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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点的万顷草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早几天他就听妈妈说过,这场婚礼是周凝初一手策划布置的,很是用心。 但直到今天亲眼看到,他才意识到,他妈妈说的好像不是假话,甚至还有些含蓄了。 周何两家联姻,按理来说整个圈子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来观礼。 但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个七八百桌,怎么用得上这么大的场地啊? 虽然出了太阳,但毕竟是冬天,户外还是有些寒意,为了宾客体验,还特意在四周安放了不计其数的空调,用从欧洲空运来的鲜花装点成花台的样子。 而前台送出去的伴手礼,还是用成金打造的同心锁,凡是宾客人手一个。 这奢靡铺张的排场,让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何律言都有些心疼了。 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正想感慨两句,周凝初走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关切。 “外面冷,还是进去吧。” 何律言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房间,她又端了一杯热咖啡给他。 “刚刚有人打电话说到京北了,问婚礼现场在哪,是你朋友吗?需不需要我们不去门口接一下?” 第十六章 朋友?什么朋友? 何律言脸色闪过一丝诧异,连忙拿起手机翻看通话记录。 看见林乐予三个字,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怪异。 “林乐予的电话?他到京北了?” 周凝初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何律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不用去接,他们自己会进来的,现场来的人太多了,我看附近山上也有很多摄像机在偷拍,我还是派人去加强一下安保吧,免得出什么事。” 周凝初也没有多想应了下来,离开之前,她把婚戒交到了他手上。 看着她离开了房间,他憋了许久的笑才敢肆意地表露出来。 孟穗宁跑来参加他的婚礼了? 何律言想象不到,等她看见他站在台上时,她的脸色会有多精彩。 他举起手里的戒指盒打开,等看清里面的对戒后,微微有些怔住了。 这对戒指,他两个月前曾在杂志上看到过,还分享给了孟穗宁。 那时候他还在想象着某一天他单膝在她面前,和她求婚的场面。 谁又能想到,仅仅过了半个月,他就知道了她和苏御安的事呢? 期盼已经的婚礼和戒指,现在他都拥有了。 至于新娘人选,换了最好。 总比他毫不知情一脚踏进火坑里,引火烧身自焚了好吧。 时至今日,何律言对过去七年发生的所有事,再没有任何缅怀之情。 只剩下庆幸。 十一点整,婚礼准时开始。 万众瞩目下,周父牵着女儿的手缓缓步入场中,将人送到了何律言的身边。 按部就班完成了前面的仪式后,很快就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周凝初拿起婚戒正要给何律言戴上,台下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何律言闻声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孟穗宁。 她像是疯了一样,挥着拳头推开身前拦他的人,猩红的双眼定定地往台上看来,整张脸狰狞扭曲到看不出原本模样。 几个闺蜜跟着她冲锋陷阵,嘴里还在大喊着何律言的名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全场宾客的注意力,大家的目光在台上台下来回巡视着。 面对四面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何律言倒很淡定。 他侧过头看向周凝初,见她满脸的愠怒和不解,连忙解释了两句。 “抱歉,是我在沪上的朋友,可以中止一下婚礼流程,给我几分钟过去劝劝他们吗?” 周凝初迟疑着点了点头,挥手叫停所有工作人员。 保安已经把闹事的几个人都制服了,正要往外拖走。 看见周凝初抬手示意,这才停了下来。 从始至终,孟穗宁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何律言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看见他穿着新郎礼服,一脸云淡风轻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再也控制不住脾气,咬牙切齿地质问他。 “你说来参加朋友的婚礼?你这个朋友,是你自己?” 看见她这么生气,何律言有些忍不住想笑。 “一般来说,我有个朋友这种说法,不是都代指本人吗?” 第十七章 孟穗宁只差被他这两句话气笑了。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烧起了熊熊怒火。 “这是你背着我结婚的理由吗?” “什么叫背着?何周两家的婚事,已经在网上发酵一个多月了,孟穗宁,你是不上网吗?” “何?周?” 孟穗宁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侧头看向一旁的新娘。 周凝初这张脸,和他二姐周韵生有五分像。 因而孟穗宁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的瞳孔蓦然睁大,嘴角的肌肤微微颤抖着,整个人身上都写着四个大字。 难以置信。 周凝初的结婚对象,是何律言? 那何律言又是谁? 身后的林乐予几个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满脸震惊地惊呼出声。 “何律言,你是京北何家人?” 