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皇帝没说话。 平王便收回目光,“如此,那修远先退下了,改日再去看望皇叔。” 等平王离开,司马青才缓缓走到窗户边。 “皇叔。”身边皇帝略微无奈,“下次要装得更亲和点。” “本王没有捅他一刀,已经很亲和了。”司马青眼神幽幽。 皇帝:“……” “罢了。”皇帝捡起自己尊老的美德,不再勉强,“他回来了,网也该动了。” 司马青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偏头问,“陛下那边,都没问题?” “万无一失。”皇帝顿了顿,又反问司马青,“皇叔那边,不会反水吧?” “平王人都回来了,皇叔再不放人,怕是快要来不及了。” 司马青似笑非笑,“陛下以为,平王这副模样,真的是摔出来的?” 皇帝盯着他看了会儿,才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皇叔动作挺快啊,朕还以为……”皇帝拍拍他肩膀,“皇叔会不愿意放人呢。” 司马青:“……” 司马青若无其事地起身,“微臣还是改日再来陪陛下下棋吧,天色已晚,微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目送他走远,半晌,他才出声,“朕许久没有见见雪妃了。” 身边太监立刻会意:“摆驾雨汐宫——” ** 司马青披星戴月地回到王府,墨金便立刻迎了上来。 “何事?”他隐约蹙眉,能瞧出此刻的心情并不美好。 墨金递上一张纸条,没明说。 司马青脚步一顿,接过纸条的同时,他却福至心灵,顿时反应过来这是谁传来的消息。 此刻他便也不急着进屋了,顺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司马青打开纸条,入目的便是不简洁的一行字: 这眼线,当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将纸条交给墨金三人看过后,司马青便将纸条毁了。 月色皎皎,夜风习习,送来一阵淡淡清香,他心情忽然变得不错,扭头便注意到两侧花圃了有几簇从未见过的花丛,说实话,挺格格不入的。 伏羽自觉解释,“王爷,上次您吩咐属下复原花圃,顺手将您房里的那包土也扔进去了。” 司马青支着下巴,盯着那花看了看。 “那就精心照料着吧。”他心情复杂。 好歹也是花了钱的。 ** 酒月进了府后,梅无常就犯了难。 以前酒月时刻守在王爷身边,而后又被派去监视那位,王府里都没准备给她的房间……梅无常拿不准主意。 但酒月却很想跟哑女碰面,等了许久也不听梅无常开口,她便有些不耐烦。 “我住哪儿啊?”酒月问他。 梅无常一顿,盯着她看了看,试探地问,“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一直是住在那个西南角的破院子里……” 那里正是哑女如今待的地方。 “西南角……”酒月佯做茫然,然后点头,“好吧,那我自己过去。” 梅无常诧异地看着她走远……还以为以她现在不肯吃亏的性子,肯定要闹着住好院子呢! 梅无常不由感慨。 瞧吧,就算失忆了,那骨子里的感情肯定还在啊! 就算见面拳打王爷脚踹他又怎样?她起码没有杀了他们啊!她肯定还是为了王爷回来的。 不过想到平王的交代,梅无常还是三两步就追了上去。 酒月不解地回头,看到梅无常扬起体贴的笑,“王府挺大的,你如今又记不得从前,我还是带你过去吧。” 酒月:“……” 酒月:“谢谢你哈。” 杀千刀的好心人。 第66章 他她她 有了梅无常带着,酒月便稍微收敛了一点。 为了维持人设,酒月还是在途中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这么厉害,以前难道不是随身保护王爷的么?怎么会住在这么偏的破院子来?” 梅无常一开始没多想,张嘴就回答:“你我之前都是贴身保护王爷的,只是后来这院子里……” 话说一半,他却忽然噤了声。 酒月疑惑地看着他,“这院子怎么了?” 梅无常挠挠头,模糊地应了一句,“这院子里住了个难缠的人物,王爷就派你去盯着了。” “难缠的人物?”酒月摸着下巴笑了笑,“想必,是个女子吧?” 梅无常心里都是一跳,回想过去种种,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只是扭头看向酒月,他又忍不住问,“你不是忘记了么?” 酒月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啊,保护王爷和盯着别人,自然前者更要紧,可王爷却让更厉害的我去盯着那人,而不是你……所以我觉得,那人多半是个女子了。” 梅无常心里都是一惊。 都说女人的直觉可怕得很,今日一见,果然恐怖如斯! 他干巴巴地笑笑,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酒月暗自观察着他的反应,便又换了个问题,“不过王爷竟然把人关在这种地方,想来,那人应该对王爷不利吧。” “是啊。”梅无常斟酌着回,“不过你也无需担心,那人已经死了,等王爷回来,肯定会重新给你安排院子的。” “死了啊……”酒月脚步顿住,垂眸掩下眸底翻涌的情绪,她无意识地按了按有些堵的胸口,酸涩发胀。 很强烈的反应。 酒月基本上能确定,原主与那位公主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被隐瞒了。 