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年前,他曾在平安符里看见了乔清婉的字迹,却因为被乔柔柔打断而没拿出来细看。 他从口袋里拿出平安符,快速拆开束口,倒出一张纸条—— “3月15日,乔清婉于白马寺求得,愿心爱之人陆执辰平安顺遂,再无病灾。” 陆执辰的手狠狠一颤。 哪怕心里早有预感,可真的揭开真相的这一刻,他还是心头一震。 纸条发黄,八年前为他一阶一跪求了一千阶的人,真的是乔清婉。 他无法想象乔清婉是怎么用她最珍爱的那双手,一次次撑在粗粝的台阶上,一次次磕下头的。 更无法想象五年前,他当着乔清婉的面说让乔柔柔不要再干跪阶求福这么傻的事时,乔清婉是什么心情。 他竟然就这样被骗了八年,浑然不知自己将心里的天平偏错了方向。 “执辰哥哥……” 病房里传来乔柔柔柔弱的声音。 陆执辰攥紧了平安符,大步推门走进。 “你为什么要骗我?” 乔柔柔愣住,内心剧烈地不安起来,可表面上还是得强装着镇定。 “执辰哥哥,你说什么呢?” 陆执辰抬起那张纸条,在看见乔清婉的字时,乔柔柔呼吸一滞,脸色瞬间煞白。 乔清婉竟然在平安符里藏了一张纸条! 这个……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当年她顶替了乔清婉的功劳,一直害怕乔清婉把真相告诉陆执辰,于是想尽办法想要乔清婉闭嘴。 不过乔清婉一直没说,就在走了之后也没把真相告诉陆执辰。 她还以为,乔清婉已经放弃了,认命了…… 没想到,乔清婉已经给她埋了这么大一个坑! 乔清婉一定是故意的—— 来不及多想,眼看陆执辰的脸色越来越冷,乔柔柔矢口否认:“不可能!这个平安符就是我求的!” 陆执辰皱起眉:“那平安符里的这张纸条你怎么说?” 乔柔柔的大脑快速运转:“这……这一定是姐姐故意偷偷放进去的,就是为了让你看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执辰哥哥,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知道吗?” 看着乔柔柔的神情,陆执辰不由得攥紧了那张纸条。 难道真的是乔清婉故意做的? 可是如果乔清婉想让他以为平安符是她求的,为什么从八年前到五年前,乔清婉都没有想让他拆开平安符看见这张纸条? 乔柔柔仔细观察着陆执辰的神色,眼见他还不说话,她的内心越来越恐慌。 随即,她感觉到心脏传来了一股强烈的激动。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乔柔柔捂着心脏倒了下去,这次,连陆执辰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喊出口—— “柔柔?!”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乔母红了眼睛,依偎在乔父的怀里。 “我们的柔柔,怎么就那么命苦!” “一定都是因为她姐姐回来了,柔柔知道自己没机会夺冠了,才会心脏病复发!” 陆执辰站在几步之外, 秘书发来消息: 陆执辰看了眼乔父和乔母,转身走到没人的地方,打了过去。 “嘟,嘟……” 一声,两声。 电话被接通的那瞬,陆执辰的心被提起:“乔清婉……” “啊……” 听筒里传出乔清婉的一声娇喘。 紧接着,谢砚离暗哑低喘的声音响起。 “我女朋友正在睡觉,陆先生有事吗?” 谢砚离这一次要得特别狠。 从推门进到酒店房间之后,他就急不可耐地将乔清婉抵在墙上深吻。 乔清婉被吻得几次呼吸不畅,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然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 “砚离……” 谢砚离一八八的个子实在太高,他关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下床头的一道昏暗的光。 他双腿分开跪在乔清婉身侧脱掉上衣时,那宽肩窄腰的身影压迫性十足。 可乔清婉一点也不怕他。 谢砚离俯身下来,在她耳廓敏感的地方吻了又吻,声音像是在蛊惑她和他一起沉沦。 “清婉,现在求饶是没用的。” 乔清婉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喜欢他看着你。”谢砚离又想到陆执辰的眼神,惩罚地在乔清婉耳垂上咬了一口。 乔清婉抚着他的头发,像是在给他顺毛,笑道:“这我控制不了。” “砚离,你要我怎么办呢?” 谢砚离埋头在她的脖颈间,声音闷闷的:“你是我的。” “别离开我。” 乔清婉仰头喘息:“我不会离开你的。” “说了不算,要做到才行。” 谢砚离像是小狗占领领地一般在乔清婉的身上各处都留下自己的味道。 陆执辰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谢砚离估计在接通电话后用了些力气,痛吟从乔清婉的齿间唇缝漏出去。 谢砚离笑起来:“我女朋友正在睡觉,陆先生有事吗?” 电话中,陆执辰沉默了很久,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那边的冷冽气息。 谢砚离却毫不在乎。 