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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大将军冷哼一声,手中力道骤然加大,裴玄细嫩的脖颈上立刻显现出一道血痕: “可你偏偏要让侧室在同一天进宫,这对我的女儿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更过分的是,你竟先纳了庶长子!”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女儿为皇室诞下血脉,日后继承大业,那我只好亲自出马,提前为我的孙儿铺平道路,代他暂坐这个位置。” 盛婉仪和裴玄已被吓得脸色苍白。 “不、不要杀我们!是你女儿无福,怀不上龙种,这怎能怪罪于太子殿下……” “我愿意退让,不再与她争宠,直到她怀孕为止!” 她的目光越过长长台阶上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盛婉仪来不及细想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一味将罪责推卸到我身上: “太子曾经动过纳我姐姐为妾的心思,如今真正心仪的人是谭乐仪!大将军,抓我无用啊!” “我真的没有再孕,一切都是假的!” 她素来口不择言,浑然未觉自己竟在大将军面前,言及太子妃薄命之说。 闻言,大将军勃然大怒,一剑削去了她的唇舌! 一时间,宫中风雨欲来,气氛紧张到极点。 原以为握着皇上的把柄,大将军本自认胜券在握,料想旁人皆有所忌惮。 孰料此时,一名眉目与皇上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走到皇上面前。 月光映照之下,他显得更为挺拔俊逸。 夜色沉沉,但那威严而决绝的声音却穿透了黑暗: “逆天行事者,格杀勿论。” 眼见形势突变,手中人质裴玄再无威胁,便成了大将军最后一丝妄想。 只见可怜的裴玄发出凄厉惨叫声,身上鲜血横流。 最终,皇上下旨放箭,乱矢之中其尸骨无存。 当大将军企图最后挣扎逃生之时,一支利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他的颈侧,鲜血飞溅,瞬间倒地不起。 直至朝霞初现,染红皇宫半壁,战事方才结束。 叛军败北,禁军收束残局,皇上对空镜的表现予以肯定,并赞扬这段时间练就的一身弓艺,“朕之爱子果然不负所望,悟性高人一等。” 不出两日,新立储君的诏书颁布天下,声势浩荡。至此众人恍然大悟,先前种种,不过是皇上精心布下的棋局,旨在诱敌深入罢了。 此后,空镜恢复了原本名号裴翊辞,入驻东宫。 而原先赏赐给他的别院,如今也被恩赐给了我…… 连这条街左右相连的两座宅邸也被一并买下,派人打通改造成一座新的许府。 某日,夏梦在为我梳理青丝时,神情犹豫地提及: “小姐,这些天来,您的母亲与父亲常常徘徊于府门前,引起过路人的诸多猜测。” “他们见了我,就悲声请求说希望能见您一面。” 听闻夏梦提到父母,我的心仿佛瞬间被拉回往日时光。 自从盛婉仪成为太子妃之后,我爹娘四处宣扬自己乃皇亲贵戚,称自家千金是备受宠爱的嫔妃,怀中所抱的还是皇长孙。 渐渐地,世人只记得盛家有个女儿,便是那位风光无限的太子侧室。 然而现在东宫里发生了事情,他们又重新想起了我。 尽管我不愿意见面,但他们就在府门外守着。每次我离开宅邸,便会被他们的哭诉所拦下,双膝着地泪如雨下地祈求我的原谅。 过往行人无不为此停下脚步观望,人群逐渐围聚,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8 无奈之下,只得先请他们进了府中。 甫一坐定于正厅,父亲手执热茶便开始摆出架子:“乐仪,你身为长姐,如今你妹妹失语毁容,我和你母亲对她已是无可寄托,仍需照料。” “古人云,长姊为母。即便你怨恨父母,亦不可不顾你妹妹之疾苦!” 父亲言辞恳切,欲以此说服我;而母亲目光闪烁间流露出满腹心思。 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知晓他们之所以态度转变,乃是因认为我是裴翊辞的救命恩人,并曾施金与灵山寺助他安顿长大。 如今得知他对我的好意回报,或许未来我也能像盛婉仪般入东宫贵为侧妃,因此才放低姿态请求与我重归旧好。 然而对于自身来说,嫁为人妇意味着失去自由如同笼鸟一般受制于他人。更何况在我心中一直视裴翊辞如胞弟般看待,怎能接受此般婚约? 为缓和双亲的情绪,只好答应前往探望一次盛婉仪。 她失去言语功能后嘴唇上那道扭曲疤痕让人不敢直视,见到我出现时立时用手帕掩面,眼中全是仇恨之意。 