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决定（校园1v1）_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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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在床上的奶奶时心脏骤然一紧。第175章 “奶奶？” 温吟颤抖，伸出去探奶奶鼻息的手一直在抖。有温热的呼吸从鼻尖喷洒在手指上，温吟惨白的脸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温阿姨？” 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吟一下就听出了是那个在小区里义诊的中年男医生的声音，她大步转身向外跑去。 “李医生，我奶奶晕倒了！” - 腊月二十九号深夜，温吟独自一人坐在市医院急救室外的长椅上，手术室亮起的红灯深深煎熬着她的心。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而指尖发白。手术室外静的可怕，无边的孤寂如潮水般急速涌来。最终温吟还是打开了手机，找到程行简的号码，悬在半空的手犹豫了很久。这么久不联系，正如于琪所说，早已默认分手，但她太害怕了，想听一听程行简的声音。想被他安慰。手指落在屏幕上，很快便传来嘟声。等待程行简接电话的时间里，温吟感到格外难熬，她害怕他不会接。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接起，温吟默了默，静静看着那条未被接通的通话记录，点开，删除。大洋彼岸的另一边，程行简从会议室走出来。 “手机。” 袁菲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将手机递了过去：“程总，我们应该马上就可以回国了吧？” 程行简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虽然这段时间很忙，但总算把之前撤资的投资拉了回来。很快就可以回国了。 “下午没人打电话给我吗？” 上车前，程行简依旧习惯性问了一句助理。袁菲摇头。程行简眼神微暗，只要他不联系她，她就永远也不会联系他吗？ - “温小姐，你奶奶新长的这颗肿瘤是恶性的，即便我们已经做了手术，但癌细胞正在扩散。老人家年纪大了，恢复也较为缓慢，她一年内就做了两次手术身体也承担了较大的压力。” “你......”李医生声音很轻，似是有些不忍：“这些日子你多陪陪她。” 温吟脚一软，后退一步，跌坐在长椅上。 “温小姐，你可要注意身体。” 担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吟定睛一看，好像是她们那一层搬家的新住户范姐，她只打过几次照面。奶奶说范姐从搬来很照顾她，经常送吃的过来家里。如今范姐忽然叫她温小姐，隐隐带着对主人家的尊敬感让她觉得不对劲。待奶奶被送进病房，温吟才抽空问这个从奶奶晕倒后就忙前忙后跟她一起坐上救护车来医院的中年女人：“你是谁？” “我以前是照顾江老夫人的护工，后来江先生开高薪请我来岭县照看你奶奶。” 温吟嘴唇紧抿着，她完全没想到江津越居然会做这种事。 “江先生没别的意思，只是很多家政不靠谱，江先生也是担心你奶奶，这才让我协助照顾一下。” “李医生也是他找来的吧？” 第176章 “江总，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回去吧。”韩明为江津越拉开车门。谁也没想到温小姐奶奶的病情会突然恶化，国内马上是除夕，温小姐一个人在医院，江总自然不放心。好在江总一开始便决定要提前走，他也跟在江总身边很久，这次的合作虽然重要，但他还是能勉强搞定。江津越只是嗯了一声，坐上车后想发消息给温吟。犹豫再三后还是没发出去，而是找到李医生的电话拨了出去。 “温小姐奶奶还没醒，这次手术虽然成功了，但她情况不太乐观，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江津越眉宇一片凝重，脑中浮现去年温吟在医院里无助又伤心的模样。 - 砰砰砰—— 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声音透过病床窗户传了进来，温吟这才注意到窗户没关，冬日凛冽的寒风呼呼吹进病房里。她将奶奶手放回被子下，这才起身。行至窗户前，城市夜空再次绽放起一朵又一朵漂亮绚丽的烟火。寒风吹在脸上，刺的有些生疼。或许是江津越从上次就交代了医院里的人，所以这次奶奶住的依旧是单人病房，在三楼。视线从窗台往下看，后花园里有人拿着仙女棒，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一张张喜悦的脸上。温吟将窗子关上，又坐了回去。病床上奶奶还戴着氧气，生命迹象看着很弱。李医生已经告诉过她最坏的结果——有可能会醒不过来。因为奶奶的癌细胞一直在扩散，即便是醒来...... 温吟不敢再回想后面的话。 “奶奶，我还在等你一起过年呢。” 晶莹的泪水滑出眼眶，顺着苍白的小脸滚落。 “叩叩——” 敲门声从门口处传来，请进。”