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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文件:“沈总,南小姐的身份信息已经注销,出入境记录也被抹除了……” 沈聿珩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疯了一样地动用所有关系,甚至不惜砸下天价悬赏,可南语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 他去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高中校园、游乐园、山顶寺庙,甚至国外她曾留学的那座城市。可每一次,他都扑了空。 他开始频繁地做梦,梦里南语站在血泊里,冷冷地看着他:“沈聿珩,你亲手把我推进地狱的。” 他惊醒时,冷汗浸透衬衫,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沈聿珩开始扩大范围寻找,甚至公司事务也被他抛在脑后。 他乘坐着飞机在一个又一个国家之间来回穿梭,希望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三个月后,沈聿珩站在蒙田大道的奢侈品店外,目光空洞地望着橱窗里的婚纱。 南语曾经说过,她喜欢简约的缎面婚纱,不要蕾丝,不要钻石,只要最干净的白。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那些过往已经如同泡沫一般消散了,现如今,他连南语在哪都不知道。 忽然,他的余光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黑发如瀑,纤细的背影,走路的姿态像极了他梦里的那个人。 他的心脏猛地一窒,几乎是本能地追了上去。 “南语!” 女人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他加快脚步,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 可下一秒,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伸手接过她的包,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她轻轻一笑。 侧脸漏出,那是一个十分陌生的面孔。 沈聿珩僵在原地。 不是她。 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 他颓然地放下手,喉咙发紧。 手机响起,电话那头传来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沈总,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您……” 沈聿珩闭了闭眼,挂断电话,转身离开。 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街角的咖啡厅里,南语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背影。 许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他吗?” 南语收回目光,轻轻点头。 她站起身,挽住许砚的手臂:“走吧,该去晚宴了。” 南语站在落地镜前,她微微偏头,调整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沈聿珩今晚也会出席这场私人晚宴。”许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递过一杯香槟,“你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难不成是为了他来的?” 南语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想多了。” 晚宴现场,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影。 南语手持香槟,游刃有余地与几位欧洲财团代表交谈,流利的法语和犀利的商业见解让她成为焦点。 沈聿珩走进会场时,目光不自觉地被那道背影吸引,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熟悉的凌厉感。 他微微蹙眉,刚想上前,对方却恰好转身,与他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他闻到了极淡的蔷薇香气。 沈聿珩猛地回头,可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刚才那位女士是谁?”他拦住侍者,声音紧绷。 侍者微笑:“那是Lin女士,新锐投资公司‘N&Y’ 的创始人。” 沈聿珩的瞳孔骤然收缩:“NY……” 他喃喃道,那分明是南语首字母缩写。 他不敢相信,却又不由自主地期望着,是南语回来了。 第十七章 这是许砚第三次注意到南语对沈氏集团异常的关注。 他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在台灯下绷得笔直,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痕迹。那不像是在分析数据,更像是在…… 解剖仇人。 “又在看沈氏的报告?”许砚端着热牛奶走进来,故意让脚步声明显了一些。 南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迅速合上文件夹。“例行分析而已。”她接过牛奶,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提前了解一下未来的竞争对手。” 许砚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尽管这三个月来,她研究沈氏集团的频率远超其他任何公司,有时甚至会熬夜到凌晨。但每当他想询问,她又会迅速地转移话题。 尤其是在巴黎的那次单方面见面之后。 “别熬太晚。”他最终只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明天还有早会。” 南语点点头,目光却已经飘回那叠文件上。 许砚关上书房门时,听见钢笔再次划在纸上的沙沙声,像是某种执念的具象化。 凌晨三点十七分,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别墅的寂静。 许砚从床上弹起来,医生本能让他瞬间清醒。声音来自南语的卧室。 他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冲了过去。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狠狠一缩。 南语蜷缩在床头与墙壁的夹角处,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惨白如纸。 