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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们,哪一个打赢了,将对方打一个半死,我这老太太便允了他一个我可以答应的条件。” 侍女领命而去,程老夫人的目光冷然道:“记住,这个世间上的事情,便是一定要做,借刀杀人、兵不血刃才是上上选,自己动手的,那都是蠢货。” 说罢,程老夫人还看了萧氏一眼。 蠢货萧氏:“......” 萧氏被骂得懵了半晌。 程老夫人轻哼:“在这一点上,你还不如三娘。” 程姝尚且知道要借程娥的手捅临安侯刀子报仇,故而现在临安侯虽然记恨程姝整他,但他自己理亏在前,不敢找程姝算账。 反倒是程娥与杨小娘,虽然是被逼无奈的选择,可她们真真正正是为了别人抛弃了临安侯,也扎扎实实地捅了他三刀。 临安侯记恨得现在都不愿见到这母女俩,杨小娘去找萧氏谈条件,也正是因为在临安侯这里碰了壁,连人都见不到。 至于萧氏...竟然蠢得想亲自让人打死杨小娘。 若是杨小娘人都死了,临安侯指不定就忘了她的错,念着她的好了,从而恨上萧氏这个害死他心爱女子之人。 萧氏自己不想要这个男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她还想将这个男人的心笼络过来,这样做简直是把自己的路都给堵死了。 真的是愚蠢至极! 程老夫人心想,要是换做她,她立刻就将两个受伤的人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折磨互相怨恨。 指不定都不用等这两人伤好,他们就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到时,且看他们还有多少恩爱在? 程娇赞叹的看着自家祖母,觉得自家祖母才是真正的宅斗高手,纵横后宅无敌手,要是她能多学到几招,指不定这日后的日子就能过得美滋滋的了。 程老夫人这时又道:“咱们也不必急着去见他们了,且让他们打一会吧。” 也不出程老夫人所料,孙福一听程老夫人开出这个条件,立刻便对钱氏下了狠手,从前面是夫妻打架,尚且留有余地,这后来,就是恶意打人了。 钱氏被打得有些懵,也不甘示弱,与他打了起来。 反正程老夫人说的打赢的人可以提条件,他们都是为了儿子,没有道理她要做被打的一个。 待客苑的护卫与侍女不是趴在墙头就是躲在门口,看着这一对夫妻大打出手,那架势,恶狠得仿佛要你死我活。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孙福将钱氏的脸打得肿成猪头,脚也一拐一拐的,程老夫人这边才命人传了话,让他们去正院拜见。 孙康上前去扶着钱氏,一家人跟着引路的侍女去了正院。 进了门,孙福便领着妻儿向诸位行礼。 “孙福。”程老夫人抬头看他。 昔日看似憨厚实则精的小管事仿佛变成了老实巴交的农家汉,瞧着更憨厚木讷,但见他看屋子里的摆设时,眼中不时闪过精光与贪婪,便知他本性应是变本加厉。 “老夫人。”孙福跪在堂前,低着头不敢言语。 程老夫人问他:“你们今日前来我程家,是为了何事?难道是心知自己有错,今日是特来赔罪的?” 程老夫人这话一出,孙福哪里敢说‘不知道自己有错’‘不是来赔罪的’,他连忙道:“老夫人说的是,今日我等便是来赔罪的。” 程老夫人点头,面上有了一些柔和:“既然是赔罪,那总要拿出几分诚意来,不是嘴巴动一动,说一句赔罪就成了。” “你们孙家伤我程家血脉,多年来羞辱于她,这桩事,你们决定怎么赔罪?” 孙福故作不懂:“老夫人,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昔日程家可是让人伤了他们的手的,那段日子,对孙家而言也是苦不堪言,手上带伤,行动不便,后来又颠沛流离,那叫一个凄惨。 “哦?那你们的手,这是没治就好了?” 钱氏立刻就道:“对,我们的手没治好没治好,现在动一下就疼,老夫人,我们真的是知道错了,请您宽宏大量。” 程老夫人又点头,立刻宽宏大量道:“若是如此,日后你们也不找人治手,这事情确实能算过去了,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但是——” 程老夫人说到这里,语气一冷:“但是你们若是敢骗我们,日后还敢找了人治手,哪个治了,我就让人再将他的手打断,治一次打一次。” 程老夫人这话一出,孙家的人一下子竟然全数噎住了。 孙福吓得心肝一颤,手都在抖:“...老夫人您这话说得...说得...这是在吓唬我们吧......” “笑话,谁吓唬你们!”萧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钱氏,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你们当年敢做下这种缺德事,就该承担后果。” “那先前老夫人所言,只要我打赢了,可以提一个条件,老夫人可不能食言,我求老夫人放过我们一家。” “我自然是不会食言的,但是我也说了,是我可以答应的条件,这才会答应。” 程老夫人思量片刻,然后道,“这样吧,我可以答应饶恕一人,今儿个就不打断他的手,将来也不找他的麻烦,你意下如何?” 孙福脸色微变:“那、那若是他去治手,老夫人是没有意见吧?” “自然。”程老夫人笑了笑,自从孙家人进了临安侯府,是哪一句话没有传到她耳中的。 她如今也了解到了孙家为何而来。 为了孙康嘛...那她便成全他们好了。 只是孙家夫妇另外还有一对儿女呢,前面这个健健康康的,走上光明大道,另外两个则是伤着手,一辈子什么都没有,活得像是一个废物。 等到了那时...孙家定然是永无宁日。 这孙康养着弟弟妹妹呢? 还是实在是厌烦了他们,将他们抛弃? 第176章 做什么姐妹,想都不要想! 不出程老夫人所料,孙福与钱氏果然是选择了孙康。 他们希望程家放过孙康,并且请求程家让他们与程妩相见。 “程妩?”程老夫人摇头,“她如今不叫这个名字了,程家已经将她逐出家门,程这个姓氏,自然是不能再给她了,她如今唤作孙妩了。” “你们要见她啊?那倒是来错地方了,她如今已经入了东宫,成了太子良媛,你们得去东宫找。” 说到这里,程老夫人就想笑了,“可惜这东宫,你们可能是进不去了。” “什么?她、她进东宫了?”孙家人皆是一惊,满脸的不敢置信。 程老夫人道:“对,程家将她赶出家门之后,她便进了东宫做太子良媛,这些可与我们没关系,这桩事你们但凡打听打听都能知道。” “你们若是要找她,今后便不要再到临安侯府来了。” “她当真是进了东宫成了太子殿下的人?”孙福面露狂喜,若是如此,那他们孙家这个太子良媛的母家,岂不是成了太子殿下的亲家了? “当真。”程老夫人想笑,又提醒道,“不过你也别觉得有了一个做太子良媛的女儿,便能与我们程家抵抗。” “你们做下的事情,别说是打断手了,就算是手脚都打断了,连太子都说不了这个理儿。