何律言静静地看着他们,很是耐心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准确来说,我是京北何氏的下一任继承人,何舒鸣和叶思茵女士唯一的儿子,周凝初的未婚夫。” “诸位,对我的身份,还有什么疑惑吗?” 这一长串头衔,直接让六个人都沉默了。 在沪上,这几个公子哥确实能呼风唤雨。 可这里是京北,一国首都所在之地,他们这点家世身份,在何周两家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孟穗宁才哑着嗓子,问了一个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事情。 “你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说?” “你不也瞒了我很多嘛,譬如,二十八岁。” 两句话就让孟穗宁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她又挣扎起来,焦急地解释个不停。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律言,我是一直没忘掉阿御,但这七年里我……” 话说到一半,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的周凝初打断了她的话。 “把她们带下去吧。” 和保安吩咐完,她拉住何律言的手,很是温柔地和他商量着。 “现在不太适合叙旧,律言,等婚礼结束后,我们再请你的朋友单独吃饭吧,别让宾客们都等急了。” 何律言知道,以她的能力,应该从这短短几分钟里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所以才会出声阻止。 在刚刚孟穗宁带人闯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这场婚礼会因此泡汤的打算。 毕竟周家也是京北有头有脸的人物,新郎在婚礼现场被前男女闹了一通,他们是绝对丢不起这个脸的。 闹得再大一些,现场就取消婚礼也说不定。 看着几个人被拖走的场面,何律言没想到,周凝初会在这么要紧的关头,做出这么果决的选择。 他抬起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虽然点头应允了,但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 可现在不是一个适合解惑的好时机。 周凝初挽着他,两个人一齐回到舞台中心,轻快的钢琴曲再一次响起。 在满场的祝贺声中,夫妻双方完成了交换戒指的仪式。 捧花抛出去的那一刻,天上飘下许多花瓣羽毛彩带。 何律言伸手接了一瓣,握在掌心。 正午耀眼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照出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他转过身,不再回看。 大步朝着未来和明天而去。 第十八章 结束这场盛大的婚礼后,何律言有些疲累。 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他觉得现在是时候和她开诚布公好好聊聊了,思虑下先开了口。 “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周凝初解开扣子的手顿了顿,凝眸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想说,那我就有想问的,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她这折中而柔和的态度让何律言怔了怔。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娶了一个很不一般的人,忍不住仔细打量起了她。 婚礼现场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却没有任何不满。 还能镇定自若地强压住好奇心理,尊重他的权利和自由。 这份胸襟和气度,着实让何律言有些佩服,忍不住问了她两个问题。 “你不好奇我和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吗?你不担心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背后会有什么纠葛吗?” 周凝初噙着笑脱下外套,落座在一旁的软椅上,眼里满是从容。 “好奇,也担心,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的婚礼完满结束,你成为了我的丈夫,我们会一同携手走过很多个明天。至于过去,你愿意分享我会很开心,你如果不想说,我也能理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何必执着于无法挽回之事呢?” 她这豁达的态度让何律言不禁怀疑起,她是不是真比自己小上两岁。 二十六岁,就能活得这么通透了? 一时间,何律言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再一次刷新了对周凝初的认知。 许是被她这几句话感染到了,他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索性挑明了说。 “婚礼上那一群人,是我前女友和他的几个朋友。我们谈了七年,我本想和她结婚的,但她心里一直喜欢别人,我知道后就决定要分手回京北。正好我爸妈又一直在催婚,我就顺口答应了。昨天我和她正式分手,她不知道我是何家人,就来婚礼现场大闹了一通。” 听着听着,周凝初脸上浮现出一个很微妙的表情。 “昨天分手?今天就结婚?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可能是有点草率,不过你和我只是商业联姻,只要在外人眼中保持稳定的夫妻关系,不就可以了吗?” 说这话时,何律言满脸理所应当的表情,看得周凝初嘴角的笑意愈深。 “你就不关心你的联姻对象是什么样的吗?” “不是很关心,我只想早日继承何氏集团。” 