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乘风而起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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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双手不自觉的开始抚摸上他得腰间，腰带已经被他解开，冰凉的手更是已经往里滑了进去。楚怀景整个人如遭雷击。那触碰让他浑身战栗，后背更是止不住的冒出细密的冷汗来。他慌忙的往后躲，头重重的磕到马车的围栏上。殷野赶忙伸出手，轻轻的护在他得头顶，嘴唇却一路往下。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内心的渴望将他的理智点燃，他浑然不顾楚怀景的挣扎，继续吻了下去。下一秒，楚怀景朝他的耳边狠狠咬了下去。殷野吃痛，意识回笼，立刻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阿景，你就这么讨厌我？” 楚怀景惶恐的缩在角落里，整个人抖作一团，他颤抖着拔下束发的簪子，用力的抵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你若再碰我一下，我一定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说着，他手中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已经有红色的鲜血渗了出来。殷野急得大喊，却再不敢轻易上前。方才他是被冲昏了理智，如今看到他这么激动，哪里还敢再对他下手。可楚怀景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落。 “是，我恨你，恨死你了。” 他真的恨急了他，也丝毫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如何？两人一直保持着距离，楚怀景死死的蜷缩在角落里，拿着簪子用力抵在自己的喉头。不管殷野怎么劝，怎么道歉，他都是一言不发。早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把楚怀景逼成这副模样，他一定克制住自己。可现在，后悔也已经太迟了。 ◇ 第36章一路上，风雨兼程，他们终于在十天后赶回了上京。待到马车挺稳后，楚怀景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这十天里，他从不肯松开自己手中的簪子，哪怕睡觉，他也紧紧的将手中的簪子握在手里。他对殷野已经没有了信任，唯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强迫。殷野上前将已经气若游丝的楚怀景拦腰抱起，翻身下了马车。一路上下人见到王爷怀中抱着的人，竟然是几年前惨死的郡王，顿时大吃一惊。可看着自家王爷的脸色，谁也不敢多问。在王府的这几日，楚怀景一直闷闷不乐，不吃也不喝。他对殷野私自把他绑回上京的事情，十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既然他无法掌控殷野的行为，那他总可以控制自己。在这里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殷野看着楚怀景越来越憔悴的样子，更是着急上火。他命令厨房做好一大桌饭菜，让人送了上来，可楚怀景看也不看一眼，就坐在窗边静静的发呆。 “阿景，吃点吧，你再不吃人会受不了的。” 楚怀景趴在窗口，看着笼子里的鸟儿，忽然起身打开笼子，将里面的鸟儿赶了出去。 “走吧，鸟儿。” “你自由了……” 看着展翅高飞的鸟儿，他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殷野知道，他很痛苦，他就像这笼中鸟一般，从此再也没了自由。可是如果他愿意敞开心扉，愿意重新接纳自己，那他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殷野没有再多说，只是缓缓在他得身边坐了下来。 “阿景，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能用伤害自己来惩罚我，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要伤害自己。” 楚怀景的视线一直淡淡的落在远方，听到他说话，他没有回头，只呆呆的看着远方。 “是吗？我想离开，你可以放我走吗？” 他哽住，只是淡淡摇头：“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 楚怀景冷冷笑出声来：“那你就不要说什么都可以为我做到，我只想要离开，不想待在你的身边，除了这个别无所求。” 殷野心中一痛：“你对我，当真没有情分了吗？”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是，在你丢我进大内监牢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彻底对你死心了。此后的种种，都只是加具了我对你的恨意而已。” “殷野，我以前确实为你着迷，可是我已经为我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如今我心里对你没有任何情感了，就算有，也只是恨。” “你明白吗？这样把我强留在你的身边，是没有用的，只会两个人痛苦。你若是真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就放我走吧。” ◇ 第37章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口。从来不知道，原来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便可以让人心痛至此。他何尝不知道，放他走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把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他做不到这辈子再也无法看到他。就像这样，能每天看到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怕他对他只有恨意。时间这么久，他会感动他的。后面的日子，楚怀景对他也都是爱理不理。