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吧,除了这个孙大郎,其余的人的手都打断。” “老夫人!”孙福吓了一跳。 “若是这一次打断了,你们不请大夫,也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便不管你们的事,若不然,我立即命人去报了官府,将你们夫妇二人收押发配边疆,再将你这三个儿女送回原籍。” “若是请了大夫治,请一次打断一次,便是放过你长子的事情,我们也不一定遵守了。” 孙家众人听了这话,当下是面如死灰,见临安侯府的家仆上来将他们押下去,除了小的那一对儿女哭喊挣扎之外,其余的人一声不吭。 程老夫人慢慢道:“既然有胆子来,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孙福的身形顿了顿,最后慢慢低下头去。 护卫将孙家人押走之后,屋子里有好一会儿的安静,唯一留下的,便是程老夫人安静转着佛珠的声音。 良久,程老夫人道:“元娘已经除族,杨小娘受了五十大板,也去了大半条命,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还有这孙家,只要他们不来找我们,也算是过去了。” “母亲,元娘被除族是她罪有应得,可不知梁家那边如何处置她,她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兰氏微微蹙眉,还是有些担忧的。 程老夫人道:“梁家如何处置她,同样是她罪有应得,她给梁平远下这等断绝子嗣之药,谁人能救得了她,至于那两个孩子,若是日后有机会,便看护一二罢了。” 程家能做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众人听罢,也点了点头,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从正院散了之后,程娇便回了四闲苑,这个时候刚好厨房那边把饭菜做好了送过来。 程娇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填饱肚子,便和旺财一起坐在檐廊下看夕霞,不时地给它投喂一块肉干。 先揉揉它白白的毛毛,再揉揉它的小脑袋,程娇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天空夕阳浸染云层,染出层层金色的云彩,普照在地面上的时候,也映得地面亮堂堂的。 她轻叹:“若是一切恩怨就到这里了,那该是多好。” 若是如此,从此程家便清静了。 正在此时,门口守门的侍女喊了一声:“娘子,三娘子来了。” 程娇揉着旺财毛的手都顿了一下。 程姝? 她来这里做什么?! 程娇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经过了这两日的事情,她到底没有像以前那样记恨程姝了。 而且人都来了,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请她进来吧。”她开口。 守门的侍女应了一声是,然后便将程姝请了进来。 程姝进来的时候,看到程娇正懒洋洋地坐在檐廊下的美人靠上,在她的身边还躺着一只白毛短腿狗,那只狗似乎是很乖得很,任由她揉来揉去。 程姝看到这只狗,想起了往事,瞳孔微微一缩。 程娇抬眼扫了她一眼,见到她的目光落在旺财身上,脸色僵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臭了。 哦,她俩还有仇呢! 程娇抱紧自家旺财,没好气道:“你要是还有什么毛癣病(过敏),大门在不远处,自己滚就是了,要是没有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坐着。” 程姝一时也有些尴尬,要论她的脾气,理应是掉头就走,可这会儿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门口另一边的美人靠上坐下。 两人各守在门口一边,空气里有些安静。 程娇不想理她,只当她不存在,抬头继续看她的夕霞。 程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夕霞,又看了她一眼,突然道:“这两日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是亲情。” 亲情? 程娇侧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听她道:“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渴望着得到父亲母亲的关怀的。” “哪怕是在那个家里,我做最多、最苦的活、吃最差的饭,但我自己也能劝服自己,说农家的小娘子,这日子便是如此。” “后来知道我所受的一切苦难,本不是我该受的,我应是侯府尊贵的嫡女,在这长安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贵女,都是因为她,让我的人生彻底颠倒了过来。” “我本应该恨她的,我应该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让她失去她所在乎的一切,如此,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程姝越说越生气,气得用手指扣边上的柱子,脸色也越阴沉。 程娇眨了眨眼,没有作声,只当她在倒苦水。 “今日她来的时候,我便想这样做的,想好好地羞辱她一番,可是后来又发现,一切似乎都没有了意义。” 程姝心里很复杂,或许因为她是钱氏养大的,故而内里便是有很多的不堪,想起来都能让她怒得想杀人,但曾经,她也是将她当成母亲的,是有过感情的。 种种复杂的情绪冲击而来,最后她想了想,相比折磨钱氏,她更不想再见到她。 程姝想了许多,末了又笑了笑:“你说,若是我自小在这个家里长大,与你是否会是一对好姐妹呢?” “休想!”程娇抱着她的狗就要跳起来了。 “做什么姐妹,想都不要想!” 第177章 她过得太苦,心中也太恨 程娇是真的不想和程姝做什么好姐妹。 在她看来,程姝这个人就很狗,既让人可怜又让人可恨。 可怜在于她曾受过的苦,可恨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讲道德。 是,她是很惨。 可没有道理她很惨,她害别人就可以被原谅是不是?! 程娇永远记得程姝一回来就为了萧衡设局陷害她的事情! 她念及程姝曾经受过的苦,又想着到底是亲姐姐,故而非但没有报复她,甚至还想着,若是日后程姝有难处,她能帮忙的,便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也算是她这个人很善良了。 