他这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无畏态度本该是很冒犯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周凝初的心猛地颤了颤。 她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尔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日后,我们或许会很聊得来。” 第十九章 大庭广众之下,被保安拖行几百米,孟穗宁此生还没有受过此等耻辱。 她身上的衣服被刮烂成布条挂在肩膀上,背后的皮肤蹭得青青紫紫的,浑身沾满了尘土泥渍。 其他几闺蜜也没有好到哪去,几个人被丢在山庄门口,面对几十个保安的驱赶,却是敢怒不敢言。 而台阶下,赫然是数以百计扛着摄像机,正为拍不到这场世纪婚礼犯愁的记者。 几个有眼力见的一眼就认出了孟穗宁,连忙叫嚷着冲上前采访。 “孟女士,您也是受邀来参加周三小姐和何先生的婚礼的吗?您目前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请问里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人带头,一堆记者纷纷涌上来拍照采访。 孟穗宁心情本就恶劣至极,眼下还被人拍到了这么狼狈的照片,瞬间大怒。 她直接推倒了挡在身前的人,摔了好几台摄像机,带着人扬长而去。 这天晚上,孟穗宁殴打记者的事情就上了娱乐新闻头条。 孟氏集团的风评一夜之间跌落千丈,黑稿层出不穷,孟家花了钱也拦不住。 苏御安的电话打来时,她把自己锁在酒店的房间里,喝得酒气熏熏的。 “穗宁,我看新闻说,和周家联姻的那个人是何律言,他是何家人?” “是,是又怎么样?”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苏御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刚刚思凌和我说,许林孟江四家联合筹备的项目方案已经成型了,听说这个项目落地的最终决定权在京北那边,既然你和何律言谈了这么多年恋爱,那有没有办法找他帮帮忙,把这个项目送到咱们手上?” 孟穗宁虽然脑子不清楚,但还是保有最后一丝理智的。 她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绝望。 “找他帮忙?他已经娶了周凝初了!” “那又怎么了,你们不是在一起七年吗?现在就算分手了,他也要念旧情的吧?你去试试吧,孟叔叔刚刚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儿,语气非常愤怒。你要是先搞定这个项目,他老人家也会消气不跟你计较今天的事情,不是吗?” 听完这番劝诫,孟穗宁心中微微松动了些许。 但她也不敢托大直接答应,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挂断电话后,她挣扎着起身去卫生间冲了冲脸,神志清醒了大半。 几分钟后,林乐予敲门进来,拉着她也开始商量起这个项目的事情。 她靠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脑中纷乱不已。 这个项目是块大肥肉,京北沪上港澳几股势力都在抢,沪上四大家族之所以联合,就为了能稳稳吃下。 而据搜集到的情报,上面负责这个项目的,十有八九会是何织杳,何律言的亲姑姑。 如果能通过她搭上这条线,那确实会事半功倍。 沉思半晌,孟穗宁还是决定试一试。 不仅为了这个项目,也为了她的私心。 她还想找一个机会,再和何律言见一面。 第二十章 新婚第二天领完证后,何律言直接去了何氏集团总部,出任副总一职。 为了能让他尽早适应,何父把一手提拔的几个秘书助理都给他送来了。 他看了一整天的文件报告,总算把集团内部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天都黑了,已经是晚上八点,整栋楼只有他的房间还亮着。 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提着包下楼,刚走到地下车库,就看见了等在一旁的周凝初。 她怎么来了? 何律言并不清楚,走过去直接问了缘由。 “你今天不忙吗?” 周凝初轻轻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今天是我们结婚第二天,按理来说,我应该还在放婚假。” 听到这话,再回想起上午从民政局出来,说要去公司后他露出来的表情,何律言总算明白了那个微妙的表情是何意思。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解释了两句。 “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忘了这些事了。不过婚假蜜月什么的,应该是普通夫妻关心的吧,我们不过是商业联姻,应该不用庆祝吧?” 周凝初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拉开了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你要是忙,不庆祝也可以。只是我们毕竟结婚了,请大忙人一起用个晚餐,何总应该会答应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听得何律言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 他欣然颔首,上了车。 这顿晚餐定在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厅里,正是饭点,两个人又来得有些迟,包厢都坐满了。 何律言也饿了,懒得再折腾,征得周凝初同意后,两个人便在大厅靠窗一角落座。 拿到菜单后,周凝初直接递到了他手上,然后介绍起了这家店的几道招牌菜。 在她的建议下,何律言点了四五道自己喜欢的,然后把菜单递到他手上。 周凝初却没有再点。 在何律言的印象里,前两次吃饭,他们两个人的口味好像并不相同。 因为看她拒绝后,他有些担心她吃不习惯,好心劝了两句。 “真不再点几道吗?我的口味可能有些奇怪,你不一定吃得惯。” 周凝初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眼里闪着微光。 “既然是夫妻,以后每天都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喜欢的我当然也要多尝试尝试,慢慢接受。” “我们是结婚又不是卖身了,吃饭时挑各自喜欢的食物的权利还是有的,你不用考虑这么多,有什么话也可以直说,我们可以商量的。” 听见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周凝初微微有些怔忪。 她垂下眼,声音里带着浅浅的愉悦。 “什么都可以商量吗?” 何律言一脸泰然地点了点头。 “那不取消蜜月这件事,能商量吗?” 看着她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何律言还以为他要提什么要求呢。 结果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蜜月,一时让他有些意外。 “你很想去度蜜月吗?” 周凝初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温柔而和煦。 “为了这场婚礼忙了很久,是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两家长辈也都希望我们能快速亲近起来,我觉得蜜月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你觉得呢?” 听着她这分外诚恳的语气,何律言已经准备好的那些借口都卡在了喉咙间。 平心而论,周凝初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会处处尊重他的意见。 蜜月对他而言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他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拂了她的心意,便答应了。 得到肯定得答复后,周凝初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 “那等你先忙完这一阵,有时间了我再安排。” 第二十一章 孟穗宁在何氏集团楼下等了一天,才看到了何律言。 跟着他到了餐厅后,她也找个位置坐下,想找个机会和他单独见一面。 可一整晚,他都没有离开过座位,和周凝初有说有笑、互相夹菜的场面深深刺痛了他。 桌上的菜送上来两个小时,她一口也没动,眼神一直落在何律言那张笑意吟吟的脸上,手上的汤匙都捏弯了。 好不容易等到何律言起身去了卫生间,孟穗宁连忙跟了出去,在走廊里叫住了他。 “律言,你为什么会答应和周凝初结婚?”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何律言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讶然。 “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吧,我结不结婚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这不以为意的语气让孟穗宁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怒火。 “可何周两家的婚事一个多月前就定下了!那时候我们还没分手,你就已经找好下家了?” 谭律言抱着手瞄了他一眼,语气依然淡淡的。 “是,我是一个月前就打算好要回京北结婚了。不过,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能从七年前就预谋着要在苏御安二十八岁生日这天提分手了,我提前一个月给自己谋划出路,有错吗?” 几句话堵得孟穗宁哑口无言。 她握紧拳头,强咽下胸口涌动的不甘和悔恨,还要为自己辩解。 “我和他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只是认识这么多年,又有那么一个约定,所以才成了我心底的一个执念。我是想过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的,在来京北的路上,我也准备好了要和你求婚,婚戒我都已经挑好了,律言,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看着她用一张深情款款的脸说出这些话,何律言只觉得好笑。 “是被他彻底拒绝了,才想起我这个备胎吧?可惜啊,我已经结婚了,孟穗宁,你还是拿着你的戒指去和苏御安求婚吧,说不定,他会答应呢?” 他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听得孟穗宁越发痛苦。 她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他避开了。 “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前是我糊涂,没有看清他这个人,直到那天生日宴之后,我才明白,这七年里我已经习惯有你陪在我身边了,我是真的想嫁你的。” 原先,何律言觉得他这个人虽然脚踏两只船,但还是有一丝真心的。 现在听完她说的这些话,他倒有些犯恶心了。 “你恨他不愿意接受你,恨他把你当备胎,你是不是觉得等了十几年,对他的一片深情天地可鉴,都快要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那你恨他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你本质上和苏御安也没什么两样呢?他不答应你,钓着你,你心有不甘,又钓着我,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何必在我这儿演什么识人不清,悔不当初的戏码呢?” 顷刻间,孟穗宁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片苍白。 何律言根本不在乎她此时是什么心情,也不想和她在这儿继续纠缠了。 他再没看她一眼,转身往大厅里走去。 第二十二章 两个人擦肩而过时,孟穗宁再克制不住,一把拉住了他。 她的耐心也到了底限,直接甩开她。 