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秦轩明嘶声低吼,却仍是笑着为她擦拭眼泪:“阿琴别哭,我不疼。” 宋云琴的眼泪并非是担忧,而是想起过往觉得讽刺。 是这样为自己不顾生死的人,是为了自己付出生命都甘之如饴的人却也逃不过多情二字。 一夜几乎无眠。 …… 翌日。 宋云琴便准备回府奔丧。 秦轩明拿来大氅为她披上:“阿琴,春日早寒,小心着凉。” 说完就吩咐江明:“马车备好了吗?本王同阿琴一起去。” 宋云琴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却迟疑道:“可王爷伤得是这般重,还是留在王府好好养伤吧,臣妾一人去就足矣。” 秦轩明握紧她的手心,将她打横抱起塞进了马车。 “本王正值壮年,身子健壮,小伤而已,没有大碍。” “可如若岳丈身死,本王不去奔丧,恐这淮河城又要传出我们夫妻不合的闲话来。” 马车上,秦轩明细心准备好了暖炉和她爱吃的糕点。 一如既往的那样贴心。 可宋云琴心里却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真心已经被辜负,无论如何就再也缝补不起来了。 刚到宋府。 便见大伯与大伯母在门外相迎。 行过拜礼,为宋父上过香之后,宋云琴被拉入内院叙话。 大伯母拉着她的手,恳切道:“王妃五年无子,宋家门楣恐无法兴盛。如今你父亲走了,宋氏这一脉的男丁都是不中用的,因而只能靠你撑起门楣。” 宋云琴疑惑道:“大伯母的意思是?” 她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事喜欢直接说。 大伯母故作迟疑,半晌后才说:“你凌妹儿与你到底是姐妹,皇家血脉无论如何都要留的,到时不是你,各大世家都会想办法塞人进来。” “你们总归是姐妹,一同伺候王爷到底也亲近些,日后孩儿顾着血脉亲情,也会将你当成亲生母亲看待。” 宋云琴抽回了自己的手。 凌妹儿此刻就跪在大伯母房前,双眸猩红。 宋云琴虽已离开宋府五年,但也知道宋轩从前便是无拘无束的性子。 她不喜欢读女经,却喜欢算筹。 她还曾说,自己要翱翔于天地,做个自由自在的女子。 却未曾想,如今五年不见,她身上的那股傲劲也被磨得所剩无几了。 宋云琴敛下惋惜神色,正不知如何开口。 却听见门外秦轩明的声音:“不劳伯母惦念,本王已经过继一个子嗣到阿琴名下。本王只会有阿琴一妻,至于别的女子,本王不会要。” 凌妹儿愕然抬眸,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上。 她嘶哑着声音求宋云琴:“王妃,求你,可怜可怜妹妹。求你了,我不会和你抢王爷的,我只想要有自己的一方之地,求你了……” 说着就往地上磕头。 第17章 宋云琴迟疑了瞬,起身将她扶起。 宋轩的手很冰冷,就连她的眸子也好似被覆上了一层寒霜。 可宋云琴分明记得,曾经她的眼神是那样明媚。 “伯母,凌妹儿我会带走。” 大伯母听到这话,喜上眉梢,对着宋轩道:“还不快叩谢王妃王爷大恩,以后你要记住,去了王府要好好伺候王爷。” 宋轩的眸子仍是一片死寂。 秦轩明也甚是不解。 分明因为自己养了外室,不惜死也要离开自己的宋云琴为何会接受宋轩入府。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对别的女子动心,甚至他不敢与别的女子有眼神交流。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承受,再次失去宋云琴。 马车行驶到半路。 宋云琴凝着宋轩,冷声开口:“凌儿,你为何仍是不开心?” 宋轩顿了瞬,却紧抠着掌心,强撑着露出一笑:“得王妃照拂,凌儿很开心。” 宋云琴却笑了笑,道:“凌儿,我知道宋府对于你来说是无法逃脱的牢笼,王府对于你来说也是牢笼。所以我从宋府将你带出来。” “也并不打算让你入王府为妾,我名下有很多铺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当个掌柜,替我打理这些铺子,当然如果你有更想去的地方,我也都会支持你。” 宋轩的眸子忽然有了光,却又很快黯淡下来。 “可女子如何能行商……” 话音未落,却被宋云琴打断:“谁说女子不能行商,凌儿,不要被世俗禁锢住,人生短短数十载,你要开心地活。” 宋轩喜极而泣,握紧宋云琴的手哭得哽咽。 “姐姐,谢谢你……我不愿成为别人的妾,也不愿困于四方宅院。” 宋云琴将她安置好,凝着她的背影却蓦地红了眼。 她的人生已然如此,可这条道路是她自己所选。 