乔清婉抬手摁断了通话,拨正了谢砚离的脸:“别管他,别分心。” 等再看到陆执辰的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乔清婉知道,陆执辰无非就是想要个答案。 五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五年来了无音讯。 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义务非要解答,上辈子的一切虽然已经如同眼前云烟,却也忘不了。 乔清婉放下手机,没想理会。 谢砚离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把擦头发的毛巾往旁边一扔,拿起了她的手机。 “他想见一面,就见。” 乔清婉稀奇地抬头看他。 谢砚离给陆执辰回了条: 然后把手机一扔,搂着乔清婉又亲了下来。 “早点把他解决,正好,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他” 另一边,四个小时后,乔柔柔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乔父乔母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乔母看着女儿不断的掉下眼泪。 “执辰,柔柔昏倒前到底都听到了什么消息,是不是我那个不孝的女儿给柔柔发了消息炫耀?才刺激的柔柔发病?” 她看向陆执辰,陆执辰拧了拧眉:“不是,是我问了柔柔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陆执辰并没回答。 沉默了片刻后,他起身,说:“伯父伯母,我已经联系了全球最好的心内科医生赶过来,在她醒过来之前,还麻烦你们好好照顾她。” 乔母下意识问:“你要去哪儿?你不在这里等柔柔醒来?” 陆执辰眸色微冷。 乔母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陆执辰如今身为陆氏集团的掌权人自然日理万机,他的行程也不是谁都能问的。 乔父立刻说:“好,谢谢你执辰,你去忙吧。” 陆执辰微一点头,就转身离开。 车一路行驶到机场,陆执辰率先买了最早的一趟航班飞回国。 十小时后,他落地北京。 没有一刻休息,他便启程去了白马寺。 清晨,白马寺被晨曦洒满。 陆执辰一步步走过三千台阶,成为今日进入白马寺的第一位香客。 住持迎上来,双手合十作揖:“施主求什么?” 陆执辰拿出那个平安符:“八年前有一个女生在这里跪了一千层台阶,求了这枚平安符,不知道住持还记不记得这个人?” 住持还没去看那枚平安符长什么样子,就点了点头。 “自然记得,那位姑娘心中虔诚,是老僧见过灵魂最为澄澈之人。她留着一头短发,那天下了大雨,她跪完一千层台阶时浑身都已淋湿,但她始终无怨无悔。” “老僧曾问过她,她说是为心爱之人求去,希望心爱之人能够平安醒来。” 陆执辰浑身一震。 他清楚记得,乔柔柔从没有剪过短发,对她那一头长发十分宝贝。 八年前,留过短发的人是乔清婉。 她当时还和他说过,是因为乔柔柔趁她睡觉剪毁了她的头发,她才不得不彻底剪了短发。 心在这一刻猛烈地疼了起来。 陆执辰是个冷情的人。 自小他在陆家家训中长大,第一条就是永远不要感情用事。 他的父母也是联姻,没有感情基础。 陆执辰从记事的时候起就知道自己将来要继承家业,要掌权这个商业帝国,必须要心狠手辣,杀伐果断。 所以他的少年时光几乎没有笑过。 乔家和陆家是邻居,从记事开始,乔清婉就追在他身后。 后来因为和谢家的合作,又认识了谢砚离 学生时期,因为乔清婉的主动,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虽然他大多时候都是不讲话的。 可乔清婉就像是一个小太阳闯进了他无趣的世界。 从此黑白灰的世界有了彩色。 但陆执辰觉得这是错的。 直到有一天,母亲忽然说:“乔家的大小姐乔清婉很喜欢你吧?” 当时陆执辰心里是有一丝欺负的,可脸上依旧淡淡的:“可能是吧。” 他以为母亲会让他远离乔清婉。 可母亲却说:“那孩子很优秀,有资格做我们陆家的儿媳妇。” 母亲从来不会说废话,于是陆执辰知道,将来乔清婉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 陆执辰无法否认,自己心里是有期待的。 正当他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再刻意压制内心的感情时,父亲却又找他谈了一次话。 父亲问他:“乔家可以作为联姻对象,你喜欢乔家的那个大女儿吗?” 陆执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又听父亲说:“如果你喜欢她,那么我不会同意你娶她的。” “有了感情,就有了软肋,你将来要掌握整个陆氏集团,这种感情会毁了你,毁了整个陆家。” 陆执辰攥紧手,压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父亲,我不喜欢她。” 陆执辰说完之后,陆父审视地看了他很久。 好在他平日的表现,没有表现出对乔清婉的任何喜欢,陆父便点点头,让他出去了。 