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肤下疯狂游窜,仿佛凝结出了一张网,又好似即将把身体切割成无数碎片。 紊乱的灵气如同脱缰野马,在她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冲撞都让那些脆弱的经络微微震颤。 若不及时疏导,这些暴走的灵气迟早会冲破经络的束缚。 轻则修为受损,重则境界跌落,甚至可能伤及根基。 合欢情花是助力修炼的花,本不该严重至此。 探明她此刻身体状态的仇泷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她的修为进阶明显太快了,虽然目前只有金丹境,但这个金丹境也是短时间内达成的。 表面上看境界稳固,实则肉身未经充分打磨,就像一座地基不稳的高楼——血肉不够凝实,经络不够坚韧,根本承受不住如此迅猛的修为提升。 桃木牌上的那些功法快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功法千万册,无一能适用。 此刻竟是真的束手无策。 她吞噬过他的血肉,而他的血肉对于外界来说是最精纯的灵气,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那些血肉精华出现在她修为最微末、灵气最稀薄之时,相当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中的那个一。 他们灵气属于真正的同源。 原以为可以用他自身灵气稍加引导,如今看来,这个取巧的法子也行不通。 因为即便是他的一缕灵气渡入她体内,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经络彻底撕裂。 这时,泰玄忽地惊叹一声,“我兄弟中毒了竟就是这么乖乖地蜷着,一声都没嚎,被你抓着手腕她也没扭来扭去,意志力挺强啊。” 以前在上清圣地时,那些灵兽到了繁育的季节,从早到晚嚎得漫山遍野都能听见,特别是灵尾猫,繁育期遇到个公的身子能扭成波浪。 现在,仇泷月都抓了顾溪竹的手,算得上肌肤相亲了,居然两人都没什么反应,真是—— 人修真麻烦啊,连身体的本能反应,都能被条条框框束缚住。 听到泰玄的话,仇泷月想到什么。 他顿了一下,说:“她在匣中山内,神识外放才沾上的花香。” 入内修炼的两个合欢宫弟子都是金丹期。 金丹期破境后即是元婴,而元婴的最主要特征就是元神出窍,故而,合欢宫禁地当时开放的那些花,那浓郁的花香主要是针对的元神。 所以,能够安抚元神,便能平息她那些紊乱的灵气。 泰玄反应过来,“哦,要神交?”它眼睛一亮,立刻道:“那你行啊。” 仇泷月沉默不语。 神交一事,远比肉身合修更为棘手。 天道法则之下,但凡生灵,无论是否踏上修行之路,皆生来具备防御屏障——那是识海之外的无形屏障,犹如天堑,隔绝外界窥探。 修士可弹指灭杀凡人,却难以轻易侵入其识海深处。正因如此,世间秘密才得以存续,人心所想、过往记忆,才不至于被高阶修士肆意窥视、篡改。 若没有这层屏障,任何人想什么、所有的记忆都会被高阶修士探测、这天底下有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仇泷月瞥向泰玄,“我不行。” 他识海里满是血煞气,哪怕极尽收敛,神识也是沾满鲜血的利剑,靠近任何人都会引起本能的害怕和抗拒…… 他可以轻易地摧毁她的元神。 却不能温柔地破开那层屏障,进入她元神深处。 泰玄:“大老爷们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大竹子又不怕你。” “不怕?”仇泷月眸色微闪,的确如此。 “那我试试?”见仇泷月扭扭捏捏一点儿不痛快,泰玄甩了甩尾巴,跃跃欲试道:“反正就是神识进去就行了。她肯定不会抗拒我,我是她大哥。” 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惊尘终于气得用剑柄狠狠地敲了泰玄的头,“你瞅瞅你说的些什么鬼话!” 虽然它只是一柄剑。 但它是跟着仇泷月读过圣贤书、修过道德经、懂礼义廉耻的剑,不像泰玄,幼时整天窝在泥坑中睡觉,长大了就只晓得池塘里摸鱼,整日里满嘴浑话。 见仇泷月竟默不作声,惊尘急得剑光乱颤。 主人记忆残缺,该不会真觉得泰玄这荒唐主意可行吧? 