王府中的下人知道他的脾气，都不敢招惹他，而他也更不会主动和府中下人对话。好几日，他甚至一句话都不说，只呆呆的看着窗外流泪。为了哄他开心，殷野想尽了办法。譬如从边疆进贡的葡萄，他总是第一个带回来给他品尝。又或者在街上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也都先买回来给他看个新鲜。绸缎庄上好的料子，他立刻安排人买了回来给他做衣裳，名贵的金银器物，他更是不计其数的往他房间送。可是这些，他连看也不看一眼，更别提笑了。他只是紧紧握住那方绣着合欢花的手帕，夜以继日的看着它，好似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殷野不知道，他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换来他得笑容。可是就算他如此冷漠的对他，他也毫无怨言。因为，这些都是他欠他的。怎么还都还不清的。直到那一日，殷野将汝阳王接了过来。楚怀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活着见到他得爹。六年了，他们分开了整整六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容颜苍老的汝阳王，楚怀景心中酸楚万分。曾经，汝阳王在上京也算是风光无限，可如今，他白发苍苍，身子佝偻，已比同龄人老出许多。流放宁古塔的那三年，一定很艰辛吧。 “爹！” 楚怀景冲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 “爹，孩儿不孝，都是孩儿不好……” 汝阳王早已老泪纵横，他将楚怀景扶了起来，一双眼睛布满血丝。 “我的乖儿子，没想到此生还能活着见到你。清绮呢？她还好吗？你们这些年好不好？” 楚怀景不住的点头，泪如雨下。 “好。我们很好。清绮在漠城，生活得很好，有人照顾她，爹你放心。” 听到这里，汝阳王才终于缓和下来，他干枯的双手紧紧握住楚怀景的手，像是给他活下去的力量一般。 “怀景，爹爹已经老了，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不用太在意爹爹的感受，爹爹现在很好，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看着汝阳王苍老的模样，楚怀景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原来他都知道，他都看得出来，他都明白自己现在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可是连他父亲一眼就能看到的事实，殷野难道会不知道吗？他都知道，可是他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哪里理会他得痛苦和煎熬！ ◇ 第38章送走汝阳王，楚怀景终于开始吃饭了。他不能自暴自弃，他要活下去。因为他相信，赵骞泽一定在想办法，他会来找他的，不会就这样放着他不管。看到楚怀景开始吃东西，殷野的心中自然喜不自胜，主动提出要带他去外面走走。回到上京的这些日子，他一直都窝在王府，没有出过门半步，如今也该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楚怀景没有拒绝殷野的提议，两人一路走到上京最大的酒楼。殷野本想和他一起坐在雅间，可他偏偏看中了二楼临街阳台的位置。坐在那里，正好可以看到整个上京的风景。入座没过多久，小二便将殷野点好的菜品上了上来。都是些楚怀景曾经爱吃的东西，蟹黄小粉酥，核桃杏仁，冰心绿豆糕，和几碟时令的小菜，还有一壶上好的进贡葡萄酒。楚怀景侧目看向窗外，曾经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却好像都变了。 “阿景，你尝尝这个蟹黄小粉酥，这是你最爱吃的，趁热。” 他没有回头，目光却堪堪落在街上举着冰糖葫芦的孩子身上。 “你想吃？” 殷野试探性的开口，他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见状他赶紧起身：“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 说着他赶紧起身下了楼，两人今日出门没有带随从，又加上楚怀景难得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所以殷野哪里还有心情想其他，只想赶紧把冰糖葫芦送到他得手上来。在他下楼的同时，隔壁雅间门打开，从里面缓缓走出几个人来。几人看到坐在窗边的楚怀景，脸色一变。 “这不是死了的郡王吗？怎么如今坐在这？” “难道是借尸还魂？” “呸呸呸，你们别在这儿胡说，我听说前线传来的消息，他被小赵将军救了，在漠城跟着小赵将军呢。” “原来如此，怎么如今他又回到了上京？”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被小赵将军抛弃了，又想回来找殷王爷吧，哈哈哈哈……” “让我们来会一会这郡王！” 说着众人嘻嘻哈哈的往他得桌子边走来，而一直厌恶他至极的张公子更是直接坐在了他得对面。 “我说，郡王，好久不见啊。” 楚怀景懒得和这群人多费口舌，目光仍旧落在不远处的孩子身上。他真可爱，扎着两个小辫子，和清绮小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见楚怀景不搭理自己，张公子顿时来了脾气，抬手便将桌上的点心狠狠砸在了地上。 “喂，我和你说话呢！” “别以为你现在恢复了郡王的身份，我就会怕你。我告诉你，你爹现在也就挂了一个王爷的爵位，你还妄想汝阳王能回到以前的光辉呢？” ◇ 第39章他早就知道，如今的汝阳王府和当初早就今非昔比，爹爹已经年迈，不可能再在朝堂上效力，而家中没有其他子女，汝阳王一派算是彻底没落了。这些事实，实在不用他再来自己面前重复一遍。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众人开始嘲笑起张公子来。 “我说张公子，你看人家，不仅之前看不上你，现在没落了，还是一样瞧不上你。” “就是就是，要是我啊，这张脸可真没地方搁了，不如找个地洞藏起来呢。” 人群中又是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张公子被气得脸色发涨，一阵红一阵白。偏偏楚怀景连头都不抬一下，依旧冷冷的看着窗外，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分明，之前他可是跪在地上和自己求饶的，求着他放过自己。