做什么好姐妹,这辈子就不要想了! 程姝见她一副要炸毛,满脸抵触的样子,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道:“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在家中长大,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我们就会不一样了。” “那也不一定。”程娇有一瞬间心中极为复杂,不过最终还是摇了头,“你看我与孙妩,不就是一起长大,多年来,也不见有什么感情?”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从你算计我开始,我与你,便是不同路了。” 若程姝对她没有那些算计,就算是感情薄淡一些,她都是很愿意和这个姐姐好的,也很愿意帮助她的。 她这人就是这样,只要你不搞我,我们就可以做朋友。 程姝哑然,她低头看了看柱子,良久道:“你说的是。” 自从她为了萧衡算计程娇开始,她们便注定不可能做什么相亲相爱的好姐妹了。 就算是有什么‘如果’,她是这样的性子,程娇也不可能与她多亲近。 程姝心里落空空的,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后悔。 那个时候,她就跟魔障了一般,一心认准了萧衡。 她不想再过那些凄苦的日子,她想要权势,想要富贵,想做人上人,想做风风光光的那个人。 把自己曾被人夺走的一切,统统抢回来。 而且在当时,不管是程娇还是程家所有人,在她看来,那都是对她见死不救的仇人。 凭什么他们这些人过得富贵荣华,而她却被踩到泥里,什么都没有。 她对程家的每一个人,是心有怨愤与恨的,为什么她被人换走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救她,将她拉出这泥沼,惩罚那些恶人? 任由她一人得知真相,受着苦,在他们不知道的的地方,零落成泥。 她过得太苦,心中也太恨。 她急着将一切好的都扒拉到自己手里,然后死死拽紧,谁也别想抢走。 接下来,两人都有些沉默。 夕阳慢慢西下,浸染的云霞也渐渐褪去色彩,院子里也静悄悄的。 程娇沉默了许久,忽然又道:“虽然知道你心中难受,但我却没能感同身受,所以不能因为她受过苦,所以就原谅你做过的事情。” 这个世间上,到底是‘人之悲喜不相通’的。 “不过,不管是孙家的事也好,程娥的事也罢,你若是想要过得好一些,便不要再去想了,也...也不要再去恨了。” 虽然放下或许很难,但是...恨一辈子更苦。 “人总是要向前看,往前走的,不要让此时的恨变成一生之恨,你还有大好人生,不该被这些恶人给耽搁了。” 说罢,程娇看了看天空,伸手摸了摸旺财的毛毛:“天快黑了,你回去吧。” 程姝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她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侍女告辞离开。 程娇低头摸了摸旺财的脑袋,又给它喂了一小块肉干,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娘子为何不与三娘子和好了呢?”边上的铃铛忍不住小声嘀咕。 边上的铃镜拿手臂捅了她一下,让她闭嘴。 铃铛哀叹了一声:“我就是觉得三娘子虽然以前对不住娘子,可她似乎也挺可怜的,而且她瞧着似乎是知道错了,日后也不会对娘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可怜?”铃镜笑了一下,而后面上的笑意又淡去,而后道,“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便是你我,不也可怜吗?” 铃铛小时候,是逃荒的孤儿,而她自己,则是让家里人给卖了,只是为了家里贫苦,为了拿些钱银,给她兄长弄一些好吃的。 铃铛闻言顿了顿,也沉默了片刻,挠了挠头发,然后道:“不过咱们虽然命途坎坷,可运气还算是不错,能在这样的主子身边。” 虽然卖身为仆婢,或许被许多人瞧不起,但对她们而言,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铃镜点了点头,而后吩咐铃铛:“娘子胃口不佳,你明日一早便去一趟蓬莱仙居,给娘子买些早食回来。” “对了,再给老夫人买一份阳春白雪糕,到时候给她送过去。” 铃铛点头应下。 次日一大早,铃铛便匆匆去了蓬莱仙居,然后一连串点了七八样东西,让伙计给她准备好,她要带走。 王管事听说她来了,便让伙计请她上三楼说话。 “昨日傍晚,昆仑仙居又送来了一封信,再一次提了和解一事。” “什么?又和解?”铃铛惊得眼睛都圆了,“之前不是还给它‘缺德送德’吗?他们没有气得跳起来找我们麻烦,还想跟我们和解?” 这可真的是见了鬼了! “我实在是猜不透他们意欲何为,”王管事也觉得是见了鬼了,“不过他们开出的条件也不错。” “什么条件?” “愿意给一千两银子赔礼,日后也不干之前的那些缺德事了,就算是我们蓬莱仙居出了什么好点子,他们也会等到第二年再用。” 第二年,将这法子学了去的人多了去了,蓬莱仙居的人倒是没那么生气,而且第一年赚了好大一笔,他们也觉得满意了。 他们最恨昆仑仙居的地方,便是他们刚刚出的好点子,没几天就学了起来,这简直是在他们的钱袋里抢钱,实在是令人没办法忍下去。 “当真?”铃铛听了,也是一喜。 “自然是真的。”王管事点头,又将昆仑仙居送来的信件交给她。 “方管事还说,若是六娘子要与他们东家见面,他们东家也答应了,说想见六娘子。” “你将此事与六娘子说一说,将信件给她,到底要不要见,还是看六娘子的意见......” 第178章 是脑子坏了?还是有什么阴谋? 铃铛回到临安侯府,将信件交给程娇,又将王管事的话带到。 “还和解?”程娇也有些吃惊,“他们是不是脑子坏了?” 是的吧,明明是不久前打了他们一巴掌,让他们丢了好大的脸。 按照正常来说,这气都要得气死了,指不定还暗戳戳寻着机会要报仇呢,怎么可能和解? 昆仑仙居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 “婢子和王管事也觉得奇怪。” 铃铛将提盒里的早食都取了出来,有香煎饺子、小春卷、小煎饼、杂粮粥等,都是程娇爱吃的。 蓬莱仙居的早食,似于南方地区的早茶,吃着确实是很不错。 程娇原本正在皱着眉看信,见她摆出这些东西,顿时就觉得饿了,也将信件折起来放回信封,打算吃饱了再说。 “婢子给老夫人送阳春白雪糕去了?” “去吧。”程娇点头,啃了一口小煎饼,“和解的事情不要急,等再过两日我好些了,亲自去一趟蓬莱仙居和王管事商议一下。” 反正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慢慢来就是了。 铃铛想想也是,于是也不担心了。 