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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醒来时已经七点多了。 刚洗好脸,齐红过来了:“子矜,你自己蒸,这样不会冷掉。” 看着齐红手中篮子里那十个大馒头,她立即接了过来:“好的、好的。” “嫂子,你这个馒头做得可真好,这么大一个,说明面发得很成功。” 齐红乐了:“以前我是不会做面食的,可老丁喜欢,没办法。” “他当新兵的时候是在北方,后来从军校出来,才分配到这里来。” “这不,就几年功夫,把口味给改变了。” “他喜欢吃,我反正也没工作,在家就专门弄这个了。” 徐子矜知道,这不是口味改变的问题,而是有的人天生就喜欢吃面食。 “嫂子,你真是个贤妻良母。” 齐红笑得更狠了:“我也没什么特长,也赚不了钱 ,只能做个贤妻了。” “不过我家老丁是个好男人,很会感恩。” “这不?五点不到就起来帮我揉面,说我力气小揉不动。” “还说这面揉得越狠,发出来的面越好,做出来的馒头才有韧劲。” “走了走了,我给秀梅再送几个,她也喜欢面食。” 齐红这馒头做得真是没话说,蒸了十五分钟,一揭锅盖…… “好香啊,阿姨。” 刘子林出来时还揉着眼睛,可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徐子矜扭头看他:“起来了?子林,哥哥和弟弟起来了没有?” 刘子林的眼睛盯着锅里:“起来了,在穿衣服。” 没爹娘的孩子就是能干,子林与子明不到五岁,早就自己会穿衣服了。 徐子矜把锅盖给盖上,然后去抽灶里的柴火:“快去洗脸刷牙,你陆爸爸马上要回来了,马上开饭。” “今天早上有齐阿姨做的馒头,放了糖的,可甜了。” 怪不得这么香,原来是齐阿姨做的馒头! 刘子林大眼睛亮了,转身就往屋里跑:“哥哥、弟弟,你们快点,早上有好吃的馒头!” 徐子矜还真没说错,这边话才落,那边陆寒洲就进了门。 见徐子矜在厨房忙碌,他走了进来:“早上没去打饭吗?” 徐子矜从灶台边站了起来,擦了擦手:“没去,昨晚齐嫂子说自己做馒头,让我加了点面粉。” “这不?一大早就送过来了,可香呢。” “听说丁教导员五点钟就起来揉面了,这馒头发得非常棒。” “赶紧洗手,我炒个酸菜就能吃饭了。” 女人的叨叨让陆寒洲有一种家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中,他家就是这样。 每一天一大早,他爹就带着他们兄弟去菜地。 七点多回来,他娘就在厨房忙碌,吩咐着他们赶紧洗手、开饭…… 一家人和和睦睦、热热闹闹。 面揉得到位,又发得好,这馒头就是好吃。 软软的、绵绵的,一撕好多层。 馒头大,有稀饭、有鸡蛋、有牛奶,子林与子明各吃了一个。 可子望却吃了两个。 “可以,像个男子汉!” 被称赞了,刘子望很开心:“陆爸爸,今天我和俊俊他们去打柴火。” 菜地那边上,是一片松林和杉树林。 不是山地,是平地。 休息天,大点的孩子就会去那林子里捡松针与杉树枝,这是极好的引火柴。 煤球要票,可柴火不用票,为了省点钱,很多人家里基本都烧柴火。 刘子望是个被叔叔婶婶给虐待怕了的孩子,所以他很勤快。 陆寒洲闻言点点头:“嗯。” 孩子毕竟还小,林子又很大。 徐子矜忍不住多交代了几声:“去是可以,不过要小心,那林子里有些坑,别掉下去了就是。” “不会,我们天天在那边跑,坑在哪儿我们都清楚。” 陆寒洲一抬眼:“这个不用担心,这么大个孩子,连个坑都没发现,活该掉进去。” 徐子矜吐槽了:“……” ——这么大个孩子……才七岁多……就很大了吗? 陆寒洲双眸一低:七岁多了 ,还小吗? ——我七岁的时候上山砍柴、早起放牛割草,都顶半个劳动力了呢。 