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地驻足片刻,他突然转身走向竹楼…… 泰玄怔住,“不是吧,你真去啊?” 去给我兄弟擦脚? 它立刻踹了一脚旁边乱飞的惊尘剑,“还玩呢,看热闹去。” 说罢,叼起一块留影石,偷偷跟在了仇泷月身后。 第85章 诸天万界,横行无忌。 仇泷月走进小竹楼。 一楼空荡荡的, 里面的摆设她一点儿没动。当初买来时是什么模样,如今依旧是什么模样,连桌椅的摆放都不曾挪动过分毫。 显然, 她很少在此停留。 出行多是翻窗, 不走正门。 行为举止颇为……跳脱。 似乎与记忆中的女修相差甚远,然仔细一想,仇泷月又蹙了眉, 他记忆里也没有女修——除了死在剑下的。 上楼的竹阶上缠绕着翠绿的藤蔓, 各色花朵在其间灼灼绽放。 这是小竹子认真布置的装饰——它将枝条缠满阶梯,待花开到极盛时便自行折断。对它来说, 断枝无关痛痒,唯有根须大片折断才会有损它生命力。 他倒是没想到,那般的腥风血雨的梦境, 竟会被一簇花破开。 脑海中那一张张笑脸一闪而逝,仇泷月闭目凝神,短暂停留片刻后继续拾阶而上。 楼梯转角处斜插着一小枝净世花,不知何时被她随手折来,竟在这竹楼里生了根。不过尺许长的枝条,两三根细杈, 却开出了几簇雪白的花。那白极通透,像是将山巅的积雪浸染了月光,清雅得不沾半分尘俗。 从前, 他最爱的便是这般素净的颜色,后来穿红衣, 仅是因为白衣染血太刺目。 如今再看, 与周遭那些灼灼如火的艳色相比,这抹素白倒显出几分寡淡来。 二楼左侧是顾溪竹的卧房。她正伏在窗前写字, 上半身坐姿倒是端正,下半身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罗裙胡乱撩到膝上堆叠着,裤腿卷至小腿肚,一双赤足就这样大剌剌地晾着。 下面那只脚踮着脚尖,上面翘在腿上的那只晃悠得欢快,连带着脚趾上的泥点子都甩到了竹地板上。 虽说竹楼里布了清洁阵法,泥渍甫一落下便消隐无踪,可阵法终究管不到她那双沾满池边湿泥的足底…… 他在门口静立片刻,终是迈步进了房间,无声地立在她身后。指间残留的花汁早已拭净,此刻却忽然心念一动,抬手从窗棂上摘下一朵红花,在掌心揉碎了,取出一方素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手指。 就在他抬手的刹那,正埋头写字的顾溪竹倏地愣住,她刚刚好像是看到了一只手一晃而过。 魔尊进了我的房间? 竹楼的防御阵法是摆设吗?他悄无声息地进来,我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到。小竹子也没提醒她! 他站在我背后? 站了多久? 我要不要转过头去看,还是装作不知道? 既然他都动了,肯定是想让我知道他来了,这么一想,顾溪竹缓缓回头,笑着道:“尊上怎么来了,不知尊上有何吩咐?” 魔尊不说话。 只一味地擦拭手指。 他手很好看,也擦得很干净,顾溪竹没明白他的意思,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她也懒得应付了,又转身回去继续写字。 她忙着呢。罚写字也是要消耗神识的,这跟使用春秋笔案起了冲突,大大拖延了她在灵网上写小说的进度。 仇泷月见顾溪竹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莫名有几分不高兴。 她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连此间天地的秘密都能猜中不少,现在,却不知他此举意欲何为。 她是女子,若他主动提及让她擦…… 那岂不是说明他一直有盯着她的……看。 此举似乎并不妥当。 一些无关紧要的认知偶尔会出现在他脑海,短暂地干扰他的决定。 就此离开?仇泷月转身欲走,刚迈出一步又钉在原地,那染了湿泥的脚就在眼前晃,像是扎进眼里的刺一般挥之不去,竟将心中杀意都冲淡几分。 这个时候,他想的不是杀人,而是,让她把那双脚给弄干净。 最终,他面无表情地在顾溪竹背后站定,说:“你脚上有泥。” 冷不丁的开口,让顾溪竹神识一抖,写的那一笔直接抖成了曲线,这肯定不合他规矩,又得全部重写了。 顾溪竹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她气咻咻地转身面对着仇泷月抬起脚,“有泥怎么了,又没在你脚上!