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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母亲上吊自杀那天,我决定和装穷考验我三年的女友分手。 第一天,我独自举办了母亲的葬礼。 第三天,我把所有的钱捐给了希望小学,那些钱本是我求娶她的嫁妆。 第五天,我将房子退还房东。 那天许乘月皱着眉头,指责跟着我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住不起,现在还要搬家。 我没说话,沉默着收拾东西。 而她被我的沉默激怒,跟着她的竹马回到了豪门别墅。 一个月后,我在小山村里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许乘月。 她眼眶泛红,“我买下了我们曾经的房子,我们回家好不好。” ----- 母亲死后的第七天,许乘月终于将母亲的救命钱还了回来。 “这笔钱你先拿去救你妈,我欠的钱萧存风帮我还了。” 她神态别扭,语气隐隐有些不忿。 似乎还在为那天,我选择先救我妈而生气。 我愣愣地盯着那张迟来的银行卡,悄悄红了眼角,沉默着没有说话。 许乘月见状,脸色阴沉:“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你妈比我重要!” “我已经把钱还回来了,你还要跟我生气吗?” 她把银行卡猛地砸落在地,一瞬间,我心如刀绞,痛到了极点。 脑海里蓦地想起那天,我去许乘月的公司送外卖,萧存风说的话: “像陈叙言她妈妈那种一个人把儿子拉扯长大的中年妇女,都会对儿子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总是喜欢跟儿媳妇抢儿子。” “现在他妈妈病了,你更要考验他,看看在他心里,到底是母亲重要还是你重要。” “他越是痛苦纠结,就越说明他对你的心意,咱们又不是真的缺钱,要的是他把你放在第一位的态度。” 当晚,许乘月就告诉我,她不小心打碎了老板的藏品,需要尽快还钱,不然就会坐牢。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疲惫至极,不想再跟她玩装穷游戏了。 早在一年前,我就知道她是许氏集团的千金,是南城的豪门。 她根本不可能缺钱,也不会欠债。 那时,被蒙在鼓里的我,为了再次攒够买房的首付,在一家高级会所做兼职。 我亲眼看见她随手开了一瓶能抵我三年工资的酒。 和一群光鲜亮丽的富二代们侃侃而谈。 “陈叙言为了我,把他妈妈的积蓄和他这些年攒的钱全都给了我,我……有点想结婚了。” 那一瞬间,我才恍然,她爸爸的赌债和她不小心撞上劳斯莱斯的事故都是对我的考验。 紧接着,她身旁的萧存风劝道:“刚开始的时候,爱情都是这么甜蜜,时间久了,才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本性。” “你身家亿万,万一看错了人,他以后贪图你的财产怎么办?” 许乘月点了点头,自那天后,再没有跟我提过计划结婚的事。 但她会陪我一起住破烂的出租房,扫共享单车出行,吃路边摊…… 于是,我也装作不知,努力对她更好,争取早日让她放心嫁给我。 可这一次,是母亲生病,生死攸关。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撒这种谎言来测试我。 我第一次对她沉了脸色,郑重其事道:“钱要先用来救我妈。” 可我没想到,就是因为这句话,许乘月竟直接把母亲的救命钱转走了。 “我只是想要你一个态度而已,没想到你连迟疑也没有,陈叙言,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留下这样一句指责之后,就音讯全无。 我给她发了无数信息,打了无数电话。 后来才在萧存风的朋友圈看到,她出国散心去了。 那一刻,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一拳砸到了墙上,砸到鲜血淋漓也感觉不到痛。 当晚,我妈就上吊自杀了。 遗书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妈不拖累你了,好好跟月月过日子。 我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么,才会选择那样决绝地离我而去。 我只知道,就连她最后的遗言,我也无法遵守了。 眼泪溢满了眼眶,许乘月的身影在我眼前扭曲、变形。 耳边只听到她不耐烦的怒音:“萧存风说你去贷款了,手术也已经做完了,什么都没有耽误,你还要跟我闹吗?” “你知不知道,萧存风和我从小长大,一直喜欢我,可我却选择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跟他开口借钱有多为难吗?” 事到如今,她还在撒谎,我突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许乘月却以为我还在和她赌气,冷笑道:“本来还想去照顾你妈,但你这个态度,我不去了!”门被“嘭”的一声大力关上,气急败坏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我蹲下身,缓缓捡起那张银行卡,放进口袋。 而后拎起沙发后的行李箱,循着许乘月的脚印,一步一步走下楼。 