程娇用了早食,便取了一本游记出来看,一边看一边思量昆仑仙居要和解的事情。 论理说,这条件她确实很满意,虽然说一千两和她之前狮子大开口说的数少了许多,但这种钱也是白得的。 白得一千两银子,谁人不爱? 再说了,她更满意的是第二个条件。 之后蓬莱仙居有什么好点子,昆仑仙居这一年是不会用的,便是要用,那也会等第二年再用。 没有了昆仑仙居带头,敢学着用的人就没几个了。 就像是一块饼,第一年她吃了整个饼,名头也打出去了,就算是第二年分着这块饼吃,她也能占在大部分。 程娇觉得,若是昆仑仙居没有什么阴谋,这和解对蓬莱仙居而言,简直是百利无一害。 只是...若是有什么阴谋呢? 程娇心中有些不安,想到那昆仑仙居的东家还答应与她见面,她忍不住心都提起来了。 难道是想知道她是谁了,就可以收拾她了? 想到这里,程娇豁然坐正了身子,背上都吓出一层冷汗来。 不成的,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她是谁的。 若是对方知道了,告诉了程家其他人,焉知这些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这可是蓬莱仙居,长安城里四大楼之一。 这一年下来,净赚五六万都是常有的事情,临安侯府这一年下来,入账也不过是两万左右,除开花销,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万出头。 要是知道这蓬莱仙居是她的,指不定...指不定就要充公了? 别人不说,但临安侯和萧氏这一对夫妻,肯定是有想法的。 想到这里,程娇瞳孔微微一缩。 “不成!”那是绝对不成的! 这可是她挣来的钱,想当初她也是从无到有,再挣下这家业的。 “什么不成?”铃镜坐在桌子边上点安神香,听她突然喊了一声,吓得手都抖了一下。 “什么不成?”铃铛也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也听到了这一句,她上前来道,“娘子,承平伯府来人了。” “承平伯府来人了?”程娇有些吃惊,立刻将书册放到一边,“他们来闹事了?” “闹事那倒是没有。”铃铛摇头,“他们应该也不想声张此事。” 毕竟梁平远被程娥下了绝嗣药这种丢脸的事情,梁家也不想声张。 “婢子没有进去,只是在院子里听了一耳朵,似乎是听说,听说梁家要休妻。” “休妻?”程娇又是一惊,“梁家要休了程娥?” 说罢,程娇转念一想,觉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程娥干下这等歹毒之事,又被程家除族,梁家容不得她,休了她那是很可能的。 “那祖母怎么说?” “老夫人说大娘子已经不是程家女,程家管不了她的事。” “那他们为难祖母了?”程娥是什么下场程娇管不着,也不在乎,她只是担心那些人为难程老夫人。 铃铛犹犹豫豫道:“这个...这个婢子便不知了。” 程娇见她语焉不详,皱眉:“不成,我要过去看看。” 程娇心疼程老夫人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如今还要被那梁家为难,她快速地换了一身衣裳,便急匆匆地往福安堂走去。 她到的时候,屋子里还有争吵声。 侍女将她拦在了门外:“六娘子若是来见老夫人的,今日便先回去吧,老夫人这里还有客人。” “祖母可是还好?那梁家人可有为难她?” “这倒是没有。”侍女连忙摇头,“老夫人是什么人,哪里能让梁家人为难,就是梁家人不依不饶的,非要老夫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虽然说程家将程娥除族,可梁家人认为程家没有将程娥教好,如此女子嫁到他们家还害了他们梁家,也是有责任的。 “交代?要什么交代?难道是将人给治好?” “这只是其一,其二吧...梁家还想程家赔他们一个儿媳......” 赔一个儿媳? 程娇的眼睛都瞪大了:“难道他们还想程家女嫁过去?这不得疯了吧?” 经过前面的事情,梁平远还敢娶程家女,程娇是真的敬他是一个不怕死的汉子。 “那倒没有......” “那到底要娶谁人?” “这、这婢子也不好多言。” 程娇见她真的不敢说,便道:“我去东厢待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便去看看祖母,你放心,这个时候我定然不进去打扰。” 侍女见她如此,也只好请她去东厢先坐着。 然而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梁家人讨不到什么好处,怒气冲冲地走了,临走之前还扬言说过几日再来。 程老夫人被闹得头疼。 程娇进屋给她按摩一下头,见她脸上的表情缓和多了,这才忍不住问她:“祖母,梁家要休妻,又想娶谁人?” “谁人?便是那要与闻家退亲的达奚娘子。”程老夫人说到这里就叹气,“那女子也是个可怜的。” “达奚娘子?”程娇诧异,“梁家竟然想娶她?” 第179章 她心结难解,我同样也心结难解 “梁家想让我帮忙说成这亲事。”程老夫人头疼,“可达奚家那样的清贵人家,哪里会让女儿给人做继室的?” 达奚娘子出了事,达奚家便提出了要退了与闻家的亲事,可见也是有骨气的,再或者说,舍不得自家女儿受苦的。 程老夫人冷哼:“真的是想得挺美的。” 程娇有些担心:“那他们再来纠缠祖母怎么办?” 要是天天应付这些人,岂不是累得慌? “纠缠?只要我不管,纠缠有什么用处?”程老夫人表示不用在意,“今儿个我见了他们,算是给他们面子,可若是有下次,推说身子不舒坦,不见就是了。” 临安侯府又不是得罪不起,愧疚之心也没有,毕竟梁平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程娥也是蛇鼠一窝,皆是活该。 “至于他们要休了元娘,休就休了,我早料到她有今日。” “这些事情你们便不要管了,好好休养好身子,等身子好些了,便多学学看账管家之事,等日后出嫁了,也能用得上。” 最后她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别和你母亲学,她就是个糊涂的,将一腔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为了男人要死要活,连自己的儿女都顾不上。” 这两日临安侯受了伤,萧氏也是一门心思放在了整治杨小娘母女以及照顾临安侯身上,至于程姝,愣是没有去看一眼。 做母亲做到这个份上,萧氏也是头一个了。 程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下来这两日,梁家人果然日日都有人来,只是除了第一天程老夫人见了他们,就没有再见他们。 程娇休养了两日,身子好些了,便去了一趟蓬莱仙居,顺道也将纪青莲喊出来聚一聚。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互相说了说最近的事情。 