看不惯把眼睛闭上。” 伸出去的脚险些踢到了仇泷月的衣摆上。 跟着过来的惊尘吓了一跳,忙喊泰玄进去帮忙。 泰玄依旧趴在窗外一片芭蕉扇般大小的绿叶上,高高举着留影石说:“没事,我骂他还少么,我兄弟这是掌握了跟仇泷月相处的精髓啊,孺子可教。” 它甚至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就是,你看不惯,你擦啊。” 本来顾溪竹就是火气上来随口一句,脚伸出去就有几分后悔了,这会儿泰玄的话再传过来,她只觉得小腿肚子都在发抖,心里想的是:魔尊不会把我腿给我砍了吧? 紧张之下,脚趾头都微微蜷了起来。 仇泷月屈指一弹,手中方帕轻飘飘地落到了顾溪竹脚背上。 顾溪竹只觉得好似清风拂过,脚底微微发痒,随后,那张方帕坠落,在即将落到地板瞬间,一点儿剑光好似萤火落至其上,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整张帕子在空中碎裂成齑粉,完全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随后,仇泷月道:“继续写。” 顾溪竹:“……” 她默默抽出一张新纸,铺在桌面正中央,腰背挺直,握笔的手却迟迟未动。 仇泷月:“写。” 顾溪竹一脸痛苦表情:“你在这里看着我写不了。” 仇泷月说:“我坐花里看着你,你就能写得了了?” 窗台外,他平时呆得最多的那朵花离得更近,若是他坐在那里…… 顾溪竹试探道:“要不……你去石桌那边。” 仇泷月说:“太矮。”他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径直走向她的床榻,拂袖坐下。 顾溪竹终于绷不住了:“你怎么能不敲门就进别人的卧室,还、还不经允许坐别人的床?” 仇泷月微微蹙眉,语气平静而理所当然:“我是归臧魔尊。” 这个回答简直叫人无法反驳,顾溪竹认命了,她转过身去,开始写心字。 虽说大绿哥说写字时不要东想西想,但她这会儿实在忍不住,思绪就像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魔尊到底要干嘛,为什么要坐在我床上?总不至于他的床被大绿哥占了,现在就想霸占我的床了吧?” 她越想越心烦,“他睡床上,难不成我得打地铺?还是我去睡花苞里?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明天出去给他买一张床好了。” “要不现在就去?” “可现在没写完心字,他肯定不会放我出去。” 刚写完一个字,背后魔尊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了。” 顾溪竹顿时眉开眼笑,“啊,不用写了吗?”她起身,撩起裙子就想往窗外跳。 愣是没想过走一下楼梯。 仇泷月淡淡“嗯”了一声。 视线从她鬼画符般的字上扫过,又有些不耐烦地移开眼。 看她神识写字本就是想知道她心中是否有鬼。 如今倒是不必再看。 不就是坐了下床么,明明,方才知晓了那么多天地秘辛,满脑子惦记的竟是……睡床这等琐事。 等顾溪竹从窗户跃下,仇泷月的手轻轻抚过锦被,云絮般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 他抬眼望向花窗。 此时,那朵惯常遮挡视线的红花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开,将一窗天光尽数让了出来。 没了遮挡,便能看出此处视野极好。 洗剑池的粼粼波光恰好映入眼帘。池畔那树净世花开得正盛,风过时,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水面,恍若一场无声的雪。 确实比冷硬的石桌旁要惬意得多。 仇泷月起身,拂去床上些许褶皱,又皱着眉头将卷成长条的锦被铺平。 接着取出一枚蒲团放置于床边,盘膝坐下。 顾溪竹穿好鞋,回屋拿东西时就看到归臧魔尊已经离开了她的床铺,坐在床前蒲团上。 “不,不是……你,你这是……”她紧张得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泰玄冒头出来,“狗东西看上你窝了。” 顾溪竹:“那我换?” 