只是,他没办法反驳…… 刘子望跟着王俊、丁晓娟几个大点的孩子去拾柴火了,刘子林与刘子明跟着去了菜地。 跟着去的还有王军与丁立鹏,以及几个年龄相同的孩子。 才三月上旬,太阳不辣。 一到菜地,孩子们就开始围着茶树玩起了打仗游戏…… 陆寒洲看着那几个东倒西歪的篱笆桩,一脸嫌弃:“你就在这里拔拔草好了,围菜园的事,我们来。” 徐子矜知道女人在干体力活时,那是比不上男人的。 有人干,那就好。 她也不客气:“那我去那边摘野菜,昨天看到那边的马兰头又长起来了。” 这女人手艺真不错,野菜也能做出好滋味。 陆寒洲点点头:“好,那你小心点,草太深的地方别去,小心有蛇。” “就有蛇了?” 徐子矜有些惊讶了。 陆寒洲点点头:“今年气温回升早,小心为上。” “知道了。” 那软乎乎冷冰冰的东西,徐子矜最怕了。 男人们开工了,各自忙碌起来。 人多力量大。 就半天功夫,几块菜地全部围得严严实实,四周用木头打桩,用竹片做骨。 然后再用竹片夹着竹枝、杉树枝、五角刺围了起来。 有一米五左右高。 人站在菜园外,个子矮小的,根本看不到菜园里面。 想爬? 别做梦了! 还有菜园的门也做得非常好。 徐子矜太喜欢这菜园子了。 “这门是你做的?” 这菜园的门,很结实。 陆寒洲点点头:“是啊,这又不难,几块木板一钉就好了。” 好吧! 人家是兵王呢,做个菜园门,那不是牛角上挂把草---捎带不费力! “一会我去军人服务社看看有没有小锁,买几把回来。” “要买就买大锁。” 啊? 徐子矜一脸惊讶地看着陆寒洲:“这小偷有这么大的力?能把锁都拧坏?” 陆寒洲解释:“万一碰上坏人,一把剪刀就能把你的锁给撬掉。” 有道理、有道理! 人心难测量,啥事都能碰上。 会来偷菜的人,就不会是什么觉悟高的善良人。 “嗯,那我就买三把大的!” 这三家大张旗鼓的围菜园,有人觉得他们真勤快,当然也有人觉得她们太小气。 ——不就是几株蔬菜嘛,吃不完给别人吃吃又会怎么样? 有的人也想围,可是像陆寒洲、王建强他们这种勤快的男人并不多,也只能想想。 下午三姐妹去买来了锁,把菜园门锁了起来…… “子矜,钥匙给你一把。” “我家的也给你一把。” 看着两个姐妹递过来的钥匙,徐子矜看看自己手中的钥匙:我家还是一片光秃秃的地…… “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啊?” “给我一把啊!要是有菜秧,我顺带就给你栽了。” 陈秀梅大笑,齐红则是手一伸,一把抢过徐子矜菜园门的钥匙:“就是,想什么呢?” “我家的给你了,你家的不给我,怎么成?” 徐子矜:“……” ——她是不是给两个朋友找活干了啊? 白天辛苦了,晚上徐子矜炖了一只鸡,是下午去牛家村买来的。 开饭之前,她给丁家与王家,每家各盛了一碗过去。 齐红看着一大碗的鸡肉与香菇:“子矜,你给我家装这么一大碗,你那还能有几块?” 多着呢。 她其实炖了两只…… 徐子矜笑笑:“怎么没有?我买的是阉公鸡,可大了,一只五斤多。” “我们三家人,可不能客气,给你是我的真心。” 好吧,小姐妹这是在还人情呢。 齐红没说什么接下了,陈秀梅也没说什么接下了。 “建强,你发现没有?俊俊和军军都长胖了呢。” 不说还没感觉,一说,王建强还真觉得自家两个儿子长胖了…… “天天吃寒洲家的好东西,不胖才怪。” 可不就是? 想到近期孩子们经常吃陆家的东西,陈秀梅有点难为情了。 她深吐一口气:“这子矜妹子,太大方了,得跟她说说,这么吃下去得把家给吃穷了。” “她还没生孩子呢,等自己有了孩子,这担子就更重了。” 王建强点点头:“我跟寒洲说说,叫他跟他媳妇说,别这么大方,多存些钱好生孩子。” “嗯嗯嗯,这样更好,我要一说,子矜到时候就说吃我家的多少多少。” 丁、王两家都在说着徐子矜太大方。 此时徐子矜也在说:“陆寒洲,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大方了,不会过日子?” 