说起昆仑仙居还想和解的事情,纪青莲也很诧异:“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程娇使劲点头:“我也是怕有什么阴谋。” “要不,你干脆不见他好了。”纪青莲在糕点上咬了一个缺口,“和解的事情你同意了,让他们把赔礼送过来,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干嘛要见面啊? 可以不见啊! “有道理。”程娇一手托腮,是她陷入误区了,为什么一定要见面呢? 只是—— “只是你不好奇吗?”她伸长脖子问。 “干嘛好奇啊?”纪青莲表示他不好奇,“他是圆的是扁的,那都和我们没关系好嘛?” “这话也有道理。”程娇叹了口气,“可是我很好奇啊!” 纪青莲眨了眨眼:“哦,你好奇?” “当然,我担心事儿也是自己想干的,等见了面知道他是谁了,要是打得过就打死他,以报这几年的仇。” 但又怕对方比自己强,到时候报仇不成反被打死,所以她是想知道对方是谁,却不想让对方自己是谁。 这真的是令人苦恼一件事啊! “这样啊!”纪青莲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着发愁,“这会不会有难度啊?” “这有何难?”刚刚进门的王管事听了这对话,忍不住道,“让昆仑仙居的东家来蓬莱仙居见面好了,到时候属下用屏风将屋子隔成两间,隔着屏风说话就好了。” “到时,六娘子与我等坐在里间,昆仑仙居等人坐在外间,只要这昆仑仙居的东家来了,我等定然会知道的。” 程娇听了眼睛一亮:“好主意!” 若是如此,到时她便呆在里间好了,若是她告知对方自己是女子,对方总不能冲进来见她吧? “那就这么办了,你与那方管事说一说这事,便约在这蓬莱仙居三楼春风阁。” 因着春风阁是她常待的地方,后面柜子后方还有一处暗门,直通往隔壁王管事处理事物的屋子,再不行,到时候她就从暗门离开好了。 “那属下便写信给方管事,与他约一个日子,到时候便让他们来蓬莱仙居。” “好。” 定好了此事,王管事又匆匆离去安排。 程娇心中舒畅极了,与纪青莲以茶代酒干了一盏。 “要是对方的身份后台比我高,我到时候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毕竟惹不起,要是比我低的,嘿嘿嘿......” 程娇笑得奸诈,“到时候,定然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纪青莲也笑,又亲自给她倒茶,与她喝了一杯:“程女侠,在下就恭祝程女侠马到功成,一雪前耻!” 程娇笑纳了:“纪女侠,客气客气,到时候请你参加庆功宴,与你饮真酒。” “那我可等着了。” 说罢,这两人忍不住笑成一团。 。 此时,正在宫中的谢琅忽然鼻子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微微蹙眉。 奇怪了,怎么觉得凉飕飕的。 这时,有内侍前来请他:“三郎君,陛下请您入内。” 谢琅点了点头起身:“有劳了。” “三郎君客气了。”内侍领了他去上书房,拜见了元景帝。 元景帝这会儿刚刚忙完,也总算是有时间见一见这个被他叫进宫来的外甥了:“既安来了。” “拜见舅父。”谢琅上前去行礼。 “免了,坐下吧。”元景帝抬了抬手,让他在一旁坐下,问他,“许久不成见到你了,可是还好?” “回舅父,甚好。”谢琅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一勾,凤眸含笑,仿若春光潋滟,“还未多谢舅父为我赐婚。” “谢就不必了。”元景帝见他还是这般没有规矩懒散散的样子,摇头,“你若是上进一些,那便是谢我了。” “舅父一心期望我好,我心知,可我觉得这般便挺好的。”谢琅笑了笑,“若是我上进一些,平清王、长公主还有谢璟谢琛估计都要睡不着觉了。” 元景帝闻言拧眉:“你母亲这些年心结难解,你也...你也勿要怪她......” “舅父这话说笑了,心结难解,她心结难解,我同样也心结难解,如此,大家便都不必解了。” “真的要说怪,我还怪她为何要生了我呢?” 既然不喜,为何要生啊?! 第180章 是不该,但下次还敢 “舅父若是要与我谈她,想让我体谅她,那便不必说了。”谢琅神色淡淡,“我与她,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元景帝见他一脸抗拒,也无奈:“也罢,不说她的事了,朕今日让你前来,是想问你进金吾卫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谢琅对当值实在是没什么想法,只得道:“多谢舅父,此事等既安成亲之后再说吧。” “真的不愿?”元景帝皱眉,忍不住道,“朕亲自过问,竟然还敢拒绝?” 谢琅笑了笑:“舅父虽是圣人,却也是既安的舅父,咱们舅甥之间便不来那些虚的,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他可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元景帝听了这话,顿时便想到了齐王和楚王这两个儿子。 太子耳根子软,枕头风吹一吹就脑子发昏,而齐王和楚王这两个,小心思是真的挺多的,在他面前是一套,在他背后又是一套。 元景帝虽然为帝王,也知道在这个位置上高处不胜寒,但他本质终究还是人,也希望身边的人待他真诚一些。 谢琅这般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相处起来,更令人舒坦一些。 元景帝想到这,心情顿时好了些:“既如此,那就等你成亲之后再说。” “多谢舅父。” 谢琅是真的不想当值,如今这般有钱有闲、自自在在的日子,他便觉得不错。 他还想成亲之后带六娘子去游山玩水呢,可不想被困在这长安城里当什么金吾卫。 “对了,舅父,我记得年初的时候,有人进贡了一盏象牙灯,可否将其赐予既安?” “象牙灯?”元景帝挑眉,元景帝看向一旁的高公公。 高公公立刻就道:“回陛下,陛下的私库里确实有这么一盏灯,那灯小巧玲珑的,十分的好看。” 元景帝闻言便问谢琅:“你要那灯做什么?” “哄小娘子高兴啊。”谢琅说得理所当然。 “您有所不知,昔日上临安侯府下聘的时候,临安侯府的老夫人问长公主府可要添些礼,那人说不添,惹得临安侯府心里挺不痛快。” “我倒是不在乎她的态度,只是担心六娘子这心里不痛快,这不,想哄哄她。” 元景帝可不信这话,这事都过去多久了,如今才想起要哄哄人家小娘子,要是真的,这可都晚了。 不过他既然想要,一盏灯而已,元景帝也如他所愿:“那便拿走吧。” 谢琅一听这话,面上立刻有了笑意:“多谢舅父。” 谢琅没待多久便告辞离去,而后又在偏殿等了一阵子,等内侍将象牙灯送来给他。 那象牙灯比寻常的宫灯要小一些,周身用象牙切薄片雕琢而成,边角镶嵌各类祥瑞金兽,精美极致,栩栩如生。 