她的睡衣被冷汗浸透,黏在瘦削的脊背上,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最让许砚心惊的是她的眼睛,瞳孔扩散,目光涣散,仿佛正看着某个不在此处的恐怖场景。 “Lin!”许砚单膝跪在她面前,不敢贸然触碰她,“看着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南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开始泛青。 PTSD急性发作。 许砚迅速做出判断。他轻轻握住南语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黏腻的冷汗。“跟着我呼吸,”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感受我的呼吸节奏,慢慢来……” 许砚刻意放慢自己的呼吸,胸腔规律地起伏。 他能感觉到掌下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圈凹凸不平的疤痕。 一分钟,两分钟…… 南语的呼吸终于开始和他同步。她的瞳孔重新聚焦,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猛地抽回手。 “我没事。”她哑着嗓子说,条件反射地拉下睡衣袖子遮住手腕,“抱歉,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许砚没有戳破这个拙劣的谎言。他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顺手在一旁的香薰里加入了几滴舒缓神经的精油。 “先喝点水。”他递给她,刻意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我去给你拿条干毛巾。” 当他从浴室回来时,南语已经挪到了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捧着水杯,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 月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许砚将毛巾轻轻搭在她肩上,在她对面的扶手椅坐下。“你想聊聊那个噩梦吗?” 他问得十分随意,仿佛只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如何。 南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长久的沉默后,她突然开口:“你知道人溺水是什么感觉吗?” 许砚微微一怔。 第十八章 “先是水灌进鼻腔,火烧一样的疼。”南语的声音很轻,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然后肺部开始抽搐,想要呼吸却只能吸进更多的水。最可怕的是……”她抬起眼,“你能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在流失,却无能为力。” 许砚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骨头断裂后没有及时治疗留下的无法避免的畸形。 “我梦见……”南语突然站起身,走向书桌,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你应该看看这个。" 许砚接过文件袋,沉甸甸的。倒出来的是一叠照片、医疗记录和…… 一张被咖啡泡烂的结婚证复印件。 “所以这是你原本的名……”许砚的话到了嘴边,却消失了,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 南语躺在血泊中,额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身下的地毯被染成暗红色。医疗报告上写着 “这是……” “沈聿珩的杰作。”南语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他是我的前夫……” 南语的话停顿了片刻,随后她的目光移到那张结婚证上:“不,我们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她自嘲地笑了笑,“他以为麻袋里的人是欺负了他妻子的混混,但里面的人……实际上是我。” 许砚翻开下一页,看到监控截图,一个高大的男人将套着麻袋的人一次次推下高台泳池,旁边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嘴角带着笑。 “乔清意。”南语指向那个女人,“他的合法妻子。而我……只是个笑话。” 许砚终于明白她对沈氏集团的执念从何而来。这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所以你要毁了他。”这不是疑问句。 南语走到窗前,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要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窗玻璃,“失去公司,失去名誉,失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砚走到她身后,没有触碰,只是安静地存在。 他轻声说,“复仇不会带来真正的平静。” “那什么能?”南语猛地转身,眼中燃起幽暗的火,“原谅?遗忘?” 她扯开睡衣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他亲手用铁棍打的!九十九下,他数得清清楚楚!” 许砚看着那道疤痕,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南语僵硬了一瞬,随后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般瘫在他胸前。 “我不是要阻止你。”许砚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仇恨吞噬。” 他轻轻握住她变形的手指:“这些伤……它们不应该定义你的人生。” 南语没有回答,但许砚感觉到胸前的衣料渐渐湿润。 窗外,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许砚看着怀中终于平静下来的南语,做了一个决定。 “给我看看你的计划。”他说,“所有细节。” 南语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如果这能让你真正放下,重新开始。”许砚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我会帮你。”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时,南语正指着沈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向许砚解释她的收购策略。