它连忙横在仇泷月身前,剑身泛起凛冽寒光,摆出一副你敢答应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让小竹子给她制造幻境呢!”这是惊尘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了。 小竹子疯狂摇花苞,“我的幻境迷惑不了主人啊。”它是本命灵植,幻境对主人完全不起作用。 最终,仇泷月伸出一指,按在了惊尘剑上。他说:“我试试看。” 泰玄:“这就对了嘛,要是能进去,就代表她对你毫无防备,毫无防备的话,肯定就是愿意跟你修的,也不算违背你们人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 要是进不去呢? 它瞥一眼顾溪竹,心中暗道:那兄弟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作为一个刚说过要采补魔尊、敢生出这般胆大包天想法的女修,兄弟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听到主人要尝试,惊尘想了想,跟小竹子对视一眼后,它不再乱晃,乖乖让到了一侧。 仇泷月分出一缕神识,缓缓靠近顾溪竹。 泰玄取出留影石:“那你轻点儿啊……” 仇泷月嗯了一声。 “你轻点儿进去,别把我兄弟弄疼了。” 一句话,让仇泷月好不容易凝聚出的微弱神识“啪”的一声折断。 他大袖一挥,将泰玄和惊尘都扔进房间关了禁闭。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仇泷月的眉心微微蹙起,一缕神识从他识海中缓缓剥离。这缕神识被反复切割,褪去了最外层的暴戾,收敛了所有的剑意、却仍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也浑然未觉。 距离一点一点儿缩短,他的神识终于触碰到了她的元神外的防御屏障。 它像是一层轻薄的雾,如纱一般轻盈,像清水一般透亮。 轻轻一戳,就能刺破。有了她那干净清澈的元神做对比,更显得他那缕神识有多肮脏,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剑身上凝固着经年累月的血垢,散发着难闻的腥气。 他清楚的知道这把剑可以让她元神崩裂。 他不知道的是,这把剑能不能穿过那层薄薄的屏障,进入那片幽蓝的海。 未知让他有了久违的紧张,也让他本就颦起的眉心再起峰峦。 他只尝试一次。 若是拒绝…… 那就直接扔洗剑池里。 仇泷月这般想着,神识轻轻地触到了那层屏障。 本以为多多少少会有抗拒和防备,却没料到,神识仿佛触碰到了松软的云层里,他瞬间陷了进去。 “夫君,你中毒了,我来替你解毒啊。” 他从来没听过顾溪竹用那么温柔甜腻的嗓音说话,像是口中含了一块饴糖。 “夫君,你身子好烫。” 仇泷月:“?”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烫。 第90章 色胆包天。 “夫君, 你好香啊……”娇软甜糯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抛入海中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鱼饵, 被想要咬钩的鱼来来回回、不断试探。 他以为他的靠近, 会让她抗拒、害怕、颤抖…… 结果,他只听到了颤抖。 直到她第三次喊夫君,仇泷月那缕被紧紧缠绕的神识才缓缓将一个信息传回脑海:夫君, 我? 呵。 还喊得挺熟练。 …… 顾溪竹做了个梦。 一定是白日里在灵网写了那些旖旎故事, 又恰巧撞见合欢宫弟子亲密修炼的缘故。那些未能细细描绘的文字在梦中肆意生长,化作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合欢花海。 粉白的花瓣堆叠成了缠绵的罗衾, 成就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对她来说应该是的,毕竟最后, 毒解了,她也累瘫了,人像被抽了筋骨般瘫软在花丛间。 梦醒时分,具体的痴缠都化作朦胧烟云,唯有那些蚀骨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像是河中的涟漪,荡起一层又一层,余韵不肯消。 