谢琅将灯拿起来看了看,心中满意,觉得程娇应该喜欢这玩意。 大约是天底下的男女都相同,最喜欢这些费钱的玩意。 取了象牙灯,谢琅便由着一内侍引着出宫,然而他没走几步,便瞧见了匆匆走过的太子,那太子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急匆匆的,额头上都是汗。 谢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片刻,而后转身离去,然而等他到了宫门口,又遇见了首阳长公主。 母子二人狭路相逢,谢琅脸色都变了,心中直呼今日倒霉,出门没叫人算一卦。 首阳长公主见到他从宫里出来,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你又进宫去了?” 谢琅掀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并不作声。 首阳长公主见他不答,脸色更差了,她忍不住道:“陛下日理万机,你无事,便莫要去在打扰他。” 谢琅的手指轻轻地在象牙灯上摩擦了一下,笑道:“长公主说的是,是我不该打扰陛下。” 是不该,但下次还敢。 谢琅隐秘地知晓首阳长公主不喜他入宫,每一次见他入宫脸色都不好,并且明里暗里让他不要去了。 这等惹首阳长公主生气的事情,谢琅以前是挺喜欢做的,后来渐渐的大了,便觉得无趣极了,没有必要与她纠缠。 说起来,他上一次进宫还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了。 谢琅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是一眨眼日子就过了,就好似一眨眼,他也都这么大了。 “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谢琅微微点头,而后与首阳长公主擦肩而过,上马车就要离开。 首阳长公主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表情都彻底黑下来了。 “谢琅!” 谢琅听到这一声,身形顿了顿,而后抬手掀开车幔进了车厢,头都不回一下。 首阳长公主气得要上前去打他一顿,可大概是还记得有要事在身,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宫里走去。 此时在上书房,元景帝看着太子递上来的奏书,脸色一片冷沉。 太子殿下正一脸惶恐地跪在案台前告罪:“儿臣...儿臣有罪......” “决堤?你去年带着人去加固的堤坝,你告诉朕,今年那河水就决堤了?”元景帝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你告诉朕?你用你的脑袋筑堤的吗?” 元景帝真的是要气死了。 金州有一段河流每到六七月便会涨水,这些年堤坝老旧,恐有决堤之险,去岁之时,元景帝便命太子带人去加固堤坝。 当时钱也是给得够够的了,可是没想到,今年的洪水一来,这堤坝竟然决堤了? “儿臣请父皇彻查此事。”太子俯跪下来,“眼下当务之急,求父皇准许儿臣去往金州,处理后续的事情,安置好百姓。” “请父皇准许儿臣将功补过。” 正在这时,有人禀报说首阳长公主来了,元景帝抬头看去,却见首阳长公主由着一内侍引了进来。 首阳长公主冷淡地扫了跪在地上的太子一眼,而后对元景帝道:“陛下,正好我眼下无事,便由我去好了。” “皇姐亲自去?”元景帝皱眉,“不如便让太子去好了?” 太子去了,也好将功补过。 首阳长公主又扫了太子一眼,走到太子的身边,慢慢道:“既然做错了事情,便好好自省,也好日后做事谨慎一些。” “将功补过,没有必要。” 第181章 嘴那么毒,他配有娘子吗? 次日,金州堤坝决堤之事传开。 朝会之上,有人参了以太子为首等官员失职、贪污之罪。 齐王、楚王等人借机煽风点火,步步紧逼,矛头直指太子,又自愿请命,前去金州安排灾后事宜。 吵到最后,首阳长公主站了出来,愿亲往金州赈灾安置百姓。 于是陛下便下旨命首阳长公主亲自前往金州,将去岁去往金州的一干官员收押大牢,又下令命太子在东宫自省反思,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又一日,首阳长公主便领着她的部将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长安城众人对此议论纷纷。 “郎君,你说长公主这是何意?” 寿山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实在是想不通这事。 以往,首阳长公主对太子是不好不坏,但也不会这般下太子的脸,陷太子于不义之地。 毕竟按照陛下和朝臣的想法,可能还是太子自己去金州收拾这摊子,将功补过,保住他的储君的名望。 可首阳长公主一站出来,亲自去金州收拾这摊子,就变成了太子无能且不仁,办砸了差事,还要靠长辈来收拾烂摊子。 无能、不仁,对一个储君而言那可是致命的缺点。 谢琅伸手摸了摸手边的象牙灯,慢悠悠地喝了一盏茶,这才道:“你别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她怎么想的,谁管得着。” “而且太子...确实有些无能。”谢琅也不喜太子,对太子的评价就是‘太子那蠢东西’。 “太子无能,可齐王楚王也不好相与。”寿山见自家主子都没将这事情放在心上,实在是有些头疼。 在他看来,为了自家主子将来安稳,那自然是太子登位最合适的。 “若是帝君无能,天下、朝堂如何安稳?”谢琅又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若是太子得势,谢璟与谢琛这两个也不知有多得意,若是他们寝食难安,我也甚是高兴。” 昨日看着谢璟整个人都恍惚了,谢琅委实觉得通体舒泰。 “再说了,陛下还年轻呢,又不是六七十了。” 所以想那么多做什么? 陛下身体健康,还可以活很久很久呢! 寿山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也不着急了。 正在这会儿,有一阵叫喊声从院子外面传来: “三兄!三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谢琅眉头都皱起来了:“她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说罢,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盏象牙灯上,让寿山赶紧收起来,这才让人去将人请进来。 等见了人了,谢琅便问她:“你来我这做什么?” “来做什么?难不成我不能来了?”谢璎不满,“三兄你可真无情,有事就找我,没事就让我滚到一边自己呆着去,哦,你就是那个啥......” 