陆寒洲此时正吃得香呢。 “好像是有点,不过我们也吃得起,喜欢就买。” 问了也白问。 空间物资多,徐子矜是不想苛待自己的人。 两人离不了婚,她必须给陆寒洲树立一个爱吃的印象,否则她就得过苦日子。 从俭到奢易、从奢到俭难。 小时候的徐子矜也没觉得糙米饭有多难吃,可吃惯了后世的优质大米后,再吃就咽不下去了。 空间东西这么多,她却不能吃,看着就难受。 陆寒洲的回答让徐子矜很满意,她解释道:“小时候饿怕了,到现在都怕没得吃。” “如今有条件了,我不想苦了自己。” “不过你放心,我自己有钱,不会把你的家当给吃空的。” “家属院里有人说我太大方,我怕你听了不舒服,我不会花你的钱的,放心吧。” 这小特务,分得倒够清楚的哈? 陆寒洲脸皮抽抽:我要怕你吃了,把钱交给你做什么? ——要么我能早点抓住你的把柄、要么你能被我同化,我就这两个心愿!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难不成,你准备与我离婚?” 啊? 离婚? 这婚可离不了! 徐子矜牙很痛:“我这不是怕你嫌我不会当家么?今天下午我买鸡回来的时候,很多眼睛盯着我看呢。” “那眼神……说实话,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人都是这样,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没办法,人就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仇富,是大多数人的心理。 陆寒洲知道,自己只管得了自己不当这种人,别人他管不了。 “没事,不要理那些人就是,该吃吃、该喝喝,趁着年纪轻、牙口好,多吃点。” 真不错! 这男人……可以,思想很先进! 徐子矜是真开心了:“嗯嗯,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虽然说赚钱不如省钱快,但省钱不是我的目的,赚钱才是我的目标。” “你放心,将来我一定给你赚个万元户!” 万元户? 去哪赚啊? 他得十年不吃不喝…… 这女人的目标有点大…… 看着徐子矜那开心的小脸,陆寒洲脸皮生痛:我这代价可真是老大了!——希望组织上到时候能奖励一点钱还给我…… 心情好,就吃得饱。 徐子矜说要出去走走,陆寒洲说,团长说过让她去他家坐坐…… “空手去?” 陆寒洲点点头:“对,空手去,可不能拿东西。” “你就是拿了,团长也不会收的。” 这多难为情啊? 徐子矜想了想:“要不……” ——万一她被抓,团长收了礼,得受牵连! 要不是团长说了几次,陆寒洲没准备带徐子矜到领导家中去的。 团长说让他带去认个门,他又不好拒绝。 可礼物,那是绝对不能带的。 陆寒洲坚定地打消徐子矜的想法:“别要不要不的了,团长是我的老领导,就去坐坐好了。” “你带了东西,让人看见了,反而对领导不好。” 好吧。 徐子矜知道她真要提东西被人看到了的话,得被人说是去走后门、拍马屁了。 两人很快出了门,刚拐上家属院大路的时候,一个熊孩子从侧面冲了过来…… “小心!” 陆寒洲大叫一声,只是孩子来得太快,他发现得晚了,两人还是撞在了一起。 “哎哟。” 人是被拉住了,但徐子矜的脚崴了一下…… “伤着哪里了?” 这声呼叫有点惨,陆寒洲一手扶着徐子矜、一手拉着孩子。 “脚。” 徐子矜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刚才为了躲孩子,又怕孩子栽地上,脚下不知道踩着了什么,滚了一下。 要不是陆寒洲反应快,她绝对摔在了地上。 “回去!” 也顾不上批评孩子,陆寒洲弯腰就要抱徐子矜。 “等一下。” 陆寒洲站起来,扶着她问:“怎么了?” 