在这样香艳的梦里, 最教她困惑的是那份过于真实的知觉。欢愉如潮水般涌来时,总夹杂着细密的刺痛, 像是有谁在云端握着风筝线, 每当她要纵情翱翔时,便不动声色地收一收线, 遍布全身的疼痛感让她瞬间绷紧。 她到底是个多么严谨的人啊,为何做个梦都要如此较真! 咋的,始终记得自己是第一次,就必须得痛一下? 痛痛快快地爽就完事了啊! …… 彻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问小竹子,遂大惊:“两天?” 她睡了两天! 顾溪竹翻身坐起,随即发现,她睡在床上,身上还盖了被子。嗯,衣服倒是穿得好好的,一点儿没乱。 就是……好像也过于整齐了,连褶子都没几道。 当时她好像是昏倒在池塘边的?大绿哥将她送过来的吗?抬头看向窗外,顾溪竹发现魔尊正坐在红色花苞内,她随口一问:“魔尊这两天都坐在里头吗,玩小游戏没有?” 小竹子幽幽道:“玩了。”才没有两天都坐里头呢! 顾溪竹:“他没出去杀人?” 小竹子:“没。”它有挺多话想说,然而,这尊杀神还在它的幻境里,它神识一动,就会引起对方注意,它不敢。 小竹子都怀疑魔尊特地在主人快苏醒的时候进来的。 就是为了防止它告密。 毕竟,他现在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并没有那种要发疯控制不住自己非杀人不可的样子。 大绿哥都说了,仇泷月这几天元神里的血海静悄悄的,几乎没作妖。 他那缕神识在主人的元神里足足呆了两天才出来,一定快乐到没边了。 “哦,那就好。”顾溪竹觉得自己睡太久了,走到窗前还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随后她探出上半身,双手扶着窗弦问,“蟹崽今天在谁那里?”这个姿势,让她与窗外的大红花苞挨得极近,顾溪竹觉得她脸再往前靠一点儿,都能隔着花瓣贴到魔尊的后脑勺。 她立刻换了个姿势,倚靠在窗边,神识往外延伸,就发现泰玄一直趴在床上没动,面前的玄音壁还在微微泛光。 大绿哥沉迷网上冲浪中…… 这时,惊尘将花篮穿在剑上,晃晃悠悠地飞了过来。 破案了,今天蟹崽跟惊尘睡,也是,她不都睡了两天,显然又轮到惊尘了。 惊尘将花篮放在桌上,随后挑开了盖在篮子上的绿叶,剑身“噌”的一下发亮了,像是在说:快看我照顾得好不好! 顾溪竹很上道地将惊尘夸了一遍,这才低头看蟹崽。 篮中的蟹崽比上次更沉了一点儿,背甲上微微泛光,时不时吐出一两个云圈儿,仿佛下一刻就要睁眼一样。 顾溪竹笑眯眯地将它捧到面前贴了贴脸,接着说:“乖乖,我进去灵网挣气运了,过几天你就能睁眼啦。” 现在该写点儿什么呢? 该把镇压神纹的符箓抛出来了吧,这样一环扣一环,还不把这群狗血小说都没看过的修真界人士震得一愣一愣的! 哦,对了,进去前还得练习两下。 顾溪竹正欲凝神画符,神识刚刚凝成笔状,便听小竹子脆生生道:“主人,你床头柜的抽屉里有新买的符纸和符笔呢。” 今天早上魔尊出去买的,他们都没灵石,还是去半山腰采了一株药草卖掉之后才有钱买东西。 魔尊居然还给它养的那只小鸟买了吃的,一兜胖乎乎的小虫子呢。 主人出门又带面具又换衣服,还要偷偷摸摸绕好远的路,而魔尊出门竟是完全不做任何遮掩,他大咧咧地在修真坊市乱逛,没多久就引来追兵…… 结果这回他竟然没杀人,将那些追兵全打残了之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全程就是一副你们都是蝼蚁的神情,简直…… 太帅啦! 没有理智胡乱杀人的魔尊固然让人胆寒,可一个神志清醒的魔尊,却更叫人心中不安。 大家会因为他失控而产生可以战胜他的念头。 但他要是突然有了理智、能够思考、并且还变得越来越强了呢? 小竹子抖了抖枝叶,想起早上坊间修士们的窃窃私语—— “他今日未杀一人,却比屠尽满城更骇人……” “若他不再疯癫,我等……还有胜算吗?”言语之中,都是对未来的担忧,对诛魔同盟产生了怀疑,他们,真的能成功诛杀归臧魔尊吗? 小竹子:别想了,我们魔尊是杀不死哒! 顾溪竹拉开床头柜,就见里头放了一叠符纸,还有一杆细长的符笔。 最让她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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