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进来才是一定会死吧……”他说着,十分规整地将餐巾铺好,又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纸巾,仔细认真地将刀叉擦了两遍。 眼看着他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切下面前的牛排塞进口中,高明猛地站了起来,诧异地脱口而出:“你这就吃了?” 燕危口里还塞着牛排,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嗯?” “这可是副本里面的食物,准备这个食物的服务员甚至不是一个活人!谁知道这些吃的有没有问题?” 其余玩家也纷纷表达了同样的质疑。 只有燕危身侧的晏明光也拿起了刀叉,斩钉截铁地说:“不会有问题。” 可他偏偏惜字如金,这话说完,也没解释什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燕危将嘴里的牛排咽了下去,双眸浮现出一闪而过的狡黠,这才语气颤颤巍巍道:“不能吃吗?我没想太多,就是觉得,刚才那个服务员说,我们这些‘游客’要参观的画展持续九天,我没办法九天不吃不喝。所以就吃了……” 高明一愣:“九天?” “对啊,九天。”燕危装模作样地放下刀叉,“这东西不能吃吗?那……那我不吃了?” 他“退缩”了,高明却眼睛一亮,一拍大腿,“不用!你吃吧!我明白了,我刚才想漏了——九天不吃不喝,没有人能活下去。” “画展持续九天,这说明这个副本最多应该是九天的时间,它不会让玩家九天不吃不喝——那样玩家就活活饿死了。副本真要让我们死,方式有很多,没必要拐弯抹角。所以食物没问题,甚至可能是我们接下来几天——如果能活着——的食物保障。” 高明恍然大悟,仔仔细细和众人解释了原因。 玩家们纷纷对高明道谢,陆续拿起了餐具吃了起来。 燕危重新拿起刀叉,也没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动作极其标准地切起了牛排。 他风衣的袖口稍稍卷起,骨节分明的双手有力地握着刀叉,切割的动作有条不紊。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燕危居然吃出了矜贵优雅的感觉。 他吃的太自然,有人咽了咽口水,也动起了刀叉。 到了最后,只有之前那个差点摸到油画的长裙女人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还没有吃。 中年男人嗤之以鼻:“这个小年轻一坐下来就不怕死地开始吃,还有这个戴眼镜的瞎分析了几句,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准备的食物你们就敢碰了?恐怖电影里面不都是那么演的吗,食物其实是什么别的东西,可能是死人的肉。还有这个面,说不定是死人的头发呢?反正我是不吃,老婆,你千万别吃!” 长裙女人正打算拿起刀叉,闻言,她赶忙松了手。她犹疑道:“可是,那个服务员刚才……不是让我们吃吗?” “他现在又不在,你随便动一动盘子里的东西,吃没吃他怎么知道?他一个小年轻,心大就敢吃,你们居然敢跟着?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你们连判断力都没了。” “小年轻”自然指的是燕危。 中年男人自然不敢提一看就不好惹的晏明光,也不敢直接下了颇有领头风范的高明的面子,挑了燕危这个“软柿子”来说。 他甚至往后靠了靠,离面前的食物更远了一些:“你们听他的吃了,说不定服务员回来之后,桌上的东西就变成了尸体、头发、血……反正我是不吃。” 他说的太过具体,其余几个玩家也没由得跟着联想了起来,还有一个甚至差点反胃吐了出来。 方才还看燕危容易亲近的几个玩家再也不和他搭话,就连高明自己,也有些踌躇了起来。 燕危却连神情都没怎么变,看上去十分心大,从始至终有条不紊地吃完了面前的一整块牛排。 他提醒了,也就算仁至义尽了。更何况……有人不吃,有人吃,才能最快地对比出怎么应对服务员最合适。 一个背著书包、大学生模样的青年沮丧地趴在桌上:“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了。这个副本到底要怎么通关?那个服务员会不会知道阶梯在哪?总不可能是让我们直接对付那个服务员吧……他随手就能扭断人的脖子,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不会,”高明摇了摇头,“太难了,也太简单了。万一我们这些玩家全都是身体指数不高的普通人呢?那这个副本对我们来说必死。万一我们当中有人能直接对付服务员……” 高明看了一眼晏明光,这才接着说:“那岂不是一下子就通关了?而且服务员一开始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如果对付他就能通关,没必要有后面这些东西。而且,阶梯不一定是真的阶梯,我更倾向于,这是一个破局的抽象概念。” “应该和画有关系。服务员特意叮嘱我们看画,这个酒店光是我们看到的第一层,就有这么多画,肯定不正常。” “会不会是要在这么多画里面找出与众不同的一副?比如摘下画框,发现画后面有玄机,说不定就是阶梯之类的。” “有可能诶。或者……” 燕危低着头,默默思索着方才在长廊上,服务员说的那些话。 “燕危,”高明眼见他一直没说话,喊了他一声,“你有什么看法吗?” “问他干什么,他一直没说话,什么都不知道吧。” 燕危将最后一块牛排吞了下去,“我也不敢下定论。阶梯可能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阶梯,也可能是抽象意义上的破局关键。画……说不定只是表面的东西……” “画当然是表面的东西,我们这不是在讨论,我们要怎么利用画破解这个副本吗?”有人嗤笑了一声,“都说了,问他没用,他一直没说话,明显什么都不知道。” 燕危只是低头思索着,没有理会这人的废话。众人只当他确实脾气好,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根本没人再询问燕危。 餐厅的时钟缓缓地走过了一个小时的刻度。 那个中年男人从始至终没有吃东西,长裙女人最后有些挨不住,还是喝了几口红酒。 不多时,服务员终于回来了。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燕尾服,枯瘦的手上拿着几张房卡,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 “客人们,晚餐时间结束,”他走上前,笑着说,“我给客人们带来了房卡,我将根据各位用餐的顺序发放房卡——” 服务员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那标准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两个眼珠子微微凸起,神情狰狞地看向了方才唯一一个什么都没有吃的中年男人。 服务员嗓音沙哑,语气阴森:“你没有吃我准备的食物?” 中年男人瞬间面色惨白。 众人显然没想到,服务员不在场,居然也能知道谁没有吃东西,纷纷面露惊骇。几个没吃多少的玩家也瞬间惶恐,生怕服务员也发现他们没吃多少。 眼见服务员快步走向中年男人,其余玩家纷纷慌张地远离,生怕服务员顺带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中年男人从座椅上踉跄着爬了起来,双腿发颤地后退着。 他惊骇地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服务员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朝中年男人伸出了那双枯瘦的双手。 燕危皱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桌上还残余的食物。 他用手肘轻撞了一下晏明光,快速低声问:“哥们,你扔飞镖这项运动玩得怎么样?”他指了一下桌上的食物,“能直接把食物扔到人嘴里不?” 晏明光神情微动地点了一下头,顷刻间便明白了燕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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