说话时温吟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来人并不是想象中的医护人员，而是江津越，他穿着黑色大衣，风尘仆仆，平时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温吟下意识站起身，余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已经过了十二点。 “你怎么来了？” 女孩的兔子眼被江津越尽收眼底，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她只穿了一件灰色棉服，脸色看起来很差。回国路上那些担忧与想念在此刻全部幻化为行动，他大步上前将人拉入怀中。淡淡的橙花香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尖，他阖了阖眼，身上的疲惫感顿时消散不少。温吟忽然被抱住，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男人身上裹带着寒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想推开江津越，他已经先松了手：“奶奶怎么样了？” 温吟淡淡扫他一眼，声音出奇的平静：“江总安排了护工又安排了医生，难道会不知道我奶奶的病情？” 江津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声道歉：“抱歉，我只是担心奶奶。” “我知道。” 温吟转身倒了热水杯水，递给江津越：“谢谢你。” 第177章她的反应让江津越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很生气，毕竟她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你以为我会生气？” 温吟直白地戳破了江津越的心思，“起初我是有些生气的，你不征得我的同意就做这些，很冒犯。但比起奶奶的健康，这些并不重要。” 今天是那位范姐及时开车把奶奶送去县医院，路上李医生给奶奶做了紧急检查，判定要去市医院手术，从而坐着县医院的救护车去了来了这里。若是再耽误的晚一些，就会错过最佳手术时间。虽然无力，但她不得不承认仅凭她自己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奶奶送来市医院。病床上传来微弱的低吟，温吟猛然转头看向病床，只见奶奶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奶奶。” 温吟俯身握着奶奶的手，眼眶不自觉浮起水光。 “乖乖。” 温奶奶声音很轻，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看到孙女哭，想抬手帮她擦眼泪，却发现抬起手的力气也没。 “奶奶，我去叫医生。”江津越的声音从温吟身后传来，温奶奶这才抽回落在孙女脸上的视线去看他。一看便是风尘仆仆赶来的。 “麻烦小江了。” 待江津越离开，温奶奶握住孙女的手，“别哭，就算奶奶不在了，还有小江会陪着你。” “奶奶，不准说这种话！”温吟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开心。温奶奶轻轻叹一口气：“奶奶知道你不爱听，但奶奶很怕我不在了你一个人，你一个人......” 说到这里温奶奶眼圈也红了。她放心不下孙女，不想走，但她的身体情况自己多多少少有些知觉。 “奶奶不知道你跟小江之前闹了什么矛盾，但大过年的，他大老远跑来这里就证明心里是很在意你的。” “奶奶只想在走之前看到你出嫁，你嫁了人，我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说完这些话，温奶奶几乎是全无力气，握着孙女的手松了几分，滑落下去。温吟十分害怕奶奶手滑下去那瞬间的感觉。 - 温吟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低头看着脚尖，脑中是奶奶干枯凹陷的脸。春节那天她去问医生奶奶需要忌口些什么，医生只说饮食清淡些便可。在她离开前，医生又说了一句：“老人家如果有什么心愿，早些帮她达成吧。” 奶奶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医生已经不再建议继续手术，因为癌细胞扩散得太快，几乎不再有康复希望。 “奶奶睡着了？”江津越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温吟循声抬头。走廊灯光从男人头顶落下，额角垂下的碎发遮住他深邃的眉眼，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这几天，江津越一直在医院跟她一起陪奶奶，许是料定他们“和好”，即便身体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但每日的笑容都不少。 “江津越，你的求婚还算数吗？” 温吟极少这样全名全姓地叫他，尤其是她的话，让江津越怔住，一时不敢相信。但很快他便压下了那些喷涌而来的万千思绪，回答了温吟的问题：“当然算数。” 第178章初七早晨，寒风凛冽，民政局的门刚开，一对年轻男女便并肩走了进去。 “办理离婚的？” 工作人员抬起困顿的眼皮，似是因春节长假还未缓过神来，见两人中间隔的老远，没有任何亲密行为，还迫不及待等在外面。一看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我们结婚。” 