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乘风而起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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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怎么能让他亲手烧了自己娘亲的牌位，怎么能把他当个小倌一般拍卖，怎么能把他生生践踏到污秽不堪的泥里。 ◇ 第16章胸口沉沉的痛，像是被人生生打了一拳。 “怀景，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相信你……” “只要你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楚怀景，曾经那个看着他眉眼里都是笑意的人，永远的从他身边消失了。而且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是他毁了一切，是他亲手将楚怀景从自己身边推开。他好后悔，好心痛，以至于不能接受楚怀景已经死去的事实。如果时光倒流，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伤害他。可是一切都晚了。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三年，塞外的大漠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北边匈奴时长来犯，若不是赵骞泽一直镇守塞外，只怕匈奴早就攻破了防守，直奔上京。这一日，操练完军队，赵骞泽如往常一般换好衣服便来到街边的一处小店坐下。 “店家，来一碗阳春面。” “客官，您稍等，马上来！” 店家转过身，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赵大哥，你来啦！” 一旁帮忙拿碗的楚清绮笑着凑到赵骞泽的面前：“今天来的怎么这么晚，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呢。” 赵骞泽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糖葫芦，递到她得面前：“这不是给你买冰糖葫芦去了吗，知道你个小馋猫喜欢吃这个。” 看到眼前红灿灿的糖葫芦，楚清绮如获至宝，笑嘻嘻的接过糖葫芦，拖着稍微有些不太利索的左腿，兴冲冲的走到楚怀景的面前。 “哥，你看，赵大哥给我买的。” 忙着下面的楚怀景宠溺的看了他一眼，双手却不停歇的动作着。烧开的水里下好擀好的面条，碗里放上一勺香喷喷的猪油，和一些葱花，再放上一些作料浇上滚烫的鸡汤，煮好的面条捞起来，一碗阳春面就成了。楚怀景将面条端到赵骞泽的面前，自己也跟着在他的面前坐下。 “吃吧，饿坏了吧。” 赵骞泽笑笑不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簪，献宝似的递到他的面前。身后原本开心吃着糖葫芦的楚清绮，看到簪子，立刻凑了上来。 “赵大哥，你不公平，给我就只有糖葫芦，给哥哥的就是这么漂亮的簪子。” 赵骞泽一边往嘴里夹着面条，一边回答道：“你个小馋猫，向来对这个玉器没有兴趣，就喜欢吃，我当然买你最喜欢的东西啦。更何况，像簪子这些东西，将来要你的心上人送给你才是。” 楚清绮狡黠的笑了笑：“是吗？那看样子，赵大哥的心上人，是哥哥了？” ◇ 第17章 “清绮！不要胡说！”楚怀景脸羞得通红，赶紧打断他得话，自从三年前他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他对这些感情，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更何况，赵骞泽这样优秀的将军，自然要配世家名门，他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他。赵骞泽不顾楚怀景的拒绝，伸手将那枚簪子，放在他的手心，声音更是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怎么不让她继续说，清绮说的没错，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呀。” 他却只是笑着摇头，三年前，清绮从城墙上摔下来险些送命，他也跟着绝望自尽。是赵骞泽在紧急关头赶到，带着他们二人回了将军府。府中有着塞外的名医，花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将二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赵骞泽一早就料到殷野定会寻上门来，所以早早的将二人藏在了地下室，更是备好了骨灰，只等着他上门来要人。后来果然不出所料，他大闹将军府后，夺了骨灰甩门而去。而他则在两人的伤口恢复稳定后，立刻派人悄悄将人送到了大漠。他自己，则是在三个月后，才向陛下恳请，终身镇守边疆。如此一来，既发挥了他将军的职能，也不会被殷野察觉。这样平淡的日子，他们一过便是三年。为了解闷，也为了迎接新生活，楚怀景带着楚清绮在这边塞之地开了个小面馆。正如赵骞泽所说，边塞百姓民风淳朴，待人热情。没有人会计较他们以前的身份，也没人问他们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是赵骞泽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是他拯救了他们。谈话间，赵骞泽已经把一碗面给吃完了，他意犹未尽的把汤喝了个精光，笑着说要带他上街走走。 “可摊还没收呢。” 楚清绮坐在一旁啃着糖葫芦，识趣的挥手。 “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见到她这么懂事，赵骞泽越发宠溺的朝她笑了笑，说着边拉着楚怀景往街上走。天色还早，许多夜市的摊贩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面摆摊子。赵骞泽拉着他，缓缓的在街上走。不远处的小摊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拉着楚怀景加快了步伐。 “怀景，你看这个手帕上的刺绣多好看，上面有你最喜欢的合欢花。” 顺着赵骞泽的目光看去，楚怀景这才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条白底色，合欢花刺绣的手帕。那合欢用了几种不同的丝线，在光线的照射下，活灵活现，真是好看极了。可是，他之所以喜欢合欢花，是因为那个人。 ◇ 第18章世事合欢，他的府中，曾经种满了合欢树。那个他再也不愿意提及名字的人。