徐子矜拧着眉:“让我缓一下……太疼了……” 陆寒洲不敢动了。 “徐子矜,你太不要脸了,大庭广众之下与男人搂搂抱抱!” 唐欣没想到出来找侄子,竟然看到这两人在大路上就搂在一起,顿时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本来徐子矜脚疼得不行,被唐欣一骂,她火气就上来了! “你要脸?” “你要是要脸的话,会天天盯着一个结了婚的男人?” “姓唐的,你才是最不要脸的那一个,还好意思说别人?” “我没有抽你几个巴掌教你做人,你就不知道怎么做人是吧?” 徐子矜站直身子,手一举…… “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她伤了脚的唐欣吓得后退一步:“陆哥哥,你看看她……” 在唐欣说出那一句的时候,陆寒洲脸色早已漆黑。 “唐欣同志,我跟你没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也不是你的哥哥,以后请叫我同志。” 唐欣一听脸色煞白:“陆哥哥……” “呸!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人家早跟你撇清关系了,还叫?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 徐子矜撇着嘴,一脸鄙视。 “你这个坏女人,你欺负我姑姑!” 话才落下,一声怒吼甩了过来。 终于两人发现了:刚才那撞人的孩子是唐明明! 看着灯光下一头小豹子似的小家伙,徐子矜突然怀疑:这小屁孩刚才是不是故意来撞自己的? 唐明明冲过来要打徐子矜,陆寒洲一把将他拎在半空中。 黑着脸问他:“谁教你这么说的?” 可唐明明哪里会回答? 全身乱扭着:“放开我!陆叔叔,她就是个坏女人!” “你不要相信她,她是天下最坏的大坏蛋!” 这话让陆寒洲的脸更黑了,随即嗓门也粗了许多。 “唐明明,你再说一句试试!” “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拎去你爸爸面前!我教不了你,让他来教你!” 家中几个大人,唐明明只怕他爸爸。 因为他爸爸会真打他。 陆寒洲的话一落,唐明明恨恨地瞪着他,倒是不敢说了,可四肢乱蹬得更加厉害。 见小家伙不敢再骂了,陆寒洲转头看着唐欣,脸色极为难看:“唐欣同志,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是国家的希望。” “你的侄子经常跟着你,希望你不要把他教坏了!” “你这样教他,对得起你哥哥吗?” “教坏了他,对你有好处吗?” 说罢,他放下唐明明,弯腰抱起徐子矜:“我们回家。” ——哇,这男人很正啊! ——就是!把亲侄子教坏了,这当姑姑的于心何忍? 突然间,徐子矜想起了自己的脚疼…… 本来脚疼得很,可被这唐家姑侄一闹,徐子矜发现自己真把脚疼给忘了! 顿时她心中一声大叫:艾玛,疼痛真的会转移的哈? 听到这一句,陆寒洲心中暗笑:这女人……有的时候也挺傻的。 看着两人的背影,唐欣双眼中闪着仇恨:姓陆的,你太无情了,我不只不过是不想养别人家的孩子。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这么讨厌我? ——好,我们走着瞧! 没人去管唐欣在想什么,回到家中,陆寒洲先打来冷水,拧了条湿毛巾过来。 “把袜子脱了,我先给敷一下,等没这么痛了,再给你擦药。” ——卧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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