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往三楼去,付云珩闻言忍不?住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样清楚?” 虞梓桐听得瞪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就只有你们男子喜好美人儿?女子便?不?能欣赏?这热闹我还真要凑一凑。” 付云珩知道虞梓桐的性子,哪敢反驳,咕哝一句“不?成?体统”作罢。 姜离听得失笑,待上了三楼,便?见简思勤正在雅间门口候着,而当?日段霈出?事的那一雅间,竟然也灯火通明接待了客人。 简思勤见她?目光所?至,将几人迎进门后?道:“那苏掌柜本来?要把那雅间封了的,可谁想仙楼重开后?,有客人专门要定?那雅间,不?仅不?嫌晦气,还想看看段世子出?事的地方是何种?模样,一来?二?去,那雅间反倒成?了抢手处。” 众人所?在为地字一号房,与段霈出?事之地隔了两间,虞梓桐一听此言,讶道:“还有这等事?这些人为了寻欢作乐,真无一点儿敬畏之心了,外头但凡死过人的宅邸,卖都难卖出?去……” 简思勤招呼几人落座,也道:“可不?是,倒是这仙楼已把目莲救母取消了,咱们今日只能看看神仙索、黄龙变之类的旧幻术。” 虞梓桐耸了耸肩不?慎在意,“不?看也罢,咱们多少得忌讳些,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我近日陪着父亲看宅邸,可是不?敢不?信这些。” 幻术还未开始,姜离问?:“为何看宅邸?” 虞梓桐叹道:“我哥哥年岁大了,这两年要准备相看成?婚的,父亲便?有了置办新宅之意,年后?便?寻了庄宅牙人相看。月初本看定?了一处安仁坊的大宅,可后?来?才?知那家主人之所?以低于市价典卖宅邸,乃是因那宅邸不?吉,还曾死过人,父亲知晓后?颇有些犹豫,只怕得重新再找。” 简思勤一边为几人布茶一边道:“死过人怎么了?哪家哪户不?曾死过人?” 虞梓桐无奈道:“不?是寻常的死过人,哪家哪户都有人病亡过,哪怕是意外而亡都不?算什么,这一家却是怪异,他们本是三进宅邸,大抵十二?年前,家中添新妇,又得了孙儿,三进的院子逼仄起来?,这时,他们隔壁有一三进院落出?售,他们也未多想便?将院子买了下来?,将两院打通重建后?,宅中顿时宽敞起来?。” “然而他们没想到那宅子买的很是不?该,因屋宅格局变化,风水也随之大变,第一二?年还无事,从第三年起,府里主人仆从先后?生t?病,当?年新得的小孙儿也重病一场夭折了,起初还以为是被人害了,可连官府都请过,硬是没搜出?什么古怪,后?来?请了得道高僧去看,便?说他们不?该买那院落——” 虞梓桐唏嘘道:“然而已建好的院子也难复原,经那高僧做法事后?,府中上下安宁了些,然而没过两年,府里人病的病,死的死,主家的生意也磕磕绊绊做不?下去,后?来?他们干脆搬了家,那宅邸空置了几年,至去岁才?下定?心思典卖,可卖了一年也未找到买家,大家知道前后?因果之后?,都十分介怀。” 付云慈听得玄乎,“莫不?是隔壁的院子有何不?寻常?” 虞梓桐一摊手,“这就不?知了,他们应当?仔细搜查过,但也未发现什么,后?来?经那位高僧一算,便?只能相信是宅邸改的不?该了。” 姜离是医家,奇怪道:“他们府中人生了何病?” 虞梓桐回忆道:“那位小孙儿不?知怎么夭折的,但后?来?,府里有人生了癔症,日日说见了鬼,又有人小产,还有人好端端的眼睛看不?见了,反正极不?安生。” 饶是姜离也难辨缘故,这些病风马牛不?相及,难用同?一医理解释,付云慈更?是惊道:“这听起来?……似乎是这府里生过什么事端,与宅院有何干系?” 富贵人家多是非,付云慈怀疑的也不?