日暮低垂,她转身坐进萧存风的跑车里,轰鸣而过。 而我,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缓缓走远。 如果许乘月刚刚足够细心,就会发现那个出租屋里早已被收拾干净,没有我的任何东西了。 停灵七日,我该给母亲举办葬礼了。 老家的亲戚,来的只有寥寥几人,他们看向我的身后,疑惑出声: “这么大的事,你女朋友怎么没来?” 母亲一生穷苦,能来参加她葬礼的都是看着我长大,真心照顾我的长辈。 看着他们关切的面容,分手两个字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舅舅气的猛拍大腿:“你妈之前的存款都给了许乘月她爸,就为了签一纸断绝关系声明书,让她能脱离苦海。” “还有你买房的首付,都给许乘月赔那次车祸的事故了,所以你妈才会为了给你们小两口留些钱,选择自杀!” “可她呢?居然连送你妈最后一程都不来!” 听到这里,我愧疚的低下了头,更加无法言说任何。 我要怎么告诉他们,一切都是谎言,许乘月是富家千金。 她的测试,掏空了我和母亲的积蓄。 让母亲在焦虑之下,背着我不分黑夜的接活,生了重病。 她背着我自杀,只为能把钱留下来,让我和许乘月好好过日子。 她到死都不知道,根本不用这样牺牲的。 许乘月她……很有钱。 造成我们困顿的一切假象,都只是一场以爱为名的试探。 可看着舅舅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和气得发颤的身体,我下意识改了口。 “乘月……她来的,只是……她从外省出差直接过来,可能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我打电话问问。” 我转身走到角落,拨打了许乘月的电话。 我想请她过来送母亲最后一程,好让舅舅心里有个安慰。 电话接通,我小声凑近话筒:“许乘月,你能不能来一下,我妈她……” “我说了不去照顾就不去照顾!” 话未说完,许乘月不耐烦的打断:“而且我现在正在工作!” “萧存风虽然是我朋友,但欠他的钱我想尽快还上,你既然只愿意帮你妈贷款,不愿意帮我贷,我只能自己努力了。” 她气冲冲挂断了电话,再打,就变成了关机。 与此同时,手机叮咚两声,收到一条视频。 许乘月在南城最大的会所包厢里,正将一顶生日帽戴到萧存风的头上。 “今天,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寿星萧存风。” 她柔声说道:“谁都不能打扰他的生日宴会。” 气球、香槟、蛋糕……热闹的场景和母亲清冷的葬礼形成鲜明对比。 “就得晾晾他,一个穷鬼,还敢跟我们许大小姐生气!” “就是,他那个农村的妈,也配让我们许小姐照顾,有那福气吗?” 视频戛然而止,我的心却如同被一只大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一直到葬礼结束,许乘月都没有出现。 我还在不死心的拨打她的电话。 奢望她隔着电话,哪怕是说一句抱歉给舅舅也行。 直到舅舅按下我的手,摁灭了手机屏幕。 “别打了,舅舅大概也能猜到,你们分手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温声安慰:“这都是命,不怪你。” “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妈才能安心啊。” 明明是很普通的安慰话语,却让我再也忍不住,伏在舅舅的肩膀痛哭出声。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许乘月终于给我回电话了。 可是,又迟了。 我本想挂断,却无意间点了接通。 她的声音有些紧张:“怎么了,是不是你妈出什么事了?” “没事了。” “没事!那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 许乘月的语气瞬间气恼:“故意让我担心吗?” “你现在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我都怀疑你......” “抱歉。”我轻声打断:“以后都不会了。”那通电话之后,许乘月再也没有打来。 我知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等着我主动求和。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了。 一个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我在手机里和房东说了退房。 而后,再次回到出租屋。 打算将许乘月的物品都收拾出去。 可看着熟悉的陈设,那些曾经的回忆如泉涌般扑面而来。 客厅里那张被前任租客养的猫抓花的沙发上,许乘月曾坐在那里,和我分喝一瓶罐装可乐。 那时她古灵精怪地说:“可不是帮你省钱啊,我是为了健康!” 只有一台二手电磁炉的厨房里,许乘月曾被迸溅的油吓得花枝乱颤。 可后来,她已经能熟练地切菜、炒菜和炖汤了。 那时,她兴奋又自豪地对我说:“我可是偷偷在家里练好久的。” 我沉溺在她美好的笑容里,没有发现她话中的端倪。 更不知道她所谓的在家,是在富人区的别墅里和家里的五星级大厨练习的。 如果我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我知道她是富家千金的话。 