边上的侍女补充道:“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对,你就把我当成那什么钟无艳了。” “钟无艳?”谢琅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谢璎一番,然后道,“据说钟无艳相貌极丑,肤黑、发少、肥壮...你若是这么想不开,觉得你和她很像,我也是赞同的。” 噗—— 谢璎当下脸都绿黑绿黑的:“谢琅!你再这么说我,我就、我就杀了你!” 啊啊啊!!! 谢璎真的是要气炸了! 谢琅又笑:“不过人家钟无艳极有才智,凭着才智能捞一个皇后当当,你嘛?”说罢,又是一阵摇头。 谢璎险些被他气疯,拳头都死死地拽紧:“你觉得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你敢啊!你怎么不敢?”谢琅点头赞同,“只是可惜了,你打不过。” 谢璎:“......” 真的是拳头都硬了,她怎么会有这种令人讨厌的兄长,早晚被人砍死了算了! “你同那程娇说话也是这么毒吗?程娇就没打死你?” “怎么会?六娘子都夸我是个好郎君,知礼又体贴。”谢琅抬了抬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不过这是我和六娘子的事情了,不便与你细说了。” “你、你、你......” 谢璎真的是要被他气死了,要是她手里有一把刀,她一定砍死谢琅这狗东西! 他这样还有娘子? 嘴那么毒,他配有娘子吗?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何事?”谢琅见她真的要气晕了,便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事情?没事!”谢璎咬牙切齿,“你要是将象牙灯送我,我就原谅你了!” 象牙灯? 谢琅挑眉,抬手呷了一口茶水:“为了象牙灯来的,那你可以走了,这灯可是我要用来哄未来娘子的,可不能给你的。” “给程娇的?”谢璎闻言,心里有些酸不溜秋的。 她这个三兄虽然嘴巴很毒,时常能气死人,可大方是真的大方,故而她勉为其难,还是觉得这兄长不错的,至少比长房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好得不要太多。 可日后有了娘子,大方都对着娘子去了,对她只剩下嘴毒了,那、那...... 不行不行! 谢璎使劲摇了摇脑袋,眯着眼警告道:“三兄,就算你有了娘子,我还是你妹妹的,你要是有了娘子忘了妹妹,我就...我就把你从小到大的糗事都说给程娇听。” 谢琅淡定地哦了一声:“随便说去。” 谢璎气得跺脚,但又不敢发作,只能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生气。 谢琅见她还没被气走,又问她:“还有什么事情?赶紧说了。”说了就快滚。 谢璎气恼道:“母亲让我十八那日去闻家,我不想去,他闻家算什么东西,让我去参加那什么赏花宴,任由他们挑选?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而且我也不喜欢捡别人不要的!” “三兄,你同母亲说说,让她别让我去了!” “这我恐怕帮不了你,你母亲可不一定会听我的。” 谢琅与平清王妃算是相安无事,没有什么恩仇,但也仅仅是如此,涉及谢璎的亲事,平清王妃可不会听他的。 “那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那我怎么办?” 谢琅想了想,建议她道:“你要不找你四兄去?” 说起谢珀,谢璎简直想翻白眼:“他?得了吧,打三棍子都憋不出一句话来,我要是等他来救,人都凉透了。” 第182章 有得有失,应该的 谢琅被谢璎缠得没办法,只得去平清王妃那里走了一趟。 “闻家嫡长孙,与阿璎也甚是相配,若是能结成姻缘,那是再好不过了。” 平清王妃见他过问这事,与他说了说,末了还有些奇怪地问他,“你今儿个怎有这般闲情,过问这些事?” 谢琅心道,哪里是我想过问,不过是被烦的。 “阿璎她不愿意去,让我给她说情,母亲您要给她说亲,也多问问她自己什么想法,总要她心甘情愿才好。” “她什么想法?”平清王妃皱眉,“难不成她还对那什么萧二郎念念不忘?萧二郎都定亲了,肯定不行的!” 谢琅点头:“萧二郎自然是不行的。” 萧衡功利心重,一心想往上爬,对女子可没多少良心,谢璎这般脾气嚣张的女子,一旦他登高位有了权势,指不定立刻换一个妻子。 平清王妃道:“我是瞧着她喜欢像萧二郎那样的读书人,闻大郎也是读书人,而且出身可比萧二郎好多了。” “若不是达奚家出了事要退亲,可没这等好事,她怎么就不乐意了呢?” 谢琅道:“她大约是不想被闻家人挑来挑去,想来也是,她一个王府县主,向来自傲,向来只有她挑拣别人的份儿,哪里容得别人对她挑挑拣拣?” “而且闻家是大家族,嫁闻敏之便是长房嫡长媳,日后要管着那么大一家子,阿璎的性子,怕是不大合适。” 平清王妃闻言皱眉,反问他:“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人合适?” 谢琅答道:“家里简单一些的,性子要好,还不能太闷,性子好能包容她,太闷了她自己也觉得无趣,日子也过不下去。” 平清王妃:“......” 平清王妃很想问谢琅,这样的人选有吗? 谢琅又道:“像咱们家这样的家境,嫁女郎也不必为家族增添什么利益,更没有机会往高处爬了,既如此,就挑一个日子过得舒坦的就成了。” “而且母亲莫要忘了,咱们谢家是什么人家,闻家又是什么人家?” “谢家已是陛下特封的异性王,武将出身,权势在武官之中已是巅峰,闻家乃是当朝宰相之家,在文臣之中也是走到了巅峰。” “若是两家结亲,看着是风光无限,可也容易引来陛下的猜忌,这种猜忌于谢家也是大不利。” 平清王妃听到这里,脸色顿时都变了。 谢琅继续道:“便是阿璎去了闻家的赏花宴,闻家但凡是还有脑子的,都不敢娶阿璎进门。” 权势虽好,可作为臣子,权势过盛了,那便是大祸了。 君不见有多少功高盖主之人,有几个能笑着活到最后? 平清王妃心跳砰砰砰,嘴巴都有些发干了。 良久之后,她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的确有道理,这话我记下了,我会问一问王爷的,若是王爷也觉得如此,这件事便算了。” 谢琅点头:“母亲想清楚就好。” 办完了谢璎托付的事情,谢琅松了口气,事情成与不成他都已经尽力了,到时候可别来找他麻烦了。 真的是奇了怪了,别的小娘子被他损几句,那是眼泪都掉下了,恨不得离他三丈远,也就是她是个不怕的。 。 下午闲来无事,谢琅便带着寿山去了昆仑仙居。 方管事见他来了,正好同他说了说与蓬莱仙居和解之事。 “和解之事,蓬莱仙居那边已经答应了,还说到时候在蓬莱仙居摆两桌,请郎君前去一聚。” “就是这日子没定,那边问咱们要定在哪一日,属下刚想让人问问郎君,不知是哪一日合适?” 