无道理,虞梓桐摇头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人家也不?愿意详说,多得也不?好打探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称奇,虞梓桐见状笑道,“都是些异闻了,真真假假谁知道,好了好了,幻术快开始了——” 演台之下舞乐有变,确是幻术即将开演,众人心神一转忙往底下看去。 姜离此前为了断案已看过,今日虽无“目连救母”,但神仙索与黄龙变仍然精彩,再加上“鱼龙曼衍”等戏法,大半个时辰看下来?,说说笑笑颇有趣味。 待看完最后?一道戏法,虞梓桐忍不?住道:“那位雪娘姑娘何时献艺?” 简思勤道:“我已打探过了,那位姑娘三五日才?登台一回,下一次登台乃是后?日酉时,若想看她?还需得赶早,平日里她?并?不?接客,除了她?,此番遴选的姑娘皆是头次挂牌的新人,都是三两日才?献艺一回。” 虞梓桐不?禁赞道,“犹抱琵琶半遮面,越是看不?见越是记挂,又都是新面孔,这仙楼的东家真会做生意。” “毕竟是广陵苏氏——” 简思勤应一句,众人也觉有理,眼见时辰不?早,大家过了瘾再无久留之意,纷纷起身出?门,待走上廊道,姜离又不?禁打量这座楼阙,继而目光落在了廊道尽头的楼梯口处。 简思勤走在姜离身边,问?道:“妹妹想上楼?这仙楼的四五楼可不?是好上的,楼里有些名望的姑娘们都在楼上有各自的绣房,比起底下,听闻上头才?是真正的登仙极乐处,咳,要一掷千金得了哪位姑娘青眼方才?能上楼。” 姜离眯起眸子,“要一掷千金……” 简思勤轻声道:“就算最没落的姑娘,也得百两银子才?得见一面,莫说是寻常人家,就算是王侯府邸,也难在此为所?欲为。” 姜离了然应是,只等离开仙楼各自上了马车,她?方才?沉下脸来?。 怀夕见状不?对,关切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姜离揽住自己双臂,幽幽道:“我只在想,这登仙极乐楼乃是千金不?足的销金窟,当?年林瑕如何能时常出?入此地?若没记错,当?年我是在顶楼遇袭的,仙楼第五重住着的乃是当?年的花魁怜娘,她?也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花魁……当?时她?难已逃生吗?” 姜离沉沉道:“那场火起势迅猛,很不?寻常,她?若不?会武功,的确难逃出?去。” 她?边说边仔细回忆,可话音未落,太阳穴突地猛跳几下,额侧青筋都抽疼起来?,她?轻嘶着轻揉痛处,憾然道:“得想法子探一探那楼才?是。” - 登仙极乐楼虽是青楼酒肆,可广陵苏氏家大业大,其?楼内人多眼杂、守卫森严,并?不?好贸然前往,姜离这夜睡得极不?安稳,第二?日起身额际仍在抽痛,心口旧伤处也隐隐不?适,她?便?让吉祥往前院告了病,正好在盈月楼躲着静养。 听闻她?抱恙,午时刚过姚氏与薛沁便?来?“探望”。 母女二?人上了楼,见姜离果然散着墨发靠坐在窗前,关切一番后?,姚氏遗憾道:“哎这可怎么是好,庆阳公主下了帖子邀你和沁儿明日去莳花宴,可你病的突然……” 明日莳花宴,那帖子必定?不?是刚下的,姜离听得心中冷笑,轻咳一声道:“姨娘不?必操心,就让三妹妹去玩吧,我如今病了,总不?好去了再染人。” 她?说着又咳起来?,姚氏身子往后?趔,薛沁更?是掩住口鼻生怕被连累,没再说两句,母女二?人便?以不?扰她?养病为由告了辞。 怀夕将人送走,回来?便?道:“真是看不?惯这惺惺作态,薛大人是不?是就喜欢这一套?简夫人病在那囹圄小院,倒叫她?们母女得道升天,等那薛湛再得了功名,这府里真是要倒反天罡了,姑娘,您真要继续找薛姑娘?” 姜离又咳两声,叹道:“自然,这府里再如何乱,至少她?母亲还在,她?父亲也到底是亲生的,当?年我不?知情,否则早有机会——” 怀夕轻拍她?背脊,“您那时也还是小孩子,哪里知道她?是薛氏大小姐?