连哑女都不知道……或许,甚至连平王也不知道。 缓缓呼出一口气,酒月神色无异地跟上梅无常。 见她反应平平,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这也正合梅无常的意,于是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相关话题。 踏进院子后,里面的哑女听到动静便走了出来。 乍一看到酒月那张脸,她吓得张大嘴巴,如果能发出声音,此刻院子里一定响起了尖锐的爆鸣声—— 哑女惊讶的不是酒月活着,而是她敢回来,还是平王的人光明正大地带着她回来。 但梅无常显然不知道两人已经见过几回。 见状,他眸光微闪,一个迈步就挡在了酒月身前,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这是院子里的哑奴。”话是说给酒月听的,他那满含威胁的眼神却如毒蛇一般缠绕在哑女身上,“她不会乱说话,所以王爷心善,留了她一命,当然,若是她打扰到你,你杀了便是。” 酒月原本还觉得奇怪。 哑女之前说了,她是为了雪儿才苟延残喘地活着,怎么现在梅无常轻飘飘地就能说出杀了哑女的话? 结果稍微侧身,她就发现梅无常又露出了那阴恻恻的笑。 合着这话是说给哑女听的! 言外之意就是哑女要是敢乱“说话”,命就没了。 哑女也挺沉默的。 因为……她该“说”的早就“说”完了。 于是她忍不住低下头,怕自己再盯着酒月看惹得梅无常怀疑什么。 这反应落在梅无常眼里,自然成了哑女识趣的表现。 人威胁到位,梅无常便转身,对着酒月露出个和善笑意,“那你就先熟悉熟悉,王爷很快就回来了。” 酒月眉眼淡淡,“嗯”了一声就一边打量一边往里面走。 梅无常也没离开,就在视野范围内跟着。 哑女隐约看出两人之间不正常的氛围,但她也没管,甚至没有多看酒月一眼,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院子酒月都逛好几遍了,此刻装模作样地又走了一圈后,她就找了个房梁倒挂在上面,一摇一晃地看着不远处的梅无常。 她就是反应再慢,此刻也发现梅无常是来监视她的了。 不过酒月也不恼,她很有耐心地观察着梅无常的反应。 哑女连原主的真面目都见过,两人自然是熟得很,但如今在梅无常眼皮子底下,哑女却又表现得很冷漠,这才是对一个“监视者”的态度。 由此证明,她的猜测方向是对的。 原主隐瞒了对公主的示好,平王肯定不知道这一点,在平王的视角,原主一直是个公事公办的监视者。 梅无常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抗拒,很明显不愿让她提及公主的事情,可是他们又不知道原主示好的事情,为什么会担心她提起公主呢? 酒月抓了抓头发,思绪再度混乱——直到平王踏入院子。 一个猜测猛然划过脑子,酒月飞快抓住! 她怎么差点把关键词忘记了! 背叛! 原主的背叛! 如今自己失忆,平王不再追杀,最关键之处不就是在于自己不记得之前的背叛,而平王也很满意这样的发展么? 那梅无常害怕她提起的事情,那就是跟原主背叛有关的事情了。 所以说—— 在平王看来,原主的背叛,与公主有关。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但有一点特别的是,平王并不知道原主跟公主的交好…… 酒月眼皮跳了跳,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嘶! 不会吧,不会是一出大狗血剧吧? 他爱她,她爱她,她爱他??? 他杀了她,她就为了她杀他??? 酒月眼睛都瞪圆了,脑子里全是tatata…… “天色已晚,你怎么还没睡下?”平王已经走到了长廊下,此刻正抬头瞧着她。 微弱烛光在他眸底跳跃,他眼神却格外明亮,隐约带着几分深情。 酒月:“……” 酒月落地,弯腰对着旁边栏杆:“呕。” 平王一顿,皱眉上前拍她后背,“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酒月一跳两米远,扯出个牵强的笑,“可能没吃饭,刚刚又晃了一会儿,有些头晕罢了。” 平王又面露责怪,“怎么还是这般不会照顾自己?” 酒月:“……” 酒月实在是没忍住:“就这破院子,还只给个哑巴侍女,连水都喝不上一口热乎的,我还能怎么照顾我自己?” 第67章 平王的野心 话说出口,院子里就只剩下虫鸣了。 酒月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平王却似乎有些出神。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被酒月偏头避开了,结果下一秒他又毫无预兆地迈步,一下就将酒月抱住。 头顶响起他的自言自语:“要是以前你也能说出心里话,我们是不是就不会……” 酒月已经全身僵硬了。 靠! 贱男人!敢占她便宜?! 原本以为能从平王嘴里听到什么消息呢,结果忍了半天也没等到他说后半句。 酒月克制握拳,出声问他,“不会怎样?” 平王却莞尔一笑,似是释怀:“没什么,都过去了。” 酒月:“……” 靠!敢耍老子!? 酒月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拳头击中他下巴,平王仰头倒下,隐约有颗牙飞了出去。 “王爷!”梅无常大惊失色地跑了过来。 酒月暗自翻了个白眼,然后又转过身去,看着不敢置信的平王,她眼一垂,露出几分不安。 “王爷,你没事吧?”酒月吸了吸鼻子,语气有些无措,“我、我不是有意的王爷,就是之前在悬崖下面险些被……呜呜呜……对不起王爷,您罚我吧。” 平王抹了满嘴的血,原本是有几分怒意的,可在听到酒月的话后,他脸色又是一变。 “被什么?”平王赶紧问。 酒月哭哭啼啼地说,“当时我腿伤未愈,那几个汉子就想欺辱我……还好在最后关头,我摸到了这个。” 她说完,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块令牌。 上方正是一个硕大的“平”字,上面的血迹都干涸了。 酒月抬手揩了揩眼角,眼里有水光闪烁,再抬眸,看着平王,她扯出个笑来,眼里都是庆幸:“还好我随身带着。” 平王心神一震。 那令牌,是他亲自给她打造的,独一无二。 没想到她竟一直带在身上…… “阿月。”心疼涌上心头,平王忍不住上前又想来个拥抱,但想到自己满嘴的血,他还是犹豫片刻,最后选择拉住酒月的手。 “是我来迟了,害你受苦了。”平王拉着她往外面走,“本王日后,一定真心待你,若有负心,叫本王不得好死!” 酒月忙着嘤嘤,没空回话。 好在平王牙也掉了,说话也不方便,很快也就闭嘴了。 一直嘤到了厢房,房门一关,酒月表情一收,转身在桌前坐下,心情有些复杂。 那枚令牌被她放在桌子上。 酒月幽幽地盯着上面的血渍,心思活络起来。 看来,这令牌不是死士身上的,而是原主身上的……也难怪,她翻遍那么多人,就找到一块令牌。 不过想想也是啊,派人追杀,还随身带着令牌,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谁家追杀啊? 酒月微微摇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差点笨死。 今晚平王的反应,也让酒月更加确定,原主跟平王之间肯定不一般。 尤其是那句“阿月”。 阿你妈个头啊! 原主在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肉麻过,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酒月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很是嫌弃。 今晚牺牲可大了。 不过脑子里却没再闪过什么与平王有关的片段。 酒月有些失望。 ** 府医从卧房离开,平王的血也止住了,只是打碎的牙是长不回去了。 平王幽幽地盯着桌上那颗牙齿,又忍不住发笑。 一旁的梅无常不由问,“王爷在笑什么?” “阿月性情大变,本王不是没有怀疑过有人冒充她。”平王缓缓出声,“不过眼下,本王反而觉得,或许这才是阿月的本性,她以前从不会对本王说心里话。” 梅无常想到自己刚见面就被酒月揍得半死不活:“……” 他反正是从来没怀疑过的。 这实力,他这么大也就遇上酒月这一个。 想当初自己能归顺平王,也是酒月揍服的。 不过听到平王的后半句话,梅无常就有些沉默了。 “王爷以前不是常说,酒月的心思太逾矩了么?”他低着头,有些纠结,“眼下酒月失忆,王爷不是正好跟她保持距离?” 平王一顿,忽然抬头,盯着梅无常,神色变得深沉。 “你在教本王做事?”他似乎在笑。 梅无常却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地,“属下知错。” 平王哼笑一声,伪装的温和此刻消失不见,只剩下勃勃野心。 “这是阿月给本王的机会,这是上天的旨意。”平王盯着烛火,笑意疯狂,“本王想要的,都会得到的。” 不管是阿月。 还是皇权。 他都会得到的。 窗台却忽然落下一只灰鸽,尚且扑闪着翅膀,梅无常自觉起身,走过去,摸出鸽子脚上的纸条递给平王。 内容很短,仅一行: 平王缓缓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看着它被火舌吞没。 “映雪如此维护本王,我怎好辜负她一片心意?”平王心情颇好地起身,“安排一下,明日本王要进宫。” 他就知道,那个傻女儿放在宫里,总是有用处的。 说罢,他又想起来什么,交代梅无常道,“这事莫要让阿月知晓了,免得她多心。” 梅无常默了一瞬,低头称是。 ** 这个卧底任务,比她想的可无聊太多了。 酒月爬上房顶躺下,此处正好被树冠的影子挡住,稀碎日光星星点点地落下,偶尔有风吹过,算不得太热。 平王几天外出也不带上她,今天她实在憋不住,提出要跟平王一起出去。 结果平王来一句他进宫,带不了任何人。 酒月:“……” 酒月才不信呢。 笑死,她又不是真的想跟,还有,他真的很装。 酒月撇撇嘴,只好待在平王府,时不时地抓个暗处的高手来切磋切磋,同时暗戳戳地摸清人数。 不过打来打去,还是只有梅无常跟她过的招最多。 至于梅无常……哦,就是现在趴在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那条人。 他正艰难地翻身,睁眼就找酒月,发现人没跑,他才微微松口气。 梅无常心里已经流着宽面条泪了。 与其盯着酒月,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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