两个人拉扯间,头顶年老失修的吊灯吱呀一声掉了下来,直直往何律言头上砸去。 危险发生的瞬间,孟穗宁下意识地把他推到了一边。 砰的一声重响,几十斤重的铁质灯具砸在她的肩头,飞溅出一片鲜血。 被推到几米开外的何律言遇到刚好赶来的周凝初。 他忍不住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孟穗宁。 她痛苦地蜷缩做一团,左手紧紧捂着鲜血直冒的右肩,整张脸因为疼痛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闻声赶来的服务员纷纷上前查看孟穗宁的伤情,周凝初也皱着眉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确认他安然无恙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惊魂未定的何律言也没有想太多,靠着她一起下了楼。 看着两个人携手离开的背影,躺在地上的孟穗宁死死咬住嘴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却止不住喉间的哽咽之声。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回忆,全部都和何律言有关。 她胃病发作时,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还联系了很多医生,时刻关心她的病情。 她撞到墙上,手臂上磕出一片淤青时,他会立刻去煮几个鸡蛋给她轻揉,看过来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她夜里失眠,他也会强忍着困意,陪着她听各种轻音乐,还会熬一些助眠的汤羹端给她…… 从前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他样样都上心。 如今她为了救他伤成这样,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堂而皇之地和人离开了。 直到这一刻,孟穗宁才终于确信。 确信现在的何律言,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何律言了。 他不再视她为唯一。 也不再爱她了。 到家之后,何律言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躺在沙发上,喝着送来的热茶,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幕还是有些心惊。 他正想和周凝初吐槽几句,一侧头却看见她提着医药箱蹲了下来。 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扫了几遍,也没有看见任何伤口,便对她的这个动作愈发不解了。 “我没受伤,你拿医药箱过来干什么?” 周凝初没有回答他,然后轻轻指着他的脚腕。 何律言的视线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脚后跟那儿被玻璃碎片刮破了一小块皮。 她拿起棉签沾了点酒精,语气格外轻柔。 “可能会有点疼。” 这点小伤,换做平时何律言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看见她这么在意的样子,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小伤不处理都没事的,你别那么担心。” 话虽这么说,酒精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何律言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消毒之后,周凝初拿起创可贴挡住伤口,殷殷叮嘱着。 “我等下让人送些防水的东西来,这两天你洗澡的时候记得带着,小心一点不要让伤口浸水,要出门就穿拖鞋吧。” 何律言自幼离家跟在姑姑身边,回国后四年大学、六年恋爱,都是孤身一人在外地,还是第一次碰到为了他身上一点小伤口这么大动干戈的人。 惊愕之余,他也想缓和缓和气氛,便开了个小玩笑。 “不用那么麻烦啦,说不定等你的东西送过来,伤口都好了呢。” 第二十三章 周凝初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今天你之所以会受伤,也是因为我的疏漏,我难辞其咎,只要是伤口就会痛,我不想让你受了这么大惊吓后,身体还会不舒服,所以才会有些啰嗦,但多注意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就听我一次吧,律言。” 不知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过真诚,还是因为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自责,何律言的心弦被撩拨了几下,颤动个不停。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垂下眼眸,微微点了点头。 周凝初提着医药箱离开后,何律言接到了林乐予打过来的电话。 “何律言,你就这么绝情吗?穗宁为了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都不来看她一眼吗?” 听着她这毫无端由的指责,何律言也不想被泼上这么一盆脏水,冷笑了一声。 “要不是她一直纠缠我不放手,吊灯根本砸不到我头上,她受伤不过是自作自受,这也能赖到我头上?” “不管事情如何,她总归是在要命关头推开了你,你就真的一点旧情也不念吗?” 何律言都有些佩服她这死皮赖脸颠倒黑白的能力了。 他懒得再和她多说废话,一晃眼瞟见腿上的创可贴,直接撒了个谎。 “我倒想去看她,可是我腿上也受了伤,现在出不了门啊。” 电话里沉默了十几秒,林乐予清了清嗓子,提出了新的条件。 “来不了就算了,但人情总是要还的。这样吧,我听说一个月后是‘云道’项目的立项晚宴,你让秘书送几张邀请函过来,就算两清了。” 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呢。 