若非后?来?琢磨回长安的门路,也不?会知晓旧日有此等机缘。” 微微一顿,怀夕又咕哝道:“若当?年的事,真是与薛氏有关,您与她?还隔着一层仇呢……” 姜离摇头,“这说不?上,她?自幼离家,哪能与她?有关?” 怀夕撇撇嘴,“但只怕您这份好心难了,这一年多都没消息。” “不?急这一时半刻,我先替她?治好她?母亲的病也是好的,咳……” 怀夕不?再多说,心疼道:“眼看着天气暖和起来?,姑娘却在这时病倒,若是阁主知道定?要怪责奴婢……姑娘平日里多紧着自己才?是。” 怀夕满脸怜惜,姜离自己倒是豁然,“知道了知道了,全当?在躲清静了。” 有在沧浪阁的两年,这点儿不?适姜离并?未放在心上,但她?不?曾想到,要得这份清净并?不?容易,翌日傍晚时分,吉祥与如意抬着个半人高的箱笼上了二?楼。 姜离瞧着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吉祥道:“大小姐,裴老夫人知道您病了,这是片刻前派人送来?,说是给您补身子,外加养病解闷玩的……” 姜离大为意外,“裴老夫人?老夫人怎会知道我病了?” 吉祥和如意对视一眼,吉祥道:“只怕是今日庆阳公主府的莳花宴闹出?去的,三小姐今日午时去公主府赴宴,也不?知怎么,两个时辰不?到便?气鼓鼓回来?了,长恭和三小姐的车夫打探了一番,听说是莳花宴上连庆阳公主都关心大小姐病况,待三小姐并?不?热络,三小姐受了冷遇,又只怕不?曾见到自己想见之人,这才?早早回来?了。” 姜离敏锐道:“她?心思可是在德王殿下身上?” 吉祥和如意纷纷点头,姜离摇了摇头懒得多言,只看向那巨大的箱笼,直觉告诉她?,这箱内之物绝不?可能是裴老夫人所?赠。 “打开箱子瞧瞧是什么。” 吉祥应是,待掀开箱盖,禁不?住轻“咦”一声,“这……裴老夫人这般有玩性?” 姜离也上前来?看,待看清箱内之物,一时哭笑不?得,“裴老夫人……是极体恤小辈的,行了,放在这里吧。” 吉祥与如意云里雾里退下,怀夕盯着箱子里的一堆物件也意外道:“九连环、鲁班锁,泥人、皮影、象戏,哈,还有纸鸢,这是把姑娘当?成?了小孩子不?成??不?对,还有胭脂水粉锦缎呢,好香……是林下春堂的东西?。” 箱子里琳琅满目,要么是逗趣的小玩意儿,要么是女子常用之物,虽说姜离早没了从前的顽性,可只看这些礼物,也能想象备礼之人扎耳挠腮想花样的好意。 她?失笑道:“是宁珏送的,若觉有趣,你拿去玩吧。” “是宁公子?”怀夕一愕,再仔细看看箱内之物,也登时恍然,“是了,也只有他会这么送礼了……” - “师兄——” 裴晏正在公案之后?看卷宗,一抬头,宁珏愁眉苦脸闯了进来?。 裴晏无甚好脸色道:“何事?” 宁珏疾步走至公案前,“师兄,我又要请你t?帮我周全了——” 裴晏毫不?留情道:“若是上次的事,你可就此打住了,薛姑娘的担忧你应该明白,她?所?言也不?错,我祖母身体如何瞒不?了多久。” 宁珏诚恳道:“师兄放心,不?是此事。” “旁的事我也爱莫能助。”裴晏拒绝的干脆,又垂眸继续看卷宗。 “可是……可是我已经做了,我给薛姑娘送礼了,用老夫人的名义……” 裴晏拨弄书页的指节一紧,缓缓抬眸,定?定?地望着宁珏。 宁珏见他面色趋冷,只当?他不?满自己先斩后?奏,连忙求饶道:“师兄息怒,是薛姑娘病了!她?只怕——” “你说什么?” 裴晏倏地打断宁珏,宁珏加快语速道:“没听错,薛姑娘病了,只怕还病的很重,庆阳公主的莳花宴她?都未来?,薛氏只有她?那妹妹来?了,虽说她?医术高明应不?碍事,可都说医者不?自医,还是很令人担心的——” 裴晏“啪”地合上卷宗,“病情如何?”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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