火,满腔都是朴素的正义感,决定要暗访下面村子里的违规违法行为,一心想爆出个猛料来。 卢玉珠性格上很有些大大咧咧,加上地方小,反腐倡廉工作要和民俗民风进行撕扯,她大事上分得很清楚,但小节上确实有些地方没有做到位。她家里有人收了些项目上的礼金,数量不多,也就是村子里约定俗成的一个人情数额,最多就够买头猪。 结果记者大笔一挥,给她在那头猪后面硬生生加了一串零。 这还了得,小县城里出了这么大一个贪官,还不得停职彻查? 本来这事儿吧,查一下也就过去了,也就知道那是个缺德祖宗十八辈子德的记者写出来的谎言。但卢玉珠倒了血霉了,那届县委书记正好改选,和她争那个位置争的死去活来的对手,那户人家最好的一个朋友,正好就是负责这个案件的工作员。 县村闭塞,往往比大城市黑暗得多,卢玉珠给他们几经陷害,伙同布局,竟就真的坐实了贪污受贿的罪名。 她那时候还很年轻,孩子两岁大,锒铛入狱的时候,小孩儿才刚会含含糊糊地叫一句妈。 等她出来时,她的丈夫已经有了新欢,女儿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被继母抱在怀里,害怕地看着眼前那个情绪激动的女人。 卢玉珠最后心如死灰,背井离乡,离开了他们那座小县城。 记者以为自己在声张正义,夸大笔墨写的一篇报道。小县城底层部门里,不被上级所知的黑暗交易,丈夫的软弱和背叛……这一切,都轻描淡写地都落在这个女人身上,几句话,几笔钱,一张县委书记的交椅,就毁了一个普通人的一生。 卢玉珠因为有案底,出来之后也找不到太好的工作,她洗过碗,当过护工,做过家政……时间都不长,雇主知道她以前的经历后,或委婉或直白,都是要把她辞退的。 在活的最困难的时候,卢玉珠去做过台。 那些来玩弄她的人里,她见了太多职业的人,其中就包括那些最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后来,有个客人见她手脚利落,谈吐间又不像是个没读过书的,出于好奇,就问了问她的经历。卢玉珠本来也是没想多说的,但人总有脆弱的时候,那天她没有忍耐住,就在灯光暧昧的包房里把一切都说了,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客人抽了支烟,想了想,给她写了个地址,如果她愿意,可以去这个地址找他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会给她安排一份安定体面的工作。 卢玉珠就是这样来到沪大医务室当护工的。 她在这里做了很久,大概两三年前,上级公检法部门来彻查陈年冤假错案,查到了卢玉珠当年那个贪污受贿案,给她翻了案底,双规了那名记者,将当年涉事布局的有关公职人员全部抓了进去。 年轻的检察官亲自登门向卢玉珠道歉,并送上了赔偿金,他身后跟着的是他们县城新任的公检法职能人员。 卢玉珠那时候刚给几个学生拿完药,看了看他们,笑了一下,挺平静的:“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吧。这点钱你们自己留着,我不收。” 检察官问她为什么。 她冷淡地看着他们,说:“你们觉得这些钱,买不买得了一个人的一生?” “……” “我的人生都已经被毁了,我要这些有什么用。你们能让我回到二十五岁那一年吗?” “……” “你们能把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我的家庭还给我吗?” “……” “你们走吧。” 但检察官坚持要她收下补偿。 卢玉珠说:“那你们就拿这笔钱去成立个什么基金会,去教教那些媒体,求求他们在落笔写一个人,一件事的时候,谨慎一点,公正一点,保留一点。他们大笔一挥痛快了,眼球和钱财都赚够了,蝗虫过境一样,留给当事人的呢?” 她笑了笑,当年县城里最雷厉风行的年轻女书记,现在眼尾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 “那是一辈子的狼藉和痛苦。” 卢玉珠,是绝对不会投靠警方的。 但问题是,这样一个在心理上非常远离警方,却对组织高认可,高服从的人,组织“打扫卫生”,为什么要打扫到她的头上? “卢玉珠没有携带任何电子通信工具,但也可能是她使用了别人的手机,我们追查定位不到。”负责信息侦查的警察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对郑警司汇报着情况,“目前这个区域有15890台手机在进行信号收发,要全部定位也完全没有意义。” 另一个女警接完了电话,上到指挥车,脸色非常之凝重,和郑警司说:“郑队,跟踪不到,卢玉珠的反侦察能力是我们这些年见过的顶级水平,她肯定受过这方面的训,并且配备了干扰装置,依目前的状况看,也就只有那几个甲级在逃犯能和她并论。” 郑敬风没说话,一双豹目紧盯着还在旋转着“丢手绢”电子小人的广电塔。 那刺目的L字母,就像沾着血的弯钩一样。 L…… 老刑警一直在想,L是不是他们破译弄错了?或许代表的不是卢玉珠?这样一个高忠诚的女人,究竟有什么被她上级杀害的必要。 这是三个人里他唯一感到不确定的。因为从对方的杀人动机上而言,杀死卢玉珠并不符合常理。 尽管确实也没有别的目标出现了。 但直到这一刻,郑敬风仍在想,这个字母L……是不是还有别的他们不曾挖掘到的深层含义? 第40章 一起阻止他们吧 沪大教工宿舍。 “卢玉珠的个人经历都在这里。”贺予迅速查了相关档案, 和谢清呈两个人在屏幕前看过去。 “这人没有被杀害的意义。” 最后一行信息刚看完,贺予就很干脆地下了结论。 “她彻头彻尾是对方的人。” 谢清呈:“那她为什么要被‘打扫’干净?” “打扫……” 贺予琢磨着这个词,陷入了沉思。 俗话说得好, 只有同类最了解同类。 和郑敬风不一样, 贺予是个黑客,他会更了解更注重信息传输方面的问题,而且他在逻辑思维上, 也对对方的理解力更高。多年的精神病伪装,异于正常人的生活方式, 已经将他的头脑折磨得非常扭曲, 紧绷, 敏锐。 他思索了一番,看着窗外如血红之剑的广电塔,沉吟几秒,继而从“打扫”这个词汇里, 联想到了什么。 他忽然站了起来,看着沪传广电塔后面的那个建筑, 眼中掠动着近乎恐怖的光影。 L。 对了……这整个事件中有个看似正常, 其实毫无必要存在的东西。 一样重复的东西。 广电塔。 它在整个视频杀人中, 起到了什么作用?仔细想想, 竟是什么单独的作用都没有。到目前为止, 它的职能就是和手机视频实时同步杀人进度。它与手机视频的职能完全重合了。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把广电塔弄得像一把审判之剑一样矗立在那里?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挑衅吗?覆盖全区域信号就已经够嚣张了,何必再多此一举。 贺予表情凝重。他已经意识到, 广电塔被控制, 其目的或许根本不在播放杀人进度, 而是…… 而是因为这座塔的附近……或许有需要他们精准控制的某些信号源! 正因如此, 对方黑客不想被广电塔的信号所干扰, 所以干脆把广电塔也控制了,并伪装出一副杀人仪式感的样子。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在于实现周围信号覆盖的稳定性。 L……L…… 广电塔周围有哪些值得被注意的建筑? 第二食堂……风雨操场…… 还有就是,贺予此刻目光已牢牢锁定的—— Library。 档案博文楼。 也是学校的图书馆之一。 江兰佩在成康精神病院被关了近二十年,成康的案子和沪传广电塔杀人案现在紧密地缠绕在了一起,组织上要打扫卫生…… L,仅仅只是指卢玉珠的“卢”吗? 他们要打扫的,仅仅只是“人”吗? 长达十多年的黑暗,一定涉及很多纸面上的记录。正常人之间尚且需要合同约束,那种组织不可能把任何约定都流于口头,时间再往早推,更不可能使用电子版。 那么如果有案卷,不论是记载他们做的事,还是记载卷入案件的人,十多年,二十多年时间,会累积多少文本? 最重要的那些,他们会放在自己身边,但是不那么重要的那些边角料呢? 会不会被拿出来,存放在合作者的领地中,像是某种互相掣肘的“契约”?约束着黑暗中的合作双方? 王剑慷,张勇,都是学校的高层。他们是神秘组织的合作者,获得了一部分的边角案卷,他们会放在什么地方?那些案卷也许很庞大,不适合存入银行保险柜,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亲人知道,那么…… 有什么地方,是整个学校存档资料最多,也最不会有人去查阅的? 答案就是那一栋此时此刻还掩藏在广电塔血光之下,看上去沉默而不起眼的档案楼。 每一座百年名校都有这样一栋楼,里面摆满了大摞大摞的卷宗,尤其是沪大,哪怕现在都有电子档了,这所学校还保留着要把每个毕业生成绩单,论文,试卷以纸张形式存档的古老传统。 沪大的档案楼可以追溯出一百多年前某位学生写的论文答辩原案,楼内的档案袋多到花上十天十夜也整理不完。 L,图书馆,卢玉珠。 如果她不是被打扫的人,那么她就是…… 贺予回过头来,对谢清呈说:“你如果相信我,就和我一起去一趟档案楼。但我的判断不一定是对的,从这里去档案楼要二十分钟,我们还要避开巡警不被发现,可能二十分钟也不止。我的猜测一旦错误,你可能就没有机会接近这个或许知道你父母死亡线索的人了。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这样做。” 谢清呈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冷静地对别人发号施令,替别人规划指导,但这一刻他面临的是他父母十九年不曾追查清楚的死亡真相。 他的头脑几乎已成一片乱麻。 所以,尽管谢清呈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妥的,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捋清楚面前的棋。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唯一能给他一个方向的,居然会是贺予。 会是这个小鬼。 心烦意乱间,谢清呈将桌上的烟盒拿了,然后他深深看了贺予一眼。 谢清呈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贺予。 以前他的眼神总是俯视的,哪怕贺予比他高了,从他那双桃花眼里透出来的气质,也还是在看一个需要向他绝对服从的少年。 但这一刻,谢清呈的目光是平视的。 “……”他对贺予说,“我相信你。” 贺予的心猛地一颤。 