那样卑微的楚怀景去哪里了？现在居然敢在他面前，摆郡王的架子？ “在本公子面前装什么装啊你！” 说着，他猛的站了起来，将面前那一壶冰冷的葡萄酒，直接迎面给楚怀景浇了个底朝天。就在与此同时，买好糖葫芦刚刚上楼的殷野，正好目睹了一切。他眼睁睁看着姓张的把整壶葡萄酒淋到他得脸上，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冲天的怒火猛然涌了上来，他一步一步靠近，一脸肃杀的站在了众人的面前。见到殷野出现，手里竟然还拿这一串糖葫芦，众人还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戏，只纷纷跪倒在他的面前给他行礼。 “王爷怎么也在这儿？” 殷野无视众人的叩拜，冷冷走到楚怀景的面前，伸手用自己的袖子缓缓将他脸上的酒擦干，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紧紧的搭在他得身上。 “阿景，怎么样？” 看着被酒冻得脸色有些发白的楚怀景，他的胸口几乎要被烈焰给灼穿了！他都舍不得动的人，他们怎么敢！那群人见到殷野出现时，已经心凉了半截，而在看到殷野居然将自己的披风解给楚怀景，更亲手给他擦干净污渍后，更是早就慌得不行。曾经对郡王最厌恶的王爷，如今怎么反倒是对他如此在意？敢在殷野的眼皮子底下动他在意的人，岂不是找死？最担忧的人，自然是张公子，此刻他跪倒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如筛糠一般。 “王爷，是小的不是，小的不知道郡王是和您一起来的……” 殷野眼神冷冷扫射过去，“你也知道，他是郡王？张公子，难道你的身份比郡王还要高，竟敢对郡王无礼？” 张公子忙不住的磕头：“是小人冒犯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见谅！” 殷野冷冷侧目：“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听到他的话，张公子微微一怔，立刻转过身爬到楚怀景面前，狠狠的将头磕在地上。 “郡王，小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 他没有回头，视线甚至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张公子被殷野冰冷的视线扫得惊恐万分，看着楚怀景这副模样，更是心凉，他将头磕得更用力了：“郡王，求求您，饶了小的吧！都是小人的错，小人再也不敢了！” 可楚怀景，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沉默许久后，他冷冷开口，却只有两个字。 “好吵。” ◇ 第40章话一开口，张公子整个人如同一滩死灰，瞬间瘫倒在地。完了，他彻底的完了。果然，殷野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冷冷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把利刃，生生捅进了他的心窝。 “郡王说你太吵了，那该怎么办呢？”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话，只看到殷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扔到他的面前。 “自己去外面割了舌头，否则，我会让整个张府为你今日的无礼付出代价。” 张公子顿时痛哭流涕，可又不敢多说什么，他拿起匕首战战巍巍的往外走，没多久便听到他凄惨的尖叫声。屋内跪在地上的人哥哥瑟瑟发抖，唯恐殷野的这把怒火再烧到自己身上来。殷野拿出帕子，边帮楚怀景擦干净脸上的水滴，他的眼神那么温柔，和刚刚那个冷酷心狠的男人判若两人。末了，他穿过身对跪在地上人人自危的众位公子说道。 “从今天起，若是再让本王看到，有人敢对本王的王妃无礼，本王一定会用上比今天更惨痛百倍的手段来回敬。听明白了吗？” 众人点头如鸡啄米：“是！王爷！” 大家答话后，才回味起殷野话里的意思，王妃？殷王爷要娶郡王为王妃？殷野看着还跪在面前的众人，眉头一拧：“还不快滚？”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看到众人消失，殷野这才将自己买的糖葫芦小心翼翼的递到楚怀景的面前。 “阿景，你看。” 他冷冷瞥了一眼，却并没有接过那糖葫芦。他从来都不懂他想要的是什么，就好比他看的是那个孩子，他却以为他想要的是孩子手中的糖葫芦。回到王府，殷野便立刻传了命令下去，三日后，他要在王府和郡王大婚。知道消息的楚怀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早就已经做好打算了。如果殷野一直这么囚禁他，他便一直这么冷着他，他等赵骞泽来救他，等不到就一直等。若是他强行要娶自己，那么他会在大婚当天，在拜天地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死在大婚典礼上。他不会让他得到自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很快便到了大婚当日，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喜色当中。楚怀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红色，也不知道原来红色的喜字是那么刺眼。他像是一具木偶，任由着喜娘摆弄自己。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是冷冷的，从来都没有笑过，脸色也苍白的有些吓人。喜娘将胭脂给他涂得厚厚的，他得脸色这才看起来有了几分血色。锦衣华服，十里红妆。为了迎娶他，殷野的确费劲了心思。可是，这一切都来的太迟了。 ◇ 第41章若是在六年前，他用这样的阵仗迎娶他，他一定会高兴得整晚都睡不着觉。他的娘亲，会亲手为他裁剪婚服，会为他装满一盒的嫁妆。可是因为殷野，他的娘亲死在了寒冷的宁古塔。这让他怎么心安理得的嫁给殷野！喜乐声响起，喜娘给他盖上了红盖头。与此同时，他将袖子里的匕首，握得更紧了。前厅人声鼎沸，上京所有的名门贵胄来了。他被喜娘搀扶着，一路缓缓走上前厅，身边人潮涌动，他有些目眩神迷。直到眼前出现一双修长的手，他将他的手紧紧握住，牵着他缓缓朝大厅走去。如果这双手，当他在监牢中受尽苦难时，伸向他，他该有多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