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阳光洒在散落的文件上,照亮那张泡烂的结婚证。南语看了一会儿,随手将它扔进了废纸篓。 第十九章 南语站在N&Y集团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玻璃映出她的身影,她指尖捏着一杯红酒,暗红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像极了那日她倒在血泊里的颜色。 助理敲门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南总,沈氏集团的股价又跌了5%,市场对沈聿珩近期的决策普遍不看好。” 南语接过文件,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她翻看着沈氏最近的财务报告,指尖在某一行数字上轻轻点了点。 沈聿珩为了填补乔清意之前挪用的资金窟窿,已经变卖了不少名下的资产。 “继续抛售我们持有的沈氏债券。”她合上文件,声音平静。 助理犹豫了一下:“可是……如果沈氏崩盘得太快,我们也会损失部分投资。” 南语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没关系,我不在乎。” 她只在乎,沈聿珩会怎么一点点失去他曾经最在意的东西。 就像她曾经失去的一切。 沈氏集团,沈聿珩在办公室里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股价曲线一路暴跌,股东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他烦不胜烦,直接按了静音。 “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盘。”他冷声对助理道。 助理额头渗出冷汗:“已经查了……资金流来自瑞士的一家新锐投资公司,背景很深,暂时查不到实际控制人。” 沈聿珩皱眉,忽然想起什么:“公司名?” “N&Y。” 他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瞳孔微颤。 南语。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钢笔,墨水洇透了文件。 是她吗? 她回来了吗? 南语坐在包厢里,对面是沈氏曾经的财务总监谢临志。 谢临志搓着手,眼神闪烁:“南总,您答应我的条件……” 南语轻笑,推过去一张支票:“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你会拿到剩下的。” 谢临志贪婪地盯着支票上的数字,连连点头:“您放心,沈聿珩最近为了稳住股价,正准备抵押核心专利,只要我稍微动点手脚……” “不。”南语打断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我要你帮他。” 谢临志一愣:“什么?” “帮他稳住股价,让他以为危机解除。”她抿了一口红酒,眼底泛起冷意,“然后,在他最放松的时候——” “一击毙命。” 次日,沈聿珩看着突然回稳的股价,眉头紧锁。 “查到了,是谢总监联系了几家机构注资。”助理汇报道。 谢临志? 沈聿珩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他哪来的人脉?” 助理摇头:“不清楚,但资金确实到位了,暂时缓解了我们的压力。” 沈聿珩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去查,”他转过身,脸上没有半分因为股价回升的轻松,“查清楚谢临志联系的哪几家机构,要快。” 窗外夜色沉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南语接过许砚递来的文件,扫了一眼,轻笑:“沈聿珩果然起疑了。” 许砚挑眉:“要收网吗?” “再等等。”她合上文件,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我要让他亲自来求我。” 就像她曾经求他回头一样。 第二十章 事实证明,沈聿珩的预感没有错。 在沈氏的股价逐渐趋于稳定时,那几家机构仿佛约定好了一般,集体撤资,沈氏集团股价猛跌,甚至到了历史新低。 沈聿珩站在落地窗前,手掌渐渐攥紧。 助理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谢临志呢?” “已经……联系不上了。”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助理脑门上的汗擦都擦不干净,他想到自己查到的东西,只觉得一旦说出来,自己的职业生涯怕是也要到头了。 “那几家机构所属方查到了吗?” 还是来了。 助理闭了闭眼,将手中的资料放到办公桌上:“沈总,经过调查,那几家注资机构背靠不同公司,但那些公司……那些公司全部归属于N&Y名下。” 沈聿珩听完这番话,竟有一种不出所料的释然。 直觉告诉他,N&Y就是南语。 是南语来报复他了。 既然如此…… 沈聿珩站在N&Y的公司楼下,西装微皱,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 前台礼貌而冰冷地拒绝了他每一次的预约请求,保安警惕地拦下他每一次试图闯入的举动。 但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让开。”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保安还没反应过来,沈聿珩已经一把推开他,大步冲向电梯。 今天他必须要见到南语! 顶楼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南语坐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手中钢笔在文件上划过一道凌厉的痕迹。 “沈总,”她头也不回,声音平静,“擅闯他人公司,我可以报警。” 沈聿珩的呼吸一滞。 这个声音…… 他无数次在梦里听见的声音,如今近在咫尺,却冷得像陌生人。 “阿语……”他哑着嗓子向前一步,“我知道是你。” 南语终于转过身。 阳光从她身后倾泻而下,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她化了精致的妆,当年那个会为他流泪的身影,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Lin.”她纠正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上的名牌,“或者,你可以称呼我‘南总’。” 沈聿珩的胸口剧烈起伏。 “乔清意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他快步上前,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是她……是她自导自演那些戏码,是她一直在骗我!