何律言忍不住嗤笑了两声,随口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他给姑姑发了几条消息,问了问这个项目的具体情况,然后托她明天送几张邀请函过来。 接下来几天,不管何律言去做什么,周凝初都跟着他。 起初,他还会劝她去忙自己的事,却一次次被她用婚假这个借口堵回来。 渐渐地,他发现只要周凝初在身边,不管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她总能适时提出意见,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朝夕相处下,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深夜他要加班,周凝初会拿着电脑陪在一旁,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至于每天上下班,不管是打雷下雨还是刮风下雪,她都会准时准点接送,从未误过。 偶尔她有事要出门,也会第一时间给他报备,事情地点回来的时间都会说得很清楚。 休息时,还会陪他出去约会逛逛,带他见识了许多新奇有趣的地方和小玩意。 半个月后的春节,周何两家人一合计,准备聚在一起团年守岁。 两大家子十几口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聊着天,话里话外都绕不开刚结婚不久的小两口。 何母一脸欣慰地看着坐在身边的一堆璧人,感慨不已。 “律言这个倔脾气跟他姑姑一模一样的,毕业后我让他回京北,他怎么也不肯,非要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哎,我都拿他没办法了,凝初啊,他要是哪儿做得不好,你可要多担待啊。” 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槽自己,何律言有些不忿,正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周凝初把刚剥好的橘子放到他手上,含笑开口。 “妈,你言重了,律言哪里是倔呢?我觉得他很独立,也很有主见,未来和姑姑一起,一定能挑起何家的重担,倒是我还要多和他学习学习,可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她说完,周家人也跟着夸了起来,直把何母夸到合不拢嘴。 她笑着拉起何律言的手,语气里都是愉悦。 “只要你们俩合得来,我们做长辈的就开心,要是能早点生个孩子啊,那我们就更高兴了。” 第二十四章 何母一句话,直接把何律言吓到橘子都握不住,滚地上了。 几个长辈听见后也跟着调侃起来,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周凝初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连忙找了个借口,带他去了花园。 被冬天的冷风一吹,他的脸色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但碍于刚刚那个有些敏感的话题,他还是有些尴尬,眼神四下乱晃着,就是不敢看身边人。 看着他故作无事的样子,周凝初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主动岔开了话题。 “明天那个晚宴,你也要去吗?” “去吧,孟穗宁的邀请函是从我手上送出去的,我得去盯着她,顺便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那还有多的邀请函吗?也给我一张吧。” 听见这话,何律言满眼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她。 “这个项目是还行,但你和大姐最近不是在忙元川那边吗?这么要紧的关头,还要想着来打探打探风声啊?” 周凝初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飞快地眨了几下眼回应他。 “当然不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只是逢年过节的没什么事做,想和你一起去转转罢了。” 何律言了然地点了点头,想起手头只剩下一张邀请函,便拉着她下楼去找姑姑。 “云道”项目的晚宴定在了京北最大的酒店里。 晚上七点,项目负责人缓步走上台,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何家的车在路上堵了,迟了半个小时才到场。 一推开门,何织杳就被等在门口闻风而动的有心之人团团围住了。 看见这么多人,何律言也不想趟这滩浑水,挽着周凝初避开人流进了门。 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为了项目而来,便闲庭信步、优哉游哉地穿梭在大厅里,品鉴着美食和红酒。 站在二楼的孟穗宁端着一杯香槟,靠在栏杆上,一眼就看见了正和周凝初耳鬓私语的何律言。 这一个月里,她想了很多。 何律言已经对她死心了,他是何家人,娶的又是周凝初,两家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所以她一直劝着自己放下往事,认清现实。 可做了这么久的心里建设,再看见他们俩出现在自己面前做出这么亲密的样子,她心中依然有些愤愤难平,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一旁的苏御安跟着她的视线看到何律言后,眼睛也亮了一下,拉着许思凌就往楼下走去。 林乐予见状,也拉上孟穗宁跟了上去。 四个人穿过人群走到何律言面前,只有许思凌认识周凝初,便抢先打了招呼。 “三小姐,好久不见,听说你前些日子刚大婚,新婚快乐。” 周凝初虽然不待见孟林两人,但在这种场合还是维持了风度,微微颔首致意。 “多谢。” 这两个一落,场面又冷了下来。 许思凌不好再开口,便给苏御安使了个眼色,他连忙上前对着何律言挥了挥手。 “律言哥,还记得我吗?我们两个多月前见过一面的。” 第二十五章 面对他这热情的态度,何律言回了一个浅笑。 “苏先生,好久不见。” 听见他的声音,孟穗宁这才抬起头,正好看到他扫过来的冷淡眼神。 他挤出一丝笑,声音低沉而喑哑。 “律言,好久不见,听说你那天受了伤,现在好了吗?” “托你的福,康复得不错。” 他这意味深长的语气让孟穗宁心头一颤,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解释,话还没出口,就被周凝初打断了。 “我和律言陪姑姑来参加晚宴,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思凌你,新年时节,你们千里迢迢飞来京北,是有什么事吗?” 听见这话,林乐予连忙撞了撞许思凌的手,示意她抓住机会。 “我们几家也对‘云道’这个项目有些兴趣,就想着来看看,听说律言的姑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不知道凝初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帮忙引荐一下?” 周凝初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低下头看了何律言一眼,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两个人眼神交流之后,何律言悠悠开口。 “我和凝初倒是想帮忙,但你们也看见了,我姑姑现在忙得脱不开身,怕是不方便。”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也听明白了这话是拒绝的意思,也不想得罪人,寒暄了几句就告辞。 只有孟穗宁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何律言,欲言又止。 何律言不想搭理她,拉着周凝初就走开了。 她却像丢了魂一样跟在两个人身后,从大厅转到二楼,又跟到了花园。 眼看着四下无人,周凝初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冷着脸看向孟穗宁。 “孟女士一直跟我和先生,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孟穗宁这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很不妥当,连忙道起了歉。 “不好意思,是我喝多了,有些糊涂了,认不清路。” 听见这个蹩脚的借口,孟穗宁轻笑了几声,语气却冷淡无比。 “一时糊涂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一直糊涂。律言心善,我和孟家可毫无交集,谈不上什么旧情不旧情的。” 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让孟穗宁的心直接坠入了谷底。 她知道,以周家的能力,只要周凝初随口说几句,孟家指不定哪天就从沪上消失了。 孟穗宁不敢拿家族做赌注和他呛,只能咬着牙咽下这口气,转身回到大厅。 还没进门,她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喧闹声,林乐予的声音夹在其中格外清晰。 “何总,您的侄子和我们也有些交情,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喝了我们敬您这杯酒,也不行吗?” 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一听到这句话,她就意识到坏事了,连忙闯了进去。 刚穿过人流走到中心大厅,那句“何总对不起”还没出口,她就看见何织杳拿起电话交了保安。 一时之间,全场都寂静了下来。 其他宾客纷纷一脸幸灾乐祸地看向惨白着脸的四个人。 被冒犯的何织杳亦是一脸冷色,一点面子也不留,当着所有人的面朗声宣布。 “今天是‘云道’的立项晚宴,不是什么后门捷径,诸位既然拿到了邀请函,还请认真倾听等会儿要开始的发布会,不要学这几位走些歪门邪道,不然被赶出宴会,可不要说我何织杳没给你们脸面!” 第二十六章 十几个保安押着四个人离开时,何律言刚好带着周凝初回来。 夫妻俩在门口驻足眺望了很久,然后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里看到了笑意。 大厅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看来项目会要开始了。 挑事的人被赶走了,何律言也不想留在这儿,便拉着她说要回家。 周凝初事事都依着他,给何织杳发了条消息后,就开着车走了。 这几天夫妻俩一直住在老宅,家里的佣人也都回去过节了,家里空空荡荡的。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接近凌晨时分,何律言突然想吃汤圆。 过节又是深夜,附近的店铺外卖都停了,他看着手机上无法配送几个字,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着他一脸惆怅的表情,周凝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起身进厨房,从柜子里翻出来一袋面粉。 看见她这动作,何律言好奇地凑了上去,眼里都是惊喜。 “你还会做汤圆啊?” 周凝初看他摆弄着面粉的样子,知道他也想试试,便取下了两个围兜,给他套上了一个。 “不会,找个教程学习一下,应该很简单吧。” 何律言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连忙打开了手机。 两个人对着教程做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揉出了一个大一个小,形状各异的汤圆。 水烧开后,何律言想下汤圆,周凝初怕他烫着,连忙接过盘子,要他去取两个碗来。 家里没有廖糟,她便放了一些红糖进去调味。 等两碗汤圆端出来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何律言用勺子把碗里最大的那个汤圆舀起来,在她面前得瑟了一番。 “最大的在我这儿,看来今年我要走好运咯。” 周凝初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拿起扇子帮他把汤圆扇凉。 他咬了一口,脸上的得意僵硬了几秒后,又恢复如常。 