江津越将跟温吟两个人的证件摆在桌上，镜片后的眸子弯了弯。 “结婚？” 大姨认认真真打量了两人一番，视线在温吟脸上停留，两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尤其是这位姑娘，没有半分喜色。 “小伙子，现在是个民主的社会，结婚要讲究双方同意的。” 她话里有话，温吟意识到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阿姨，我只是没睡好，我们是双方同意的。” 身侧的男人侧面看她，在温吟看不到的地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大姨收回视线时无意看到这一幕，心道她真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结婚证办理得很快，拿到手时，封面的红色刺得温吟眼睛有些晕。就这么结婚了？她在心里问自己，但想到奶奶昨天听他们说准备结婚时开心的表情，心里又有了几分安慰。至少奶奶不会再有遗憾，至于跟江津越......男人此时已经拉开了车门，示意她上车。爱情的结果似乎都一样，选择了面包并没有什么不好，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江先生，江太太，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前座的司机转头为两人送来祝福，同时把江津越交代他买的早餐递了过来。 “先吃点东西，昨天晚上你就没吃多少东西，照顾奶奶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你要是病倒了，奶奶会担心。” 温吟慢吞吞接过江津越手里的豆浆跟包子，指尖无意触碰到他温热的手心，后者拿着豆浆的手却不放了。温吟投去疑惑的神情。 “我帮你拿，你先吃。”他弯了弯唇，眼底溢出笑意，许是他目光太直白，看得温吟有些不自然：“我想喝。” “既然江太太想喝——”男人扬眉，拖着长长的音调，将吸管靠近她的唇：“喝吧。” 温吟阖了阖眼，接过豆浆：“谢谢。” - “好......结婚好。” 温奶奶看着结婚证上两人的合照，瘦骨如柴的手指触摸着孙女照片上的脸，眼眶有些湿润。有生之年能看到孙女结婚，心底最后一个心愿也彻底了结。她合上结婚证，拉住孙女跟江津越的手放在一起，温暖的大掌覆在温吟手背，她不习惯，但在奶奶面前到底什么也没做。 “以后好好的。” “奶奶，我会照顾好温温的，你放心。”江津越温声跟温奶奶做出保证，他的话温奶奶并不怀疑。这些日子江津越无论是照顾她还是照顾孙女都毫无怨言。 “奶奶相信你。” 温奶奶眼角皱纹因笑起来而堆起，看着孙女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温温，我想回家里去。” 温吟身体一怔，奶奶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了，或许奶奶自己也感受到了没多少时日，不想最后的时间浪费在医院里。第179章 - “别敲了，人早就搬走了。”依旧在住在温吟隔壁的那位大哥，被敲门声吵醒，一脸的不耐烦。 “搬走了？”程行简清冷的眸底显现出几分错愕。他今天刚回国，在机场时打了温吟的电话，却提示关机，故而下飞机后他直接来了这里。那笔投资让他很在意，江津越就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雄狮，只要找到一丝缝隙便会迫不及待钻进来。五年前的事让他不自觉会生出温吟是否会为了更好的将来再次放弃他，选择江津越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一旦升起，便生根发芽，肆意长成参天大树。所以他没有接受红星资本那笔投资，而是选择去找已经撤资的投资商，即便那条路更难，但他不想在江津越面前落了下风。要了那笔投资，他跟温吟之间的问题会被进一步放大。程行简坐回车上，转而拨通了于琪的电话。 “你知道温吟搬去哪里了吗？” 于琪看了看来电显示，确认是程行简后，语气也不由得冷了些：“不知道。” 即便程行简是她老板，但他对温吟简直太过分了，她作为温吟的朋友，自然给不了半点好脸色。于琪的语气让程行简不由得生出不好的预感，在国外这段时间他跟温吟一直没有联系，温吟连搬家都没告诉他....... 心头没由来升起一股慌乱，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如果我不告诉程总，是不是程总准备把我也开除？” 开除？程行简敏锐地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对劲：“什么开除？温吟被开除了？” “程总，你就别再我面前演戏了，温吟要不是被开除也不会把房子退了早早回家，我还忙呢。” 不等程行简有所反应，于琪便将电话挂了。程行简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眉头拧起，为什么温吟被开除他会不知道？他在通讯录里找到钟夏元的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很快便接通了。 “阿简，听说你今天的落地，几点？要不要我去接你？”电话那头依旧是吊儿郎当的声音。程行简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单刀直入：“温吟被开除是怎么回事？” 