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黄总就回去早些休息吧。” “好,好。”他摆了摆手,“小贺啊,我让张助给你安排好了房间。那些男演员啊,女演员啊,我都不放心,回头真出什么事,我和你妈交代不过去。我给你安排到技术指导住的那一片儿了。” 黄志龙喝了口矿泉水,道:“我们这片子,你也知道,和公检法职能部门都有合作,那我们要严谨,肯定要他们的人来指导嘛。” “嗯。” “那边都是我们剧组请来部分跟组的警察啊,律师啊什么的……哎,那肯定都没演员好看,你跟他们住一块儿,那我就放心了,不会和吕总交代不过去。” 贺予:“……” 搞了半天还是在担心他会乱睡漂亮小姑娘。 贺予也懒得和黄总再废话,到了地,和人一起进了电梯,客客气气地先到黄总的楼层把人送走了,然后才按张助给他的房卡去找自己的房间。 七楼。 电梯门叮地打开了。 贺予踩着厚实的地毯走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走廊上很安静,这原本是再平静不过的一个夜晚,如果不是他在走道口遇到一个人的话。 ——谢清呈。 贺予脑中嗡地轰鸣,他怎么也没想到,私人医生不当,微信不回,仿佛人间蒸发似的谢清呈,此时此刻竟然就站在走道敞开的窗边,静静地抽一支烟! 两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都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都很震惊。 烟燎到了手指,谢清呈冷不丁地被烫了一下,他回过神,面上的神色由愕然到冰冷,就这么腰背笔直地站在敞开的窗边看着贺予,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两人僵持许久,最后是贺予先开了口。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清呈吐了口烟,目光冷硬,一语不发地盯着贺予看了片刻,转身就要往回走。 好像所有的催眠治疗都无效了,贺予在又看到他的这一刻心血翻涌如沸,烫得厉害,烫得他连眼圈瞬间都红了,他伸手,一把拽住他:“谢清呈,你——” 就在这时候,靠他们最近的那扇房门打开了,陈慢走出来,拿着谢清呈的手机:“哥,谢雪找你。你一会儿给她回个电话吧。” 贺予感到自己刚刚冲向沸点的血,一下子就冷了。 冷到了冰点。 他眯起眼睛。眼眶仍红,却已由滚烫的火,变为了冰凉的锈。 这么多天了,他的父母要他接受新的医生。 而他的新医生,要他忘记旧的那个人。 就连谢清呈也在用沉默告诉他,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便是一刀两段。 好像忽然全世界都在对他说,你放谢清呈走吧,让他走出你的世界,那样对你对他,都好。 所有人都在催他放弃,只有他一个人在原地苦苦坚持着,无论催眠怎么抹,都无法完全抹掉谢清呈的影子。贺予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明明是恨他的。 他明明怨他抛弃了自己又欺骗了自己。 可他还是坚持着,忘不掉。 直到这一刻,他看到谢清呈竟然和陈慢共处一室,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蹩脚。 贺予被刺痛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安东尼的所有治疗似乎都在一瞬间失效了。他非常非常慢地问谢清呈:“……是他带你来的?” “……” “你这些天都和他在一起?” 谢清呈转过脸去,看着外面的街景,掸了掸烟灰,不说话。 贺予心口忽然就猛地窜起了憋着的那股邪火,眼睛里闪着冷光,死死盯着在窗边长身倚立的谢清呈: “我问你话呢!这些天你都和他住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小鬼到底该不该抱抱》 假设1: 贺宝:谢清呈,要抱抱。 谢清呈:不抱。站起来自己走。 贺宝:呜呜呜呜呜… 谢清呈:起来。 贺宝:(踉踉跄跄起来了。) 假设2: 贺宝:要抱抱,谁来抱抱? 安东尼:我可以抱你起来。小心不要摔倒。 贺宝:(被抱起来了,一直没有学会走路) 结论: 谢清呈:我需要他独立。有一天可以不需要别人的陪伴。 安东尼:我需要他离不开我。必须要我来陪伴。 但结果—— 贺予:我不能没有谢清呈。谢清呈,抱抱。 谢清呈:?这不是我要的治疗效果。 安东尼:?这也不是我要的治疗效果。 今天的感谢也截止17点~ 第76章 绝了陈少 “我问你话呢!这些天你都和他住一起吗?” 贺予脸色差极。 他看上去简直又快要发病了。 他的新医生用了十多天才把他的情绪控制住, 他的“旧医生”似乎只需要一瞬间,就能让他的理智土崩瓦解。 他死死地盯着谢清呈。 谢清呈也不遑多让地冷对着他。 最后谢清呈拿着烟,沉静地看着他:“贺予。你弄清楚了。” 修指一弹, 烟灰落下:“我和什么人在一起,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 贺予在这一刻竟莫名地想到了谢雪。他之前喜欢谢雪, 谢雪却只把他当个普通朋友。 后来他阴差阳错和谢清呈上了床, 但事后却是他坠入了迷障, 而谢清呈重拾回了主动权。 他曾以为自己是把谢清呈拆吃入腹了, 谁知道他吞的是一捧不融的雪, 饮的是一块不化的冰。 饮冰很容易, 含入口落下腹就好了。可那冰是消化不了的, 反倒是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冻疼了,让他浑身热血都凉透了。 