那么我们,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未来。 因为我的理智,不允许我去谈这样一场差距如此巨大的恋爱。 但偏偏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和她相爱两年多了。 太多太多的美好,不忍舍去。 出租房内——斑驳的墙面、掉漆的木门、窄小到连伸手都困难的卫生间...... 无一不昭示着她为我做出的退让。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许乘月迁就了许多。 我努力想要让这段感情有一个圆满的结果,才能对得起互相朝对方奔赴的两个人。 可是,层出不穷的试探,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就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猜疑和不安汹涌的入侵这段感情。 用无数谎言测试出来的爱情,还能算爱情吗? 我太累了,不敢再爱了。 “刺啦”一声,像有什么在我的心口划了一刀。 行李箱拉链利落地拉上,所有的过往都就此尘封。 门锁转动,许乘月突然打开了门。 她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和我手上的行李箱, 猛地提高了音量:“陈叙言,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地看向她:“我要回老家了。” “你回老家?”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声,就把我的东西也收拾了?” 她轻嗤一声,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我肯陪你住在这种破房子里,就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去你老家那种落后的地方。” 我认同地点了点头:“我自己去。” 许乘月更气了:“就因为之前那件事,你要赶我走?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么不可理喻的样子?” 她指着楼下正在停车的萧存风,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他很有钱,一直在追我,但我还是选择了你,你现在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定定地看向她的双眼,竟瞧不见一点心虚的神色。 也许谎言说太久,就连她自己都当真了。 可是,许乘月,我不仅知道他很有钱,我还知道你也有钱啊。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沉默着没有开口。 许乘月在我漫长的沉默中,越发怒火中烧:“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转身对着楼下的萧存风喊道:“带我回去,既然某人不屑我陪他一起吃苦,那我就回归我原本该有的生活,去你的临湖别墅。” 我神色漠然,声音平静:“我帮你把箱子送下去。”许乘月似乎更气了,她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将脚步重重的落在台阶上。 我木然的拎着行李箱,跟着她一步步走下楼。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两年前,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正满脸笑容地拎着行李箱,身后跟着好奇又雀跃的许乘月。 他拾级而上,愧疚又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们先租便宜一些的房子,等攒够了首付,一定买一个带电梯的小区,不让你再多走一步。” 那时候的我,在许乘月的眼中,应该傻透了吧。 我无声的笑了一声,和两年前的那个身影交错而过,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最终,还是走向了殊途啊。 我将行李箱放在萧存风的车旁,轻声道:“交给你了。” 我没有错过他眼中轻蔑的神色,似乎是嫌弃这个粘着老旧楼梯灰尘的廉价行李箱不配放进他的车里。 又或是在嫌弃我这个和他在不同世界的贫穷又卑微的普通人。 但是,都没关系了。 这大概是我和他们最后一次交集了。 我侧头对许乘月轻轻笑了一下:“再见。” 不是赌气,是再也不见。 “等等。” 萧存风突然叫住了我:“要断就断个干净,你给月月花的那些钱,我替她还了。” “从此,你们两不相欠。” 他满脸不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轻飘飘一扔,好巧不巧落在一口痰上。 这种破旧的小区,卫生状况总是差强人意了一些。 我缓缓蹲下身,默默在心里咀嚼着那句两不相欠……两不相欠。 那一刻,我突然清晰的意识到,那股一直堵在胸口,难以言说的情绪竟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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