谢琅思量片刻道:“你问问王管事十八那日可行?” 方管事点头:“那属下便写信去问问,若是双方都能空出时间来,便约在十八那日。” 方管事掐指算了算,今日已经是七月十二,也没几日了,等过了中元节,日子就到了。 想到这里,方管事这些日子以来紧绷的心神都放松多了,能和解真的是太好了,他实在是不想日后被六娘子找麻烦。 这可是主母,找他麻烦,他实在是不好做人啊! 方管事没待多久便去忙了,谢琅心情不错,让人送来了一些酒,小酌了两杯,而后又觉得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趣了,让人去将薛空青请了过来。 “你倒是改邪归正得彻底。”薛空青摇头,“平康坊不去了,连那些狐朋狗友也都不一起喝酒了,看来程六娘当真不是一般的重要,令你这纨绔都不做了。” 谢琅亲自给他添了酒:“若我自己是一个人,怎么样都可以,我也不在乎旁人是否嘲笑我贬低我,可却不能累着她与我一同。” 说到这里,谢琅叹气:“说实在的,有时候我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一切也皆是你心甘情愿的。”薛空青摇头,“入了这局,得到一些东西,也失去一些东西。” “也是,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的。”谢琅饮了一口酒,忍不住摇头轻笑,心中释然,“有得有失,应该的。” 他曾辗转踌躇,不敢走出这一步,后来又觉得她的处境危险,还不如将人放在自己身边,只要他在,总是能护着她的。 “嗐,你当真是没瞧上永平侯府那纪娘子?”谢琅突然问他。 “她这人与六娘子自小一块长大,性子也算是不错,虽说你之愿是游历四海山水,可若是遇见了钟情的女子,落地生根,也并非不行。” “我与你不同。”薛空青浅笑,“你是先对人家有了情,这才觉得为人家放弃一些东西心甘情愿...不对,也算不得放弃,那些纨绔之事,也并非你所喜。” “而我如今对她并没有任何念想,不可能为了她放弃我所之所求,你这月老,做得委实不甚靠谱,难道又是六娘子逼迫你了?” “那倒没有,我今日就是忽有所感,随口一说罢了。”谢琅摇头,“而且也是最后问你一回了,据说那闻敏之要另选佳妇,这事儿闹得还挺大的。” “我眼瞧着,依照纪娘子的出身,被选中的机会也是很大的......” 第183章 这年头做一只宠物狗,也是挺累的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谢琅瞧见薛空青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而后又见他笑了笑,邀他共饮一杯,似乎不想多言。 谢琅也只当是自己多心,不再提这事。 另一边,纪青莲来了程家和程娇说话,两人在石榴树下铺了一张席子席地而坐。 程娇手里拿着一杆钓竿,那钓竿的头上用丝线挂着一只巴掌大的布偶,她将钓竿上的布偶一下子甩到这边一下子甩到那边,旺财就在那里追着布偶扑棱扑棱。 “旺财!东边东边!” “哎呀,西边西边!” “这边这边!快抓住抓住啊!” “旺财,加油啊!” “抓住了给你吃肉干啊!” 两个没良心的竟然钓狗,边上的侍女看着扑棱来扑棱去的旺财,对视一眼,满是同情。 这年头做一只宠物狗,也是挺累的。 纪青莲伸手在边上的案几上摸了一颗脆梅,吃得很满足,良久,她叹息一声:“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长大了,就有好多苦恼啊! “你这个问题很惆怅,也很严谨啊!”程娇感慨,抬手将吊着的布偶抬高一些,不让旺财抓到,“我也想问,这糟心的命运到底是咋回事啊?” 大约世间的生灵皆是如此,不想长大,不想老去,更不想死去。 甚至这命运,仿佛都有一个枷锁在禁锢着你,到底是顺从地过下去,还是挣开这枷锁,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天地悠悠,岁月悠悠,如今她们还是花骨朵般天真烂漫的小娘子,也不知经年之后,都会走向什么样的命运。 再往后,就像是这灿烂盛开过后零落成泥的花,消失在这滚滚历史长河之中,如同沧海一粟。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气:为什么她们就不是永远不长不死的小仙女呢? 程娇都没心思逗旺财玩了,她松了松手,让旺财抓到了布偶。 旺财高兴得旺旺直叫,爪爪将布偶摁在地上抓着玩,开心得不得了。 程娇看了一眼高兴的旺财,使劲摇头,表示这个问题不能深想:“这种问题不要想了,越想越糟心。” “也是。”纪青莲叹气,忽然想起一桩事,立刻转开话题,“邓书呆说月底要去看看达奚娘子,问我要不要去,我想去看看,你去吗?” “去看达奚娘子吗?”程娇微讶,而后又有些犹豫,她与达奚玄鱼虽然认识,但委实是不熟。 毕竟人家那是才女,往来友人那都是谈风月诗词歌赋,她这种能作出‘闺中女儿不知愁,上两壶好酒’的人,向来都是那个小圈子敬而远之的。 可是程娇又真的有点想看看这位,在那个时候敢毅然退亲,真的是挺有勇气的女子。 “会不会打扰啊?”她问。 “怎么会?”纪青莲摇头,“邓书呆说达奚娘子极为好客,而且这些日子休养身体,想来也无聊,咱们去找她说说话,给她解解闷,也挺好的。” 程娇想想也是,便点了头:“那你要去的话与我说一声,我同你一起前去。” “好啊,那到时候我喊上你一同。” 两人商定此事,纪青莲又起身去将旺财抱了过来,摸了一块肉干喂给它,逗了它好一会儿,待到夕阳西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日子又过了两日,程老夫人见程姝的身体好多了,便将几个孙女喊到了福安堂,继续教导她们管家之事。 之前程老夫人教会了她们如何看账本算数,接下来便要教她们如何经营铺子。 “你们都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我这里也不偏不倚,给你们挑选了一间铺子一处田庄作为陪嫁,今儿个你们便将铺子挑选好,然后负责经营。” 要给她们铺子练手? 程娇等人一喜,顿时打起精神来了。 程妍有些忐忑问:“那祖母,若是亏了怎么办?” “亏了,也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程老夫人呵呵一笑,语气温和且认真。 “日后嫁了人了,便是家中不分家,也得管着自己的嫁妆,盈亏皆由自己负责,你们上头可没有母亲、祖母管着了。” 未出嫁时,她们只是孩子,什么都不用管,可嫁了人就不同了。 程姝和程妍没办过这事,听了这话,心中更忐忑了,原本白得一间铺子的喜意被冲得去了七七八八。 程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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