我……我真的以为当初那个混混是你找来害她的……” 南语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沈聿珩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知道那是你……我怎么可能……” “可能什么?”南语忽然笑了,“怎么可能亲手把我推下高台?怎么可能用铁棍打断我的肋骨?还是怎么可能踩碎我的手指?” 她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办公室的投影幕布缓缓降下,画面里麻袋滑落,露出南语苍白染血的脸。 而沈聿珩冷眼旁观,乔清意站在他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以及铁棍落下时,南语蜷缩的身体,和细微的呼痛声。 沈聿珩的脸色瞬间惨白。 “需要我继续播放吗?”南语支着下巴,语气轻描淡写,“我还有很多。比如你抱着乔清意,让她喊你‘老公’的那段?” 沈聿珩说不话来,他看着面前人冷漠的眉眼,下一秒,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对不起……”他的声音发抖,手指死死攥住她的桌沿,“我真的……不知道……” 南语垂眸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曾经高高在上的沈聿珩,如今跪在她面前,像个丧家之犬。 第二十一章 沈聿珩猛地闭上眼睛。 长久的沉默后,沈聿珩抬起头:“阿语,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南语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沈氏集团股权收购协议》 “签字吧。”她淡淡道,“你手里的所有股份,我会按市场价收购。” 沈聿珩怔住:“你要……沈氏?” “不。”南语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俯身,指尖轻轻点了点合同。 “我要的是你亲手把沈氏送到我手里……”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意图,“然后看着它,怎么一点一点,毁在我手上。” 沈聿珩的指尖颤抖着抚上那份合同。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交出去,沈氏多年基业将彻底易主。 不交……他永远失去挽回她的机会。 南语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我会给你三天考虑。”她转身走向落地窗,背影冷漠而遥远。 “不过沈聿珩,别忘了……” “现在的你,根本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沈氏集团顶层会议室,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通明。 南语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面前是一份份待签署的资产拆分协议。 会议桌两侧,曾经对沈聿珩俯首帖耳的高管们,此刻全部低着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的思绪。 “新能源部门出售掉,医疗板块并入许氏集团。”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至于剩下的空壳……留着吧。” 财务总监小心翼翼地问:“林总,那沈氏的品牌……” 南语抬眸,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沈氏?” 她缓缓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响像是敲在每个人心上的警钟。? “从今天起,没有沈氏了。”她抬手,将最后一份文件推向桌尾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 文件滑到沈聿珩面前,封面上赫然写着《职务调整通知》——他被保留总裁头衔,但所有决策权被剥夺,每日需向南语提交工作报告。 沈聿珩盯着那份文件,手指微微发抖,却没有伸手去接。 南语看着他,忽然笑了:“怎么,沈总不满意?”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沈聿珩缓缓抬头,曾经锐利如鹰的黑眸如今黯淡无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他沉默了几秒,最终伸手拿起钢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沈总,您的日报。” 秘书将一份文件放在沈聿珩桌上,语气恭敬,眼神中却透着怜悯。 沈聿珩麻木地翻开。 《沈氏集团维护进度报告》 里面详细记录着: 公司招牌每日擦拭次数; 办公室绿植浇水情况; 前台接待访客数量(零)。 他闭了闭眼,签下名字。 这是南语的要求。 他必须亲手签字,以此来确认自己每天都在认真‘经营’这个空壳公司。 露天咖啡馆里,南语认真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刀刃划过瓷盘,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切牛排的姿势还是这么凶残。”许砚轻笑,伸手将她的盘子端走,动作自然地替她切成小块,“像在解剖仇人。” 南语挑眉:“说不定就是呢?” 许砚将盘子推回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复仇的滋味如何?” 南语望向湖面,阳光在水面碎成千万片金箔。 “比想象中……空虚。”她轻声道。 许砚注视着她的侧脸,忽然开口:“今晚有个天文展,要不要去?” “天文展?” “嗯。”他唇角微扬,“你说过,小时候最喜欢看星星。” 南语怔了怔……她确实说过,在很久以前,在一个醉酒的夜晚。 她没想到他会记得。 第二十二章 天文馆的星空穹顶下,南语仰头看着模拟银河缓缓地流转。 许砚站在她身后,手臂虚环着她的肩膀,防止她被拥挤的游客撞到。 “那颗是天鹰座的Altair,”他低头在她耳边解释,“在中国传说里,它和织女星一年只能相见一次。” 南语轻笑:“这难道不是个悲剧吗。” “但至少他们每年都能重逢。”许砚的声音很轻,“不是吗?” 南语侧头看他,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在蓝光下显得格外长,像落了一层星辉。 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地缩短、靠近…… “南语!” 一声沙哑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南语回头,看到沈聿珩站在台阶下,脸色惨白,眼底布满血丝。 他死死盯着许砚环在她肩上的手,胸口剧烈起伏:“他是谁?!” 天文馆的走廊灯光冷白。 