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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耳光的事,还没完。”他语气不容置疑,“给清茉道歉。” 阮清歌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眼眶通红:“你说什么?” 薄时谦眼神冷漠:“我说,道歉。” “如果我不呢?”她声音发颤。 “阮家和薄家,还有合作。”薄时谦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阮清歌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她父母的心血来威胁她。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终于,阮清歌缓缓低下头,声音沙哑:“……对不起。” 林清茉捂着脸,“阮小姐,你是真心道歉的吗?还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人,道歉都这么敷衍?” 阮清歌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下一秒,她猛地弯下腰,对着林清茉深深鞠躬—— “对不起!”她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林小姐,是我不该动手,请您原谅!” 说完,她直起身,看向薄时谦:“这样可以了吗?” 薄时谦盯着她泛红的眼眶,不知为何,心头微微一刺。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她高烧不退时,也曾这样红着眼眶看他,可那时的她,眼里全是依赖和爱意。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只剩下死寂般的平静。 他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冷声道:“可以了。” 阮清歌转身离开,背影挺直,没有一丝犹豫。 身后,传来薄时谦温柔的声音:“还疼吗?我帮你上药。” 林清茉娇声回应:“疼……你轻一点……” 阮清歌脚步未停,眼泪无声滑落,又被她迅速擦去,不留一丝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薄时谦没有回家,阮清歌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直到离婚协议正式生效那天,她独自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递来离婚证时,她平静地接过,指尖在烫金的 “离婚证”三个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 走出民政局,天色尚早。 她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回薄家别墅取走最后的行李,可刚推开门,却发现薄时谦竟然在家。 “去哪了?”他站在客厅中央,西装笔挺。 她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他了然道:“今天是结婚纪念日,你出去准备礼物了?” 阮清歌一怔,这才恍然想起—— 可不就是结婚纪念日吗? 三年前的今天,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中交换戒指, 可当晚,他就递给她一份离婚协议,说这场婚姻只是商业联姻,让她别当真。 三年之后,就会结束。 讽刺的是,如今离婚证到手的日子,竟和结婚纪念日是同一天。 而薄时谦之所以会觉得她是出去准备礼物了,也情有可原。 因为过去的每一年,她都会精心准备他喜欢的礼物,哪怕他从不记得这个日子。 可今年,他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那他记不记得,今天也是他们离婚协议到期的日子? 阮清歌心中思绪翻涌,最终只是攥紧了包里的离婚证,淡淡点头:“是,准备礼物去了。” 离婚证,也算礼物。 薄时谦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明天我要带清茉去瑞士滑雪,所以今天带你出去过纪念日。”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我定了 La Maison 的顶层餐厅,礼物到时候再送吧,现在走吧。” 说完,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就往门外走。 阮清歌却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身。 他走出门口才发现她没有跟上,皱着眉头看她:“还在等什么?” 阮清歌张了张唇,最后还是没有把她就要走了这几个字如实以告。 沉默片刻,她找了个借口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去吧,我晚点到。” 好在薄时谦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淡淡 “嗯”了一声,径直离开。 阮清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的黑色轿车驶出庭院,最终消失在拐角。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记得结婚纪念日。 却也是她第一次,不再重视了。 她缓缓从包里拿出那本崭新的离婚证,放在茶几上。 然后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轻轻关上了门,转身离开。 茶几上,离婚证静静躺着,旁边是那张她始终没有兑现的支票。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上面,数字后面的零多得晃眼,却买不回一条手织的披肩,更买不回三年的真心。 La Maison餐厅的灯光依然璀璨,薄时谦第三次抬手看表,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薄先生,需要帮您联系一下阮小姐吗?”经理恭敬地询问。 薄时谦摆了摆手:“不必。” 他掏出手机,发现阮清歌依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这不像她,以往只要是他的信息,她总是第一时间回复。 他皱着眉头起身离开餐厅,夜风拂过他的面庞,不知为何,他的心头涌上了一丝不安。 推开房门时,屋内一片寂静。 薄时谦皱眉环顾四周,茶几上静静躺着的两样东西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离婚证。 还有他给的那张支票。 薄时谦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几乎是颤抖着拿起那本离婚证,反复确认上面的日期——就是今天。 “清歌……”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清茉”两个字。 “时谦~”林清茉甜腻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你在哪呀?我做了你最爱吃的,你可以过来陪陪我吗……” “在家。”薄时谦下意识回答,目光仍死死盯着那本离婚证。 “那我现在给你送过去!”林清茉语调欢快,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林清茉踩着高跟鞋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离婚证。 “天啊!”她夸张地捂住嘴,后退两步,“她,她这是什么意思?要和你离婚?” 薄时谦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林清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换上担忧的表情。 她轻轻坐到薄时谦身边,眼眶微微泛红:“对不起时谦,她是不是因为我不小心弄坏了她那件披肩所以耿耿于怀?我,我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很强大,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用离婚来威胁你……” 薄时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离婚证的边缘,第一次没有安抚她。 “时谦?”林清茉歪着头看着他的神色,心底不禁有些慌乱,“你是不是,是不是舍不得她啊?要不然我还是去道歉吧,我跪下求她也可以……” “舍不得?怎么可能。”薄时谦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蔑,“一个联姻的工具而已。” “你不要多想,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是故意的。” 林清茉满意地勾了勾唇,伸手抱住他的腰,依偎进他的怀里:“其实我一直想说,她那种无趣的女人,本来就配不上你。” 薄时谦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伸手揉了揉林清茉的头发。 “不过……”林清茉突然坐直身体,故作天真地问,“她为什么连支票都不要啊?该不会……是找到下家了吧?” 