泰玄翻了个白眼,“换什么换,他都给你洗脚了,跟你住一起怎么了?” 那不叫洗脚好吧! 泰玄又说:“他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顾溪竹:“……魔尊住在我这里,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本是随口一句奉承话,然说出来后,却见窗外一缕天光斜斜映在他身上,那袭红衣与素净的竹室竟莫名相得益彰。 原本清冷的房间因这一抹绚烂的红忽然生动起来,宛如水墨画中不慎滴落的朱砂,浓淡相宜,风景如画。 就当那个红玛瑙花瓶换了个地方?从石桌边搬到了她房间里。 反正拒绝不了,那就坦然接受。 恰这时,泰玄又道:“别出去买东西了,干正事要紧!” 呃,她也正有此意。 泰玄将蟹崽拿出来放桌前,“我刚去灵网看了一眼,这会儿那个秦诗意又弄了个新曲出来,将你的星光都压得黯淡几分。” 这就跟热搜似的。 原本她是热搜第一,但天下第一美人秦诗意出了首温养元神的新曲,现在灵海上全部都在讨论此事,以至于她的星光就逐渐下沉,被全面压下。 但是现在她要抛出什么重磅消息,才能跟天下第一美人的琴曲相抗衡呢? 她又写不来什么温养元神的曲目…… 春风化雨倒是能起到差不多的作用,但春风化雨不能在灵网内施展,她总不可能去搓线香吧。 至于送东西也不行,没合适的机会,也不可能立刻压得过琴曲。 顾溪竹登入灵网,进去就看到灵海上全是对秦诗意的赞美之词。 就是秦诗意写了一首新曲,直接在灵海上演奏,然后所有人都可以听这个曲目。而这个曲子是可以温养元神的,能让人切实感觉到元神上的进步,有的低阶修士直接突破瓶颈,识海从洼跨入了池境,总之,此乃大善之举,得到了全天下人的一致夸赞。 灵海上好评如潮,推得秦诗意的星光高悬天幕,俯瞰众生。 而她那颗星光竟骤然下跌,如今距离坠海不远。 此刻,灵海之上,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处处皆是秦诗音! 顾溪竹把心一横,接着往下编。 还是有人关注着溪溪的灵光,本只想随意扫一眼,然看见内容,不少人都忍不住发了声。 “这写的什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荒唐,简直荒唐,合欢宫的修士都不敢在灵网上写得这般直白!” “多久,可敢与本君一决高下!” 一句话,让灵网上炸开了锅。 顾溪竹写的时候瞄一眼灵网,看到果然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力,见目的达到,她也顾不上害羞了,强自镇定继续写道: 如果说一开始的虎狼之词只是炸出了少数几个人,而现在这几句话,直接让灵海再次震荡。 这世上真的有获取神纹之法? 世人对神纹有多执着,从谢柳亡母尸骨都被挖出来售卖就能看出。 无神纹,不天骄,哪怕天赋再高,悟性再强,如谢九春、陆黎光,也会被人瞧不起,会觉得他们的第一只是暂时的,未来迟早会被神纹修士比下去。 故而,神纹消息一出,举世皆惊。 只是抢回注意力的目的是达到了,接下来要如何圆也是个问题。 不过写完后顾溪竹突然意识到——她分明在胡编乱造,可元神竟没什么消耗。 难道说,想要拥有神纹并非只有出生这一个途径,莫非……这世上真有不靠天生就能获取神纹的法子? 意识到这一点儿后,顾溪竹一颗心怦怦乱跳。 春秋笔案。 她好像稀里糊涂地发掘了隐藏用法。 顾溪竹深吸口气,继续凝聚神识落笔。 顾溪竹没有继续往下写。 一来春秋笔案一次能写的字数不算多,二来目前星光已经重新上升,跟秦诗意的并驾齐驱,暂时不必担心其坠落。 谢九春有要事约她商谈。 顾溪竹登上天工岛后,直接被机关鸟引至一间临海的石头小屋。 想到刚才自己写的内容,顾溪竹就有点儿臊得慌,好在,谢九春不是泰玄,从来不会问不相干的事。 谢九春道:“这些日子我会一直盯着灵海,一旦我全知出现,会立刻通知师娘。只是夏家后人元神要跨域过无尽海才能登临此间灵网,恐怕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他才能再次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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