他是注定要栽在一个姓谢的手里是吗? 气氛一时僵硬到了极点。 最后是陈慢开口了。 陈警官虽有些愣,但还是认出了贺予:“……那个……你好。又见面了。你也是剧组请的指导?” 贺予理都不理他, 只又冷又恨又固执地望着谢清呈。 谢清呈却转过了头:“陈慢你来的正好。这个人喝多了,身上都是酒味。请你把他送回他的房间。别让他在这儿发酒疯。” 贺予身上的酒味那是晚上饭局熏出来的,他自己根本没多喝。 但陈慢信了,不然正常人谁敢对着他谢哥这样讲话? 陈警官道:“我送你回去吧, 你房卡呢?” 贺予一把将陈慢推开了,眼神像是要在男人身上生生穿出一个洞来:“谢清呈,你知道我没发酒疯, 我是在问你话。” 他的神情看上去很静,声音也非常平稳,但只要没有瞎,都能看出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烧灼着他的内心。 贺予真的是恨恼至极—— 他可以允许谢清呈出现在任何地方,反正谢清呈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又不喜欢他。 可是唯独陈慢不可以。 谢清呈怎么还能和他住在一起? 而且过去的那些日子……他过得那么痛苦, 神志浑浑噩噩,还从楼上摔了下来,如果不是楼层低,也许他就这么死了。 但谢清呈和这个人在一起。 他真的不想和谢清呈说他坠楼的事,那实在太软弱了,太卑微了,贺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在他明白谢清呈对他的态度后,他并不愿意以此来博取谢清呈注定不会给予的同情。 他宁愿谢清呈永远不知道他坠落楼宇的事,宁愿佯作从来无事发生。 可这不意味着他真的不在意谢清呈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这个陈慢——这个陈慢是个什么东西?之前在剧院里,陈慢在他眼皮子底下去握谢清呈的手,还想趁着人睡着偷偷亲吻谢清呈的脸。 他提醒过谢清呈不止一次了,谢清呈为什么就是不信他呢…… 如果不是今天他撞见,如果不是他碰巧也来到了这个剧组,陈慢要这样和谢清呈住多久?他们会做什么事情? 当他在家里备受折磨饱经痛苦的时候,在他始终不肯忘记谢清呈的时候,在他苦苦等着谢清呈的一点回应和消息,哪怕回个“嗯”字也好的时候—— 他们俩会在房间里做什么事情?! 贺予脑中闪过无数念头,那些念头都像长着尖锐指甲的小精灵,在撕扯着他的血肉骨骼,挖出他的暴虐因子。 他盯着谢清呈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怕,而谢清呈眯起眼睛。 他也感受到贺予那种不正常的,没有理智可言的情绪了。 贺予幽幽道:“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话。谢清呈。” “……” “你要我当着这位陈警官的面再说一遍吗?” 谢清呈神情微动。 他虽然不知道过去一段时间,贺予经历了什么样的病痛折磨,也不知道贺予是真的病了,更不知道贺予从楼上摔了下来。 但他能感觉到这一次见他,这个年轻人的棱角已变得比之前更为锋利。 谢清呈其实不太确定贺予现在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以前贺予有很多在乎的东西,比如谢清呈绝不相信以前的他会做出那种在酒吧公众场合与一个男性接吻的事情,但现在贺予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看贺予的表情,好像真的会毫不在意地把那些恬不知耻的话都摆到台面上讲。 陈慢也觉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了。 但他的想象力还不够支撑他能直接联想到谢清呈曾经被贺予给上过。他只是觉得这两人大概有什么不太方便和外人说的矛盾,因此只是站在一边,没有插话。 贺予:“你到我房间去,我有话要和你谈。” 谢清呈掐灭了烟,最后还是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别逼我。” “你弄清楚了,现在是你在逼我。” 贺予森森然:“……我要你跟我走。去我房间。” “如果我不去呢。” “那你看我敢做什么。”贺予红着眼道,“你试试。” “我试试?”谢清呈眯起眼睛,“好。我现在就试试。” “谢清呈——” “干什么?”也许是贺予太过咄咄逼人,甚至在陈慢面前也没有顾忌谢清呈的面子,这让谢清呈蓦地也光火了,“你还没完了是吗?” “贺予,我告诉你,你要说什么你就说。你要做什么你就做!” “就在这里。” “你别以为我真会怕你。” “……” 或许是谢清呈眼里的怒火太盛了,贺予还真就找回了那么点理智来。 ——不,又或许他理智下来,并不是因为谢清呈发了火,而是因为谢清呈的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某种让贺予看着觉得非常不舒服的东西。 那种能刺痛贺予尊严的东西。 那种好像被谢清呈当做垃圾一样处理的感觉,让贺予的阴暗冲动收敛了那么一点点。 谢清呈目光如刃,锋利地逼视着他,两人对峙良久。 最后谢清呈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了。那么,就请你回你自己房间去。” “……” “回去。”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太压抑了,陈慢背靠着墙,默默在旁边看着,他实在不太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忽然就闹成了这样——更何况之前报纸上还报道这个男孩子陪着谢清呈闯了档案馆,中了枪,如果那枪偏了,贺予甚至连性命都会丢掉。 