南语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沈总,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现在的行为属于跟踪骚扰。” 沈聿珩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问你他是谁!” “许砚。”她微微一笑,“我的合伙人,男友,或者未来丈夫……随你怎么定义。” “……丈夫?” 这两个字像刀一样捅进沈聿珩的心脏。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我们还没离婚!” 南语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忽然笑了:“离婚?沈聿珩,你别忘了,我们的结婚证可是假的。” 她缓缓抽出手,从手机里调出一份文件展示在他眼前。 《婚姻登记无效证明》。 “需要我提醒你吗?”她凑近他耳边,声音轻柔如毒蛇吐信,“你的合法妻子,现在正在监狱里呢。” 沈聿珩踉跄后退一步,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许砚从阴影处走出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南语的腰。 “沈先生。”他语气平静,“再纠缠我的女朋友,我会考虑申请限制令。” 沈聿珩盯着那只搭在南语腰上的手,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他也是这样,在学校的樱花树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主权:“南语是我的,谁都不准碰。” 如今角色对调,他成了那个被警告的人,才尝到什么叫肝肠寸断。 回程的车上,南语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忽然开口:“我刚才是不是太残忍了?” 许砚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比起他对你做的,这连利息都算不上。” 南语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意识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复仇已经不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车顶天窗缓缓打开,露出满天繁星。 许砚的声音混着夜风传来:“看,织女星。” 南语仰起头,第一次觉得……原来星空也可以不让人感到孤独。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沈聿珩就站在阴影里,死死的盯着南语和许砚所在的位置。 “南语……你是在气我是不是……” “你一定也放不下我,才找到这么一个人,想让我低头对吗?” 他眼神晦涩,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暴雨倾盆,沈氏集团大楼前的水泥地面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沈聿珩跪在雨幕中,西装早已湿透,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他的膝盖深深陷入积水里,却固执地仰着头,目光死死盯着顶层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他知道南语在那里。 “南语……”他的声音嘶哑,几乎被雷声淹没,“求你……再见我一面……” 大楼的旋转门缓缓打开,几名保安撑着黑伞走出来,为首的队长叹了口气:“沈总,南总说了,您再这样,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沈聿珩扯了扯嘴角,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那就让她亲自来赶我走。” 保安对视一眼,无奈地拿起对讲机请示。 对讲机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几个保安面带犹豫,在彼此对视之后,扛出来一个水桶。 下一秒,一桶混着冰块的冷水从天而降,狠狠浇在沈聿珩头上。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骨髓,他的嘴唇瞬间失去血色,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顶楼窗前,南语冷眼看着这一幕,指尖轻轻敲了敲蓝牙耳机:“沈聿珩,你以为苦肉计对我有用?” 她的声音通过保安的对讲机传来,清晰而残酷: “你当年打断我骨头的时候,我可没机会跪着求你。” 翌日清晨,沈聿珩在酒店套房醒来时,发现所有信用卡都被停用。 手机疯狂震动,银行经理的未接来电堆满屏幕。他回拨过去,对方语气十分凝重。 “沈先生,您的个人账户已被跨境结算系统锁定,其中也包括海外信托基金……” 沈聿珩攥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 南语这是要把他逼到绝路。 没有沈氏,资产冻结,他现在甚至连酒店房费都付不起了。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阿语,你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我留。” 第二十三章 而南语的报复远不止于此,在集团的全体员工大会上,南语坐在首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今天有个特别环节。”她缓缓开口,微笑着看向台下,“让我们欢迎沈总,为大家朗读一份……商业范文。” 沈聿珩站在角落里,脸色惨白。?? 他手里攥着那沓泛黄的纸张——那是他十八岁时写给南语的情书,每一页都浸满了年少时最赤诚的誓言。?? “读啊。”南语轻声催促,“让大家学习一下,沈总的文笔。”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沈聿珩的指尖微微发抖,却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阿语,今天看到你穿了条白裙子,我心跳快得像是要死掉……” 他的声音干涩,念到第三页时,喉结剧烈滚动。 “等我二十二岁,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会爱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一字一句,念完了整整二十页。?? 当他念到最后一句时,会场里落针可闻,几个女员工已经悄然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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