看见他的表情变化,周凝初笑着问了一句。 “不好吃吗?” 何律言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疯狂点着头,然后把勺子伸到她面前怂恿着。 “特别好吃,你想试试吗?” 周凝初只瞟了一眼,就知道他揉的这个李子大的汤圆没煮熟。 但她却一秒也没犹豫,低下头把剩下的半个汤圆吃了。 见她上当了,何律言嘴角的窃笑都快要憋不住了,火速抬起手盖住脸。 “好吃吧!” 他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可周凝初脸上却露出了惊艳的表情,举起了大拇指。 “好吃,甜甜的,糯糯的,很合我的口味。”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都亮了,让何律言摸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 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味觉,直接放下汤勺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扒拉着她的嘴。 周凝初直接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等他费尽心思撬开她的嘴时,什么也没看见,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明明是生的,你骗我的吧?” “当然。” 得知自己才是那只螳螂,何律言心有不甘,追着她要挠。 周凝初笑着想躲开,他自然不肯放过她。 两个人打打闹闹间从沙发上滚了下去,一齐跌到了地毯上。 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空气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咫尺之距,他甚至能听见他胸腔传来的隆隆的心跳声。 何律言的脸上又飞起了红霞。 脑子告诉他,这种情况下应该放开她。 但落实到行动上,他又不想抬起手。 时间流逝下,两个人的呼吸都越来越急促,紧密相连的肌肤温度也在极速上升。 周凝初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他长长的睫毛,随后径直闭上了眼。 有时候,不表态也是一种态度。 何律言深谙此理,俯下身,轻轻凑到她的耳朵边。 “可以吗?” 听着他那轻声的问询,周凝初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只觉得身上要起火了,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秒,地转天璇,她被他抱在怀里。 唇齿交接间,两个人的呼吸终于融为一气。 而今夜,还很漫长。 第1章 炼僵尸呢,你抓我做甚? “名字!” “苏云…” “什么人?” “我常沙人!” “什么?你还常杀人?” “我当警官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 警局。 苏云戴着坚固的银手镯,在阴暗的房间中接受审讯。 两个做笔供的警员,满是震惊与愤怒。 这杀人犯,太狂了! “常沙!是省城常沙啊!” 苏云解释道。 这时,身为队长的任盈盈,沉着脸走了进来。 “法医验证,那具女尸已经死很多天了!” “死者情绪目前还算稳定。” “说吧,为什么要杀她?” 苏云苦笑连连:“人真不是我杀的!你们抓错了! 任队柳眉一竖,斥道:“人赃并获,尸体都摆在隔壁验尸房,你还敢狡辩?” 苏云急了:“胡说!我澄清一点,她是自杀!” 他怎么也没想到,帮前女友完成个遗愿,竟完到了警局。 闻言,任队冷笑不止,眼中蕴藏着无尽怒火。 啪一声,将一张法医报告拍在桌上。 “好胆!” “法医已经检查过了,死者生前有过性接触,她身上全是你残留的青春。” “你这种先煎后杀毫无人性的人渣,本队长见多了!” “有需求你可以去嫖啊,杀害一条人命做什么?” 尸体长得十分漂亮,死前又有过性行为。 用逻辑一推理,任队便根据经验判断出了一切经过。 苏云叹了口气: “她是我前女友,所以我们之间发生点关系很合理吧?” “嗯?前女友?”两位做笔录的警员一愣,忙问:“既然是男女朋友,那她叫什么名字?” 啊这… 苏云哑了。 真没没问过! 自己这个一日之间的男友,是有点不称职了。 要不把她魂魄喊上来,重新问一问? 看着自己如今处境,他一脸麻瓜。 那天,接了家中衣钵的苏云,成了阴阳家传人。 他这一脉,传自秦朝极为久远。 他刚办完一场法事,送走村里某位老人。 三婶见他也二十来岁了,便热情上来给他做媒。 “小云啊,要媳妇不要?” “只要你开金口,我就给你送来。” “空姐哦…肤白貌美大长腿,校花级别的,姑娘很文静会照顾人。” 苏云一想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你就送来呗!” 他们这一行自古有五弊三缺,想找媳妇儿可是很难的。 他当即给了一千块钱介绍费,让三婶将对方微信推给了他。 回到家里满怀期待,点开一看… 22岁,一米六八,105斤。 全国可飞… 嗯,果然是空姐。 对这道媒,苏云很满意。 写上验证消息‘熟人介绍’。 第二天,女友如约飞来。 果然和照片视频一样,是个极为漂亮的姑娘。 只是除了能干,别的什么都不能干。 他以为喜欢一个人要用心,没想到对方喜欢用力。 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一番翻云覆雨后,女友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赌鬼老爸,重病老妈,读书的弟弟,都在问她要钱。 她将刚刚得到的血汗钱,全部转了回去。 哭了很久很久,苏云也安慰了很久。 犹记得她平复心情后说了一句,让苏云久久无法释怀的话。 “云哥,你是个好人。” “别人以前都只会说,换个姿势,只有你会安慰我,还要再加两个钟…” “云哥,我想青春永驻,等我走后,你将我炼成僵尸吧,我想将自己最美的模样,永远定格下来。” 看着她灰暗无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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