听闻父母亲打算以盛家老宅狭小为由搬进那由裴翊辞所赠予的大宅子共居, “一家人自当齐心协力生活。”他们如此解释道。 入了许府,他们又夸赞我住的院子布局极佳,风水甚好,非要让我挪到其他院落去。 “养育你成人何其不易,如今我们已步入暮年,只望你做子女的能尽份孝心。” 他们急不可耐地想用这世人口中的孝道来迫使我就范。 却不知大将军留下的逆徒依旧在外流窜,时刻伺机报仇雪恨。 那一夜,当那群黑衣人潜入我的旧居时,双亲已熄了烛火准备安寝。 未及反应,父君就被一剑贯穿了身躯,他那粗犷的嘶吼声惊醒了所有人,同时也让那些刺客察觉到了自己动手的对象错了。 母亲慌忙呼唤着仆人去寻郎中来救治,待郎中赶到时,父亲已经停止了呼吸。 安葬父亲后,受到惊吓的母亲夜夜梦见惨剧的发生,终于支撑不住,不久便在病痛中离世。临终前,她再三嘱咐我要好好照料仪儿。 泪水滚烫如珠落下,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无奈:“往昔最疼爱妹妹之人,究竟何因让你变为了此般模样!” 爹娘相继离去之后,自视甚高的盛婉仪不愿寄人篱下,草草收拾行囊便独自离开了这座曾给予庇护的宅邸。 这般也好,省得我开口驱逐。 京城中人尽皆知她是那假太子的侍妾。她小产之时,竟诬陷是我下的毒手,害我蒙冤入狱,此事使得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彻底破裂,众人对此心照不宣。 时至今日,裴翊辞对我倍加宠爱,旁人都惧怕得罪了我而疏远盛婉仪。 无奈之下,她只好卖掉双亲留下的祖宅,孤身一人离开了京城。从那以后,我与她再无交集。 时隔两年,我在洛阳开设了琳琅斋的分号,并决定亲自前去巡视。 没想到的是,在热闹的大街上竟然撞见衣衫褴褛的盛婉仪,正与一群乞丐争抢着些许食物。 一旁的掌柜注意到我的眼神停留许久,误以为我要布施善款给他们。 他急忙解释道:“这是落魄张府的小夫人。由于不愿主动提出离婚,如今只能流离失所,任由风吹雨打。” 原来,来到洛阳后不久,盛婉仪便遇到了破落中的张家。 大多数人看到她现在的状况都避之不及,但唯独那位尚未完全懂事的小少爷愿意接纳她,愿意陪她练习书法解闷聊天。 在接连受到冷遇之后,碰上这样一位毫不嫌弃自己的同伴,盛婉仪自然感到无比珍惜,于是便轻易落入了这份关怀之中。 然而她却不知道,张家其实只因看中了她携带财物的价值才如此殷勤相待。 当两人成婚之后发现实情并非如自己所想时,小少爷虽然内心不满也只得忍耐了下来。 直到张家再次兴盛,才将过往的恩怨一一清算,骂她骗婚,说她是祸水之类的难听之词。盛婉仪无言以对,甚至连反驳都无力。 盛婉仪自是不愿离开,然而张家人用尽手段逼迫她走。 她在被辱骂时怒不可遏,甚至会用粪水去泼张府的大门,闹得满城风雨。 此事传遍了整个洛阳,人尽皆知。 她所有的积蓄都被张家夺走,他们却翻脸无情,盛婉仪无奈之下亦无可奈何。 她不甘心,一心想要让张家人还钱,无奈张家早已向官府行贿,官府便以家务事为由推脱,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理不睬。 因此,盛婉仪与张家一直僵持不下,滞留在洛阳无法离去。 最终,她沦落到酒楼里偷食,酒楼的掌柜对她防备有加,她只能与乞丐争夺食物。 说话间,盛婉仪终于抢到一个馒头,大口啃了起来。 不经意间抬起头来,正好与我对视。 盛婉仪下意识地躲开了我的目光。 片刻后,她像是想起什么,猛地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臂,哭诉着什么,泪水盈眶。 掌柜的惊了一跳,急忙上前掰开她的手:“扰了东家清净,真是罪过。” 毕竟是我从小看大的妹妹,我心下明了,她是盼着我替她做主。 我亲手拂去了她的手指,沉声说道: “早先我管你,言道所恋非人,你不肯听,仅看那人表面光鲜便对我动手。” “如今吃尽苦头才知悔,却是迟矣。” “盛婉仪,此生犹未足,再难涉你之事。” 盛婉仪眼中尽是绝望,直到被掌柜唤来的差役带走了去。 她一路被拖拽远去,仍是不甘地频频回望,仍存着一缕期盼我能心软。 但前生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仍旧清晰如昨,我想我令她安然无恙离京已是最大恩典。 “东家,分号将至开门吉时,咱们不若归去,勿要误事才是。” 望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流,盛婉仪的身影逐渐模糊不清。 从此往后,一切造化皆由她自定。 “好,归吧,准备恭迎贵客!” 第1章 九重天天门。 