可宋轩的人生还有转圜的可能,既如此,她便希望宋轩能自由地飞,飞出这个时代为女子打造的牢笼。 …… 回到王府。 聪儿又在啼哭,宋云琴耐心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奶娘抱走。 此刻,却已是腰酸背痛。 而秦轩明却始终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或许是害怕宋云琴吃醋,又或许是害怕见到孩子就会想起山庄里的女人。 宋云琴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等到秦轩明回府时,夜色渐沉。 他却喜滋滋捧着从高宴楼拿回来的烧鸡笑得乐呵:“阿琴,这是你最爱吃的烧鸡,本王亲自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宋云琴拆开荷叶包装,烧鸡的香味沁入口鼻。 的确算得上好吃。 秦轩明一边为她拆分着鸡肉,一边笑说:“阿琴可还记得,这烧鸡是如何流入淮河城的?” 宋云琴当然记得。 那时,他们尚未成婚,宋云琴却独独喜欢吃烧鸡。 可淮河城没有。 秦轩明便连夜骑马奔赴京城,又细心地揣到怀里,带回来。 可再热乎的东西奔赴那么远都早已凉透。 可他仍是一次一次地带,终于后来烧鸡的传承人被秦轩明的诚心打动,将烧鸡铺子开到了淮河城,也因此才有了高宴楼。 可那又如何? 他爱她,可这也不妨碍他爱别人。 宋云琴不愿要这样的感情,她一心挂念的早已变了。 秦轩明已经彻底从她的心里剜了出去。 秦轩明见到宋云琴这样寡淡的神色,心就好像一刀刀被凌迟。 他知道。 爱他的阿琴,回不来了。 第18章 日子一天天过。 秦轩明每天会从五湖四海寻来她爱的东西。 有时是夜明珠,有时是一块玉石。 他用尽一切办法想让阿琴笑,可她的笑却始终并非真心。 秦轩明只觉颓丧。 秋季来临前。 北疆来犯,秦轩明领旨去清除匪寇。 临行前,秦轩明穿上了那银色盔甲,再一次拿上了自己的长枪。 日光璀璨。 秦轩明在宋云琴额前落下一吻:“阿琴,此战不知要何时才能打完,你一定要给我来信。” 宋云琴笑了笑,道:“好。” 秦轩明没有遇见她之前,其实是被先帝寄予了厚望的。 宋煊明五岁就开始骑马射箭,在这方面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 年少时便屡立奇功,就连垂垂老矣的护国大将军都曾言,秦轩明日后定能挑起大梁。 是一代战神。 这些年,就算是秦轩明成了闲散王爷。 他的书房里也摆满了兵书,曾经他穿过的盔甲和用过的长枪,每天他都会细心擦拭。 这样的人。 是渴望战场的。 如此也好,宋云琴也不必每天费尽心神来面对秦轩明。 这一战打了许久,三年都未见归期。 而秦聪也已三岁半。 这一日,宋云琴正在房内看宋轩送来的账本,却见小春冒冒失失地闯进寝殿,气都还没喘匀就道:“王妃,不好了!” “小公子他差点淹死一个婢女。” 宋云琴眸色蓦然一怔,立马放下手中的账本,赶去秦聪的寝殿。 只见院落池塘里。 一婢女在水面上呼哧呼哧地扑腾,而秦聪就在旁边大笑。 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待到那婢女用尽全身力气扑腾到岸边,他便用木棍轻轻一推。 眼见那婢女快要丧失力气了,秦聪还没有半分要停手的意思。 宋云琴愕然,沉声道:“将那婢女捞起来。” 说完便吩咐府里侍卫:“将小公子带进来。” 秦聪俨然没有一分觉得自己错了的意思,仍是好生行礼:“娘亲,今日你怎么有空过来?” 宋云琴手里拿着木棍,狠狠抽在他的身上:“若是我不过来,你打算怎么对待那个婢女?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你要活活折磨死她吗?” 秦聪见娘亲生气,立刻拱手求饶:“娘亲,聪儿只是觉得好玩。” 好玩? 宋云琴总算知道为何他日后会变成一个大魔头,因为他从小就对生命没有敬畏。 宋云琴将婢女奉上的茶猛然砸在凳上,瓷器碎片飞溅在地上,划破秦聪白嫩的手背。 秦聪眼见宋云琴是真的动怒。 于是被立刻跪伏在地:“娘亲别生气,是聪儿错了。可这些下人的命本就如草芥,如果娘亲不开心,聪儿以后就不做了,娘亲别生聪儿的气……” 到底是三岁大的小孩。 宋云琴一生气,他便立刻红眼哽咽。 宋云琴叹了口气,人命如草芥,在这个时代本就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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