更别说谢清呈顿了顿,竟看着他,又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谢谢你。” 贺予过了几秒才回神:“……没事。” 他说着,压下自己内心那莫名其妙的震颤。 “没事。”他重复,抓过自己的手机,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哥,你等我一下。” 他回身迅速用手机连接了电脑,登录了一个暗网,搜索了一个软件,用万事达付了款,下载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这是他们使用设备的黑客镜像软件,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镜像。”贺予说,“但够用了,以备不时之需。” 谢清呈望着他,那种不妥感又涌上来了。 如果是平时的谢清呈,一定能立刻明白不合适在哪里。但是这一会儿他的思维像是半凝固的胶水,转动的太艰难。 于是当贺予把软件支持全部都设置好,把手机揣进兜里回头看着他,和他说:“走吧。”的时候,谢清呈虽然有一瞬间的停顿,但还是应了。 他跟着贺予一起往档案馆方向奔去。 档案馆内。 卢玉珠神情轻松,把蒋丽萍送到电梯口,将一张移动硬盘交给她。 “整理出的重要资料都在里面,段总知道密码。” 蒋丽萍接过了,低头摩挲着,过了一会儿她对卢玉珠说:“卢姐,你看你要不要……”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卢玉珠说,“这件事需要一个收尾的人,闹的那么大,老板是给了所有合作方血淋淋的警告,让每一个躲在暗处的人都封住了嘴,知道了背叛他的下场,知道哪怕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只要老板想动手,他们也依然性命不保。但是那些猎狗,尤其是猎狗头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这案子查下去。否则,他们的乌纱帽就会丢掉。” 她笑笑:“我太知道那些人为了一顶乌纱帽,能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了。” 蒋丽萍:“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卢玉珠说,“我就是整件案子的境内执行凶手,我必须误导警方,让他们以为江兰佩和境外势力有关系,我是那个势力为了给江兰佩报仇而策划的这一切凶手。” “现在,所有可以给警方完成三证链的东西都我都已经留下了,他们查到最后,得到的证据只能证明是一起跨境犯罪,而那个境外机械制造业的老板已经在长达十年的对峙中于几个月前被段总控制,段总就等着把证据引到他们身上后再在境外把他们杀了。那么大的一具巨人尸体,替我们组织顶替成康案和十九年前的那些杀警案绰绰有余,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情。” “现在,境内只要能拿我交差,大部分猎狗就会撤了。在逃的人员他们都不会花主力去追,而剩下那些不甘心的,都是单枪匹马,孤掌难鸣。” 她说着,低头看了看时间,对蒋丽萍道:“丽萍,你快走吧,王剑慷和张勇的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落到他们手里你就完了。段总什么时候派人来接应你?” 蒋丽萍看着卢玉珠的脸,似乎想说什么,又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他的人已经到了。我马上就能走。” “那你快去吧,郑敬风也不傻,等他回过味来,也许就会追到这里。” “卢姐……” “走吧。”卢玉珠说着,抱了她一下。她们俩都是藏在沪大的组织暗犯,某种意义上,也算共患难过的姐妹。“你一定要小心,组织里有警方的线人,这次计划要不是被提前泄露,进行的应该更加顺利。” 蒋丽萍:“我知道。” “那个线人,至今没有露出马脚……他暗中害了我们这么久,抓到他了之后,你们一定要让老板把他碎尸万段……” 卢玉珠咬着后槽牙,眼里迸射着一股狂热的,精亮的光,“这是我死前唯一的心愿。我会在地狱里看着的。” 蒋丽萍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地,紧紧抱住了她。 几秒钟之后,她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两个女人之间缓缓合上,隔住了阴阳。 电梯上升。 卢玉珠转身往下,去了更深的档案馆地下室里。 那里已经埋好了多路火线,起/爆器,档案馆的两个工作人员都已经被她给杀了。哪怕有线人通风报信,郑敬风到底还是输给了她,没能在她完成布局前找到她的位置。 他们总是那么无用,十多年前是那样,现在还是这样。 总是迟到。 迟到的正义是没有意义的,他们曾经用她的人生教给了她这个道理。 她现在打算用她的生命,把这个道理还施彼身。 卢玉珠走到了地下室中央,重新地,仔仔细细地把一切都盘查了一遍,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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