那是陆执辰第一次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看见乔清婉,面对乔清婉的纠缠,他依旧保持常态。 乔清婉缠着让他教她骑马,他的手都已经想要伸出去了,却还是克制地收了回来,只冷冷丢下一句:“你找马术教练吧。” 然后便一个人策马跑进了草场。 那天,风刮在他的脸上,他不敢回头去看乔清婉失望的目光。 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变强,再强。 等他真正的接管了陆氏之后,就没人能在对他的感情左右。 他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八年前,陆执辰被仇家暗算,差点醒不来。 他在昏迷中听到了乔清婉的声音,是因为她的呼喊,才把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拽了出来。 可是当他睁开眼,守在病床边的人却是乔柔柔。 陆执辰对乔清婉的这个妹妹一向无感,他沙哑着嗓子问:“你姐姐呢?” 乔柔柔垂下头:“姐姐……姐姐和谢砚离哥哥出国去玩了。” 陆执辰的手骤然攥紧:“你说什么?她……她不知道我受伤了吗?” 乔柔柔似是很为难:“姐姐知道,但是姐姐说,她留在这里也没用,等你醒了,她就会回来看你的。” 那是陆执辰第一次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 他靠在床头,自嘲地冷冷笑了下。 这时,乔柔柔递上了一个平安符:“执辰哥哥,知道你重伤后,这是我去白马寺跪了一千个台阶给你求来的,你醒了,看来这个平安符是真的有用。” 白马寺一符难求,那陡峭的一千层台阶是多少人望而却步的。 陆执辰没想到乔柔柔竟然会为自己做这种事。 有了乔清婉的经验,他立刻就看懂了眼前这个女孩的心思。 但他什么也给不了乔柔柔。 只能尽量弥补。 第一次听到乔柔柔说乔清婉在家里欺负她,陆执辰其实是不信的。 但是这种事情多了起来后,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受伤之后,乔清婉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 他开始怀疑,乔清婉变了。 所以乔柔柔让他教她骑马,陆执辰教了。 所以乔柔柔说乔清婉故意在她的汤药里放花生,让她坚果过敏,陆执辰便想给乔清婉一点教训,让她不要再欺负乔柔柔。 所以在听到乔柔柔比赛失利后,他抛下祖母的生日宴去安慰乔柔柔。 事后陆父因此狠狠打了他一顿,质问他怎么敢这么做。 他说:“我是为了报恩,乔柔柔为了给我求平安符跪了一千层台阶,我想把这份恩情还完,再也不欠她的。” 祖母生日宴会那天,乔清婉来找他,他从浴室里刚出来,就看见乔清婉要拿起桌上的照片。 情急之下,他冲过去,说了很难听的话,说乔清婉没教养。 当时乔清婉受伤的表情他看在眼里。 但是他没有办法。 因为那张照片是他偷拍的。 某个午间课后,乔清婉在他身边睡着。 他偷偷拍了下来,不敢让任何人发现这份深藏于心的感情。 照片写的是—— “我这样无趣的人,怎么值得你的爱。” 回过神来,陆执辰已经离开白马寺。 坐在车上,他一手拿着平安符,一手拿着那张依旧被他贴身带在身上的照片 他都做了什么…… 乔清婉当初明明那么喜欢他,可他竟然连查证都没有查证,就那么轻信了乔柔柔的话。 后来,他为了乔柔柔一次次伤害乔清婉。 最终,终于将她彻底从身边推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五年前因为赌气说的话,竟然会让他永失所爱。 陆执辰盖住眼睛,又想起接到的那个电话,如潮水般的后悔瞬间淹没了他。 乔清婉,清婉…… 他无数次想要宣之于口的爱意,如今再想说出来,恐怕她也不会信了吧。 这时,手机震动。 陆执辰拿起,就看见乔清婉发来消息。 陆执辰心里一动,手指微微颤抖着回了个 三天后,维多利亚会所。 在商业场上想来游刃有余的陆执辰,此刻站在包厢门口,第一次生出紧张的情绪。 他推开门,在出现的那一瞬,原本嘈杂的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包厢里站着坐着许多人,陆执辰拧起眉,认出这些人是大学的同班同学。 “陆、陆总?”有人仓皇出声,“你竟然也来参加同学聚会了啊。我们在群里发消息,看你没回过,还以为你从来不看呢。” “哎哟陆总,欢迎啊。” 从年少时就知道,陆执辰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今的陆执辰如日中天,想要见他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陆执辰没有理会,拧着眉退后一步,想要给乔清婉打个电话询问。 不料一转身就看见乔清婉和谢砚离。 乔清婉微微一笑:“怎么不进去,陆总?” 陆执辰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她约他见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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