众神林立,苏长卿站在前方,等候未婚妻嬴慕荷归来。 自魔尊挑起仙魔大战后,天宫女帝沉睡,女帝的妹妹,天族女战神嬴慕荷便领天兵出征百年。 云边有无数人影落下,领头之人黑甲银披,贵气无双。 苏长卿立刻上前:“恭迎殿下大胜归来。” 嬴慕荷看向他,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苏长卿脸上的笑一顿,这才发现嬴慕荷的身边多了一名他不认识的男子。 “这位是……?”苏长卿话还未说完。 那男子突然闷哼一声,骤然喷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下一刻,苏长卿看着嬴慕荷满眼担忧的伸手将人扶住,从他身边大步走过,直奔长明殿而去。 相处万年,苏长卿从未看到嬴慕荷有那么焦急的模样。 他愣了好半响,才在众神各异的眼神中追了上去。 长明殿,殿门紧闭。 苏长卿踌躇许久,正要上前推门,门开了。 嬴慕荷从内走出,直直走向苏长卿,开门见山:“本宫需要你的心头血。” 苏长卿心一颤,下意识问:“为什么?” 心头血汇聚毕生修为,不可妄动,嬴慕荷不可能不知道。 嬴慕荷没答,只说:“给本宫一半心头血,你要什么,我都可为你寻来。” 苏长卿攥紧了手,将目光落向殿内:“是为了他?” 嬴慕荷顿了一瞬:“蓝啸为了救我,生机耗尽,唯有天狐的心头血才能救他。” 她在解释,可苏长卿却敏锐的察觉到她眼角眉梢不自觉露出的温柔。 心尖像被什么掐了一下。 “你确定他对你来说,只是救命恩人吗?” 嬴慕荷一怔,随即沉默不语。 一霎间,苏长卿心底涌上难言的苦涩。 他出生那日,红鸾星大亮,随后他的名字就和嬴慕荷一同出现在三生石上。 连天宫女帝都说,姻缘天定。 他自幼被接上天宫与嬴慕荷培养感情,这万年时光里,曾经他也救过她,可嬴慕荷却从未这般在乎自己! 苏长卿呆呆看着嬴慕荷,心口似被反复揉捏。 他身侧的手攥紧,突然扯出一抹笑:“世间万物,何物及我心头血?” 嬴慕荷见他如此,眸光一暗:“你要什么?” 苏长卿吐出三个字。 “嫁给我。” 嬴慕荷蹙眉,看着苏长卿的目光带着厌恶。 天狐狡诈,果然不虚。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天宫驸马之位。 苏长卿自知这样做会让嬴慕荷反感,可苦等千年,他已经做不到放手。 哪怕嬴慕荷恨他,也比无视他要好。 殿内突然传来蓝啸的痛呼。 嬴慕荷脸色一变,从喉间挤出一个字:“好。” 苏长卿松了口气,心底的苦涩更甚。 没想到,女帝的妹妹、心高气傲的天宫女战神嬴慕荷,也会有为人低头的一刻。 可那个人,却不是他。 第二日,妖族天狐苏长卿与天界女战神嬴慕荷大婚。 月老将天册捧到嬴慕荷面前:“公主殿下,还请亲笔写下您与驸马的名字。” 嬴慕荷看她一眼,淡声道:“本宫与他,不必入天册。” 月老惊住,不入天册,这桩婚事便不被天地承认,根本不可能修成正果。 嬴慕荷没有多说,径直离开。 月色当空,身穿婚袍的苏长卿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窗边摇曳的红烛。 门外越来越近的熟悉脚步声将他思绪拉回。 随着殿门被推开,他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 下一秒,寒光乍起! 苏长卿来不及躲避,便觉得胸口剧痛。 顺着胸前剑刃看去,他对上嬴慕荷冰冷的眼。 随着她撤剑,一滴嫣红至极的血珠凝结半空,嬴慕荷伸手,将其收下。 苏长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万年修为,顷刻散了过半! 他往前倾倒,捂住胸口半跪在地。 看着苏长卿不可置信的眼神,嬴慕荷淡漠开口:“我嫁给你,你救他,这本就是交易。” 第2章 苏长卿扯了扯唇角,苍凉一笑:“今日是我们新婚之夜!” 嬴慕荷转身,侧脸冰冷:“那又如何?” 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苏长卿跪坐在地。 这一刻,嬴慕荷的冷漠,比那穿胸一剑更让他痛! 失去心血之痛,叫苏长卿辗转整夜才稍稍平息。 翌日,苏长卿换上天宫驸马的服饰,准备去寻嬴慕荷。 可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狐突然闯了进来,口吐人言:“哥哥,你不是昨天才跟嫂嫂成亲吗?为什么今日她又封旁人为驸马呀?” 苏长卿大脑一片空白,喉间涌起一股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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