他觉得无论如何,按照谢清呈的性格,谢清呈一定都会从此把这个少年笼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会善待他,会保护他,谢清呈一直都是个会知恩图报的人。 贺予是做了什么才让谢清呈对他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现在这样? 贺予没有离开,脚下像生了根,但他也没有再往前,他只是那样沉默地,无声地,紧紧地盯着谢清呈的脸。 他的眼神很阴狠,很固执,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目露凶光,眼眸却逐渐地红了。 那么多天来的委屈和病痛就鲠在喉咙口,正欲发泄,然而就在这时…… “哈哈哈,好啊,好啊!” 离他们很近的一扇房门忽然打开了。 房间里的光照在地毯上,里面走出来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正笑眯眯地和屋里的人道别。 “那现在这个问题我们暂时就这样解决,明天还要麻烦张律师和男主再沟通一遍。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到这么晚,统筹排的时间太紧了,实在没办法……” “不用送,不用送。张律师您好好休息,您留步。” 这胖子花臂,大文身,文的内容很离谱,是HelloKitty。 “……” 他的出现,让走廊上的三个人都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三个人都回了些神。 这位HelloKitty是《审判》的制片之一兼总编,叫胡毅。 胡毅此人出身地位不低,父母都是上将,年轻时在总政歌舞团工作相恋,胡毅子承祖业,能力和人脉都很了不得。不过胡毅是个心眼不坏的大直肠子,地位和名利并没有腐蚀掉他的内心,做事很有底线,不像很多蹩脚资本家,那叫一个利欲熏心丧心病狂,满口扯谎两面三刀,只要被那种人不幸骗了一次,那就会被坑的体无完肤,一辈子都不想合作第二次。正因为胡毅从不吃绝户,所以无论黑的白的,都能和他搭上些关系,而且能有长期搭档。 胡老师一看这情景,拍了下脑壳就咧嘴热情招呼:“哎哟!贺少!陈少啊!” 贺予怔了一下,HelloKitty叫他贺少没问题,那陈少是…… 他蓦地转头,第一次将目光真正地落在了陈慢身上。 胡毅还在那儿滔滔不绝:“那个什么,贺少,黄总应该和你说了吧。我这儿有场讲律政的戏发现逻辑上有瑕疵,特急,正和张律师讲呢,晚上就没来参加接风宴。贺少你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在怪我吧!” “胡老师说笑了。”贺予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他,一边还在打量陈慢。 胡毅见状,接着笑道: “哈哈哈哈哈,你没怪我就好,哎,贺少,我没想到你和陈少居然也认识。” “……” 陈少…… hello Kitty又一次管陈慢叫了陈少。看来不是误称了。 可这人不是只是个小警察吗?什么时候能让HelloKitty在他的姓后面冠一个“少”字? 胡毅又不是白痴瞎子,不可能认错人,也不可能随便管一个人叫少。贺予又忽然联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陈慢的时候,是在大学食堂里,那时他隐约就觉得陈慢有些面善,但又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到过,莫非…… “……看样子你们好像不是很熟啊?”胡毅眼轱辘一转,瞧出他俩之间的距离感了。 他立刻笑道:“来来来,那我介绍一下,陈少,这是贺继威贺总和吕芝书吕总的儿子,贺予。” 接着又一拍陈慢的肩,扭头对贺予道,“贺少,这是我发小。” 陈慢有些尴尬,他觉得HelloKitty实在很自来熟,他和这位老师倒也不能算发小,只能说自幼相识。 这话就得说回来了——陈慢的母亲,居然是某首长的三小姐。 当初这位大小姐为了和陈慢他爸结婚,把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她家死活不允许,说她脑子有病,要给一个男人做小,去当二婚太太。大小姐气得厉害,就毅然决然地和家里断了关系,私奔到沪州,和他爸生下了孩子。 首长家再不肯,那也没办法,生米都做成熟饭了,总不能把孩子塞回去吧。 这桩婚事最终还是被陈家认可了,但是嫌隙已生,陈慢除了小时候生病去燕州疗养院住了一段时间外,大多时候,他都不会和他外公外婆家往来。 不过话虽如此,陈慢还是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陈黎生不一样。 他好歹有一半是少爷的血,更何况,首长年纪大了,心也越来越软,女儿生气不肯认他们,老头儿却越来越念起这个从小受了不少苦,没怎么和外公外婆享着福的外孙。去年老头遗嘱都立好了,陈慢就是按着正常外孙的份额继承的遗产,一分不少,甚至出于愧疚,老首长还多给了陈慢一套燕州的房。 所以陈慢的地位其实根本不比贺予低,两人竟是差不多的社会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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