薄时谦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哎呀,我瞎说的!”林清茉赶紧摆手,“她那个性格,怎么可能有人要嘛~况且她应该也只是为了逼迫你妥协吧,毕竟她那么爱你。” 薄时谦站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他仰头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时谦……”林清茉从背后抱住他,“别想她了,其实你们离婚是好事不是吗?我们……” “清茉。”薄时谦轻轻拉开她的手,“我今天想一个人静静。” 林清茉撅起嘴:“可是……” “乖,明天陪你去逛街,到时候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款包可以吗?”薄时谦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等林清茉不情不愿地离开后,薄时谦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 良久,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查一下阮清歌的下落。”他的声音沙哑,心中不停涌现的慌乱感几乎要将他吞没,“不要惊动任何人。” 挂断电话,薄时谦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离婚证上。 明明这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结局,为什么现在心里会这么空落落的? 他想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她每天早起为他熬的养胃粥,深夜等他回家时留的那盏灯,还有她安静地陪在他身边时难掩爱意的样子…… “该死!”他突然将酒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明明她离开,对他来说是好事不是吗? 薄时谦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却浑然未觉。 助理的电话在凌晨两点打来。 “薄总,查到阮小姐的住址了。” 他猛地掐灭烟头:“发给我。” 阮清歌的新公寓在一栋普通的老旧小区里,没有电梯,楼道狭窄。 薄时谦站在门前,眉头紧锁——他无法想象,那个在薄家养尊处优的女人,竟然会选择这种地方。 他抬手敲门,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阮清歌拉开门,在看到他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没有精致的妆容,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薄时谦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即冷笑一声:“怎么,住在这种地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阮清歌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依旧平静:“薄总有事?” “有事?”他嗤笑一声,直接推开她,大步走进屋内。 公寓很小,一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 茶几上放着几本设计类的书,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薄时谦的目光扫过这一切,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更甚。 “离婚证拿到了,就迫不及待搬出来?”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怕我反悔?” 阮清歌轻轻关上门,语气平淡:“薄总说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契约婚姻,到期离婚,很正常。” “正常?”他眯了眯眼,突然逼近一步,“那你为什么连支票都不要?” 阮清歌抬眸看他,眼神清透得让他心头一刺。 “不需要。”她轻声说,“薄总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带走。” 薄时谦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句话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的胸口。 他盯着她,忽然冷笑:“阮清歌,你以为离婚就能摆脱我?” 阮清歌微微蹙眉:“薄总什么意思?” 薄时谦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回来,薄太太的位子还是你的。” 周围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阮清歌怔了一瞬,随即嗤笑出声:“回去?回去做什么?继续做你和林清茉之间的挡箭牌?” “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是啊,轮不到我。”阮清歌点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面露烦躁的薄时谦,“所以,薄总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要求我回去?” 薄时谦被她问得一时语塞。 是啊,他以什么立场? 他们已经离婚了。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莫名发闷。 “阮清歌。”他嗓音低沉,带着警告,“别挑战我的耐心。” 阮清歌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三年了,他还是这样,永远高高在上,永远觉得她该顺从他的意愿。 “薄总。”她提高音量,一字一顿,“我们已经结束了。” 薄时谦的瞳孔猛地收缩。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清茉”两个字格外刺眼。 阮清歌的目光扫过,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薄总,你的心上人在找你。” 薄时谦盯着她,冷笑一声,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时谦~”林清茉甜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在哪呀?我有点睡不着,想你了……” 薄时谦的目光依旧锁在阮清歌脸上,语气却刻意放柔:“我在处理点事,晚点回去。” 阮清歌别过脸,不再看他。 “那你快点哦~”林清茉撒娇道,“我等你。” 挂断电话,薄时谦盯着阮清歌的侧脸,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阮清歌,”他嗓音低沉,“别以为这样就能结束。”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离开。 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墙上的挂画微微晃动。 阮清歌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抬手,擦掉眼角那滴未落的泪。 薄时谦坐进车里,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控。 明明一开始就说好的,三年后离婚。 明明他爱的人是林清茉。 可是为什么,看到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会这么……愤怒? 手机再次响起,林清茉发来一条消息: 他盯着屏幕,忽然觉得一阵烦躁。 最终,他回复: 然后,他关掉手机,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全是阮清歌那双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睛。 阮清歌再次换了个住址。 这一次的新公寓依旧很小,只是她借用了朋友的身份信息办理的入住,又拜托了家里,彻底隐去了她的踪迹。 短期内,薄时谦应该都找不到他。 她这次租的新公寓依旧不大,但是阳光很足。 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熙攘的街道,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 这一次,她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只带走了自己的证件和一张存有积蓄的银行卡。 那些昂贵的首饰、名牌衣物,她一样都没拿,现在的她,只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她拨通了旧友苏媛的电话。 “清歌?!”电话那头传来苏媛惊喜的声音,“你终于联系我了!这三年你去哪儿了?我只知道你和薄家联姻,之后你再也没有出现过,是不是薄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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