顿时，电话那头噤了声。 “钟夏元，说话！” “阿简，她不在公司工作也不影响你们继续恋爱。” “开除她之前为什么不问我？” “阿简，她是vivi手下的人，舆论闹得太大了，vivi为了公司着想开除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什么舆论？” 在国外这段时间因工作原因他并没有刻意关注过国内的消息，工作都是由何临每日报备给他。工作之余的八卦他并不了解。况且，他本就不是八卦的人。钟夏元没想到程行简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程行简是不想管，所以放任流言，毕竟温吟的行为在他看来很是不妥。一边跟程行简恋爱，一边还跟江津越牵扯不清，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事。第180章温奶奶出院后，温吟为了让奶奶开心，跟江津越简单办了一个婚礼，江津越大手笔的请了小区里所有人吃饭，不收任何礼金。婚礼当天奶奶坐在轮椅上笑得格外开心，温吟穿着红色秀禾服跟穿着西装的江津越一左一右站在温奶奶旁边，摄影师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幕。虽然婚礼很简单，几乎是江津越一手包办的，但温吟依旧感到很累。 “温温，小江，我累了，去睡了，你们也早点睡。” “奶奶，我......” 温吟上前想去推奶奶轮椅，送她去房间里睡觉，温奶奶已经先一步按着自动轮椅的开关键往房间那边去。 “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不用管我这个老婆子。”温奶奶笑意盈盈说道。原以为看不到孙女婚礼，没想到两人连这个也想到了。虽然婚礼简单，但有那份心已经够了。温奶奶进了房间，客厅只剩下江津越跟温吟。气氛蓦地沉默下来。虽然两人领证已有一周，但回到岭县这一周江津越一直住在外面的酒店里。如今再住酒店似乎有些不妥。那道投在脸颊上的火热视线让温吟十分不自在，她结结巴巴开口：“你......我......我房间床很小。” “那我怎么办？”江津越眼尾含笑，带着几分捉弄。 “你、你......” 温吟心中懊恼，之前只想到结婚会让奶奶开心，却忘了往后都要跟这个人同床共枕。她窘迫又无助的样子落入江津越眼中，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虽然想跟她一起睡，但并不急于这一时。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他会等到她慢慢适应，彻彻底底接受他为止。 “好了，不逗你了，酒店我没退房，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江津越的退让让温吟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有点内疚，他明知道她为什么选择嫁给他，却依旧同意了。结婚以来未对她有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跟之前一样就行。” “好。” 江津越揉了揉她的发顶：“今天累坏了吧？早点休息。” “我走了。” 温吟点点头，江津越转身时她抬起头，江津越身上还穿着今天敬酒时的那套西装，宽阔的背脊在白炽灯下看起来有些寂寥。 “江津越。”温吟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男人转头回望她：“怎么了江太太？还有事要吩咐我？” 男人扬眉，唇角带笑，深邃的眉眼在安静的客厅内显得分外温柔。温吟紧了紧身边的走，像是鼓足的勇气：“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还回酒店，奶奶会怀疑。” 说完这些话，她迅速低下头。邀请男人留下一起睡觉这种事她第一次做，即便对方已经是她的丈夫，但他们并没有那么熟。她的话显然让江津越十分意外，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不曾想，温吟居然会挽留他。浅褐色的瞳孔溢出欣喜，在灯光的照耀下分外明亮。 - 温吟的床跟她说的一样——很小，一米二的床睡下两个人时，几乎被占满。两人的肩不可避免贴在一起。温吟一上床便闭上了眼睛，但身侧躺着的人存在感太过明显，淡淡的松柏清香若有若无飘过来。与她肩膀相贴处，温度渐渐升高。温吟第一次跟异性躺在一张床上，十分不习惯，肩头的温度让她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手臂蓦地从床沿垂落，心中一惊。就在她以为要跌下去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横过来捞住她的腰往右侧轻轻一带，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落入江津越怀里。脸恰好贴在他的胸口，胸膛之下的心脏怦怦跳，频率很乱。 “别往旁边挪了，待会要掉下去了。” 黑暗中，男人眉眼上扬，圈在怀里女孩腰上的手微微收紧，感受着怀中人的气息与温度，脸不动声色地靠近她，最终轻轻贴在她的额角。骤然被抱住，温吟十分不习惯，她挣扎了一下想离开江津越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