看着楚怀景的脸色有些僵硬，赵骞泽伸手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回过神来，看着帕子上那刺目的图案，重重的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喜欢合欢花了，朝开夕落，一下雨便被吹得什么都不剩了。” 赵骞泽的眼神有一瞬的出神：“那你现在喜欢什么花？” 他灿烂的笑出声来：“我不喜欢花了，我喜欢胡杨，它们生长在沙漠里，却坚韧不拔，长成参天的大树来。” 赵骞泽点头：“好巧，我也喜欢胡杨。”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方走去。四下里开始热闹起来，华灯初上，边塞的夜晚总是这样的喧嚣和热情。借着这样好的氛围，赵骞泽终于忍不住开口。 “怀景，我对你的想法你一直很清楚，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做我的伴侣？” 灯火摇曳，赵骞泽五官分明的脸，越发显得英俊无比。他向来是温柔的，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都是如此温柔的对他。在所有人对唾弃他得时候，是他给他关心，是他找人给他看病。他无视流言，相信他，支持他。甚至，为了他，他远离了那个让他加官进爵的上京，陪他在大漠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可就是因为他如此完美，他才不能和他在一起。分明，他该有更好的人生，他怎么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呢。心中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裂缝，呼呼的往里面刮着冷风，楚怀景几乎不敢去看他深情而又缱绻的眸子。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 “骞泽，对不起……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他脚步一滞，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没关系，我可以等，怀景，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的。” 两人没再说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好像误会了，误会他的心里还有那个男人。那个一提起他的名字，整个五脏六腑都会痛的男人。只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解释，索性被沉默着，当一回沙漠里的鸵鸟，遇到问题，只会把头埋在沙子里。夜里，楚怀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全部都是赵骞泽气度风华的身影，和他亮晶晶的眸子。他说，怀景，我心悦你，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这些年来，他从来不敢奢望，他只要平静的度过此生，就已经是上天给的恩赐了。可是他竟然，想要和自己成亲，想要和他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 第19章这世间有那么多优秀的人，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人没有，他怎么会心悦他呢？在他第二十次翻身的时候，楚清绮终于忍不住出声。 “哥哥，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去外面数星星吧。” 楚怀景无奈道：“你个小丫头，嫌我吵着你了？” 她咯吱笑出声来：“我瞌睡都被你给弄没了，哥哥，你是因为赵大哥的事不开心吧？”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看穿自己的心事，楚怀景也不瞒着，沉重的点了点头。楚清绮叹了口气：“赵大哥实在是个不错的人，哥哥你既然与他情投意合，为何总是要躲着他呢？还是说，你心里还有那个男人？” 听到她提及殷野，楚怀景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还想着他，他那样对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对那个男人还余情未了，毕竟当年，你爱他爱得那么深。” 楚怀景用力摇头，“不可能了，在他亲手将我送进大内监牢，把你丢到怡红院，又把爹娘流放宁古塔的时候，我便不可能再爱他。此后种种，只是加重我对他的仇恨。” 曾经有多爱，如今便有多恨。 “那你为何不肯接受赵大哥？哥哥，错过了赵大哥，你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他何尝不知道，可是他曾经亲眼看到他的落魄，他的不堪，他所有的脆弱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不敢，他已经承受不起任何风雨了。就这样吧，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下去吧。之后的每一天，赵骞泽还是同往常一样，每日操练完军队，便来陪他们吃饭，有时候和楚怀景一起散散步，陪他说说话。直到最近战事焦灼，赵骞泽来面馆的次数，便开始少了起来。听闻，此次匈奴新上任的王，野心勃勃，上任不到一月，便下令攻打上京。此番战事来势汹汹，边境的百姓也开始人心惶惶。若不是赵骞泽镇守此地，只怕百姓早就四处逃难了。上京，殷野接到前线密保，说此番战事匈奴是有备而来，前线粮草吃紧，需要上京增援。自从楚怀景从他的世界消失以后，他除了朝政之事，其余一概不问。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他不假思索的和陛下上奏，肯定让他带兵支援前线。纵然前线凶险万分，可留在这里，他没有一刻不牵挂楚怀景。这些年，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他，梦里的他静静的望着自己，露出那样凄惨而又绝美的笑容。睁开眼，除了发凉的后背，再也不剩下什么。或许，此时出行，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 第20章他没有随大队伍出行，而是带着一队暗卫，走小道出发。到达大漠时，比身后的精兵早来了整整三日。街边人流窜动，丝毫看不出战事吃紧的状态。看样子，赵骞泽的确把边塞治理的很好。殷野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部下，随后独自走在最前方。他穿着一席月白色长袍，精致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蒙了一层金边，更是显得英俊非凡。是而街边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哪里来的公子，长得可真是标志。” “我们这种边塞地方，除了赵将军，再也没见过这么威武的男儿了。” 殷野微微蹙眉，无视那些议论声，视线缓缓落在不远处的小面馆上。铺面虽然不大，却干净整洁，隔得老远都可以闻到面条的清香。这味道，像是上京的阳春面。在大漠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上京才有的阳春面？殷野不禁对这个面馆产生了几分好奇，他一步一步走进，在最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正要开口时，眼前竟然出现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的脸来。那张他日思夜想，每个夜里都会出现无数次的脸。楚怀景，真的是他的楚怀景！即便他穿着边塞的衣服，脸用面纱围住，只露出一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他还是一眼认出他来。他没死！他竟然没死！该死的赵骞泽，竟然骗了他这么多年！他控制不住的冲上前去，用力的抓住了楚怀景的肩膀，不顾一切的将他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怀景！你还活着！” 被忽然冲出来的殷野抱住的楚怀景，吓得浑身一颤，反应过来后立刻拼命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他不顾楚怀景的挣扎，仍旧死死的将他抱住，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一般。 “怀景，我是你的殷野哥啊……” 听到殷野的名字，他更是害怕得浑身发抖，双手用力的推搡着，一双眼睛涨得通红。 “救命！救我！” 在里间屋子收拾的楚清绮，听到楚怀景的呼喊声，立刻冲了出来。远远的，她只是看到殷野一面，便惊得瞳孔放大。这个赐予他全家噩梦的男人，竟然再次出现在了她得面前。一瞬间的惊恐后，楚清绮举起平日里的擀面杖朝殷野狠狠砸了过去。 “放开我哥哥！放开他！” 殷野回眸，这才发现原本惨死在城墙下的楚清绮，竟然也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 ◇ 第21章她没死，他却因为她的死，而愧疚了整整三年。如今她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他和楚怀景之间，也不再有跨不过的隔阂。他转过身任由楚清绮的木棍砸在自己的后背，然后将手指放到嘴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隐藏在各处的暗卫瞬间出现，一人拉开楚清绮，另外的人跪倒在殷野面前，等待着他的吩咐。殷野擒住楚怀景的双手，直接将他抱上了马。一旁的楚清绮急的大吼。 “你要干什么！放开哥哥！你个混蛋！” 他无视楚清绮的咒骂，只把楚怀景抱的更紧了：“你若是想你妹妹出事，尽管挣扎。” 楚怀景匍匐在马背上，瞬间不敢再动了，他看着被死死按住的妹妹，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要让殷野找到他！ “驾！” 殷野轻扬马鞭，瞬间消失在滚滚黄尘里。漠城城主郑贺章知道殷野到来的消息，早就为他准备好了院子和下人，早早的站在门口迎接。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殷野竟然带了一个边塞的男人一同出现在他的面前。都说殷王爷向来不好女色，在上京多年，也没有迎娶正妃，身边更是没有姬妾。如今，来到这漠城的第一天，竟然就带了一个男人？原来不近女色是真的，只是没想到殷王爷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居然喜好男风。见到殷野下马，众人立即跪下叩拜。 “恭迎王爷，下官招待不周，还请王爷海涵。” 殷野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直本主题道：“本王的房间准备好了吗？现在便带本王过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郑贺章微微一愣，才刚到就急不可耐的要回房间，看样子这男人魅力不小啊，反应过来后他立即点头：“遵命王爷！” 回到房间，殷野关上房门，这才将怀中的人轻轻放了下来。他掀开楚怀景的面纱，这才发现他早已经泪流满面。心好似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痛得他呼吸都痛了。他上前伸手，轻轻的想要拭去他的眼泪，他却条件反射般的往后躲。那波光粼粼的眸子里，除了恐惧还有恨意。他恨他，怕他。这一切都不怪他，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要承受这一切。殷野拿出干净的手帕递到他得手中，声音温柔。 “阿景，以前都是我的错，可现在不必这么怕我，我已经知道所有真相了。以前是我对不住你……” ◇ 第22章他没有去接那方帕子，只是往后越发的退了几步。 “你想把我怎么样？清绮呢，你又想把清绮怎么样？” 殷野蹙眉：“我不想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和你道歉，想要补偿你。清绮那边我们离开后，暗卫便撤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不会伤害她？楚怀景的目光冷得像是一道寒冰：“难道当年，把她卖到怡红院，把她倒挂在城墙上的人，不是你吗？我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对我说出不会伤害她的话来。” 当年之事，对清绮来时，是太大的伤害，所以楚怀景才会这么的排斥自己。殷野自知理亏，只能不停的道歉解释。 “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可如今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爹爹我已经安排人将其接回上京，如今陛下免了他的罪名，给了他宅子，让他在上京安度晚年。” “阿景，你同你妹妹与我一起回上京，我会向陛下奏请，封你为我名正言顺的殷